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想象很顺利，实现很棘手。
    “一杯破咖啡到底要品到什么时候？”徐伽疑惑道。
    吃完早饭后，就神神秘秘把她带到这里，看纪琊舟气定神闲的喝咖啡。
    实则是纪琊舟没招了。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气势汹汹”的杀到温家，不要脸皮的从他们手上撕下一块肥美的肉下来。
    一口饮尽杯底醇苦的咖啡，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她想先从打人者下手。
    “被你打了一巴掌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徐伽无语至极，“她叫虞琴琴。”
    “她……”纪琊舟会想起办公室里虞琴琴怯懦的模样，很难想象她欺负混不吝的徐伽的场面，“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没有。”
    “那你为什么打她？”
    “她跑的太慢，被我抓住了。”
    “什么意思，展开说。”
    “能不说吗？”徐伽并不想讲述这件事，很没面子。
    “不可以。”纪琊舟拒绝道，拿着鸡毛当令箭，迫于纪琊舟威压下，不耐烦的答应下来。
    “一般一个小团体会有一个核心人物，核心人物非富即贵，或者有着过人的长处，而虞琴琴所在的小团体有些奇怪，要说谁最有钱有势，非虞琴琴莫属，但她好像是一个边缘人物，是个跟班，狗腿子，反正她的处境可以用霸凌来形容，她是她们圈子里的最下层。她们其中的大姐大是一个默默无闻，平平无奇的人。”
    “默默无闻？平平无奇？”
    “对，她家世普通，学习普通，长相普通，情商普通，行为……。”徐伽努力回想起她的样子落在纪琊舟的眼里，别有一番深意，看来这个人不简单。
    “你不是我的秘书吗？你去查，干嘛来问我。”徐伽不耐烦道。
    “查不需要时间的吗？直接问你就好了，干嘛浪费时间。”
    “你不会是不会查吧？”徐伽问道，脸上带着看穿一切的笑容。
    被揭穿的纪琊舟恼羞成怒，“不会又怎么样，徐总给我配了一个助手，马上就到。”
    “凭什么？！”徐伽不满喊道，谁家秘书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偏偏纪琊舟文不成，武不就，真不知道徐妍为什么要让她来管教自己。
    “好久不见。”
    纪琊舟低着头玩手机，耳畔响起无比熟悉的声音，她猛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再往上是南易那张如沐春风的脸。
    她站起身，先是欣喜，后是担忧，“你怎么来了？”
    “最艰难的时候我走了，现在回来应该不迟吧？”
    “是我让你走的。”纪琊舟眼中闪烁着浅浅地泪光。
    “如今是我要回来的。”
    事发突然，十七岁的纪琊舟在仓皇迷茫中迎来十八岁，没有盛大的成人礼，没有家人的祝福，准确点来说，她的家人都死完了。
    包括她自己。
    机场当着众多候机旅客的面，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上飞机，惹得机场保安过来调解，成功误机了。
    冬利雪没办法只能又帮她定了下一个航班，屋漏偏逢连夜雨，没过半个小时，天空电闪雷鸣，豆大的雨落下来，瞬间都州就浸泡在水里，航班全部延误。
    都州少雨，很多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积水深的地方能没过一个成年男性的膝盖处。
    就这样困在机场一个小时左右，夏利雨收到一条消息，脸色暗了下来，慌张递到冬利雪面前，冬利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纪琊舟“噌”的站起来，撒腿就往外跑，在雨中狂奔，两人反应过来，使出浑身解数差点没拉住她。
    冰冷的雨打湿她的衣服，轻轻地羽绒服吸饱了水分沉甸甸的，坠的她直不起身。
    她在雨中嘶吼，风夹着雨灌入她的口中，顺着她的喉咙流进她的四肢百骸，浑身冰凉。
    “我要我妈妈，你们别管我！！！”
    话罢，她扭头就走，夏利雨仗着自己身高优势把她控制住，奈何纪琊舟死命挣扎，不得不把她压在地上，握在手里的手机飞出去好远，未熄灭的屏幕上赫然是余海发出的讣告，纪新月的讣告。
    冻的没知觉的脸贴在柏油路上，汇聚成股的水流冲刷她的脸，渐渐地她也没了力气。
    无助，无力从心头涌出。
    一切都是他们串通好的，要以纪新月的死，平息一切。
    她想破口大骂，却也没了那份勇敢。
    于是，她嚎啕大哭，声音一度盖过倾盆而下的雨声，夏利雨松开对她的桎梏，同样无助的看向身后的冬利雪。
    冬利雪上前扯起趴在地上自暴自弃大哭的纪琊舟，“哭吧，哭完就离开都州，不要枉负纪总为你准备的所有。”
    “她早就料到难逃一死，但你是她唯一的顾虑，就当最后一次听妈妈的话，好吗？她以后都不会再管你了。”
    纪琊舟像是被抽走精气神，空洞的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流着泪，像这场还没停止的雨。
    换掉湿透的衣服，一杯一杯的喝着热水，暖气烘烤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这是冬利雪的租的小公寓，干净温馨。
    “能在推迟几天吗？我想参加完葬礼再走。”
    夏利雨坐在她身旁用帕子绞干她的头发，闻言顿了一下，“这……我去问问利雪姐。”
    “你走不了了。”冬利雪靠在不远处的楼梯口，室内的暖光打在她的脸上却依旧无法祛除冰冷的寒意。
    原由纪琊舟该乘坐的飞往A国的飞机，毫无预兆的葬身大海，原因不明。
    逐字逐句看完新闻后，纪琊舟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飞机上的乘客和机组人员都是无辜的人，都是为了省奔波的普通人。
    “谁？！到底特么是谁？！！”纪琊舟的情绪爆发，她再也无法忍耐，声音嘶哑哽咽，“要杀我，弄死我，直接一刀捅死我就好，干嘛要伤及无辜，我……我……”
    纪琊舟蹲下身，抱头痛哭。
    未登机的纪琊舟，在背后秘密行事的操盘手眼里划为死亡，计划顺利到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