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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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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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切热烈的吻,唇齿交融,残余的意识逐渐融化成水,抛开一切所有事务,这一刻心连着心,爱得到了回应。
“我是真的有话和你说。”纪琊舟脱力的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虚掩在敏感的右眼上。
温殊忍坐在一边,脸上懊悔,发信息让助理带几盒感冒药喝温度计,她的感冒没好全,头脑一热,按着人家亲了半天,要是传染给她就不好了。
“等会再说。”温殊忍起身去开门。
助理手脚麻利,很快就送过来了。
“什么东西?”
“我感冒还没好,不该和你……”温殊忍余光偷瞄纪琊舟的脸色。
果然是她预料之中的样子,很可爱。
“怎么会!”纪琊舟抢过她手上的东西,搁在一边,站起来,严肃下来,“温殊忍,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这件事无法改变,是一定要进行下去的,如果接受不了,我的告白,随时都可以拒绝。”
温殊忍坐端正,屏息静听。
纪琊舟身上穿的还是卡其色的校裤,她比较瘦,最小码的裤子裤腰还是宽一大截,她也懒得裁剪就束腰带。她也没说话,撩起上半身的卫衣下摆,开始解裤腰带,腰带一松开,裤子就掉到脚腕。
动作很迅速,温殊忍只来得及侧开脸,视线没来得及离开,她大腿很白很细,一只手都能环过她的腿,不知看到哪里,目光死一般的顿在那里,慢慢上抬看向纪琊舟的脸。
“看到了吧。”纪琊舟依旧是平常模样。
温殊忍僵硬咧着嘴笑,不知道是安慰谁,“胎记吗?”
确实很像——右腿大腿根部朱红色像一滴雨滴入水中,以落点为中心,一层叠着一层向外漫开,荡起波纹形的涟漪,渐行渐远的痕迹,直到融入平静。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很感谢当时你的出现,没有你,我不可能活到现在。”
手指轻轻的覆上她的纹身,波纹中心点颜色要比别的颜色要深,触感上像是表面盖上一层凹凸不平粗糙的硬壳,凸起的边缘能清晰摸到纤维纠结的硬块,于周围细腻光滑的皮肤大不相同,与它对称的腿的后面,同样的粗糙,创口更大,像是扯烂揉碎的布。
温殊忍不可置信,单膝跪地,手指止不住的颤抖,机械似的一顿一顿点抬起头,纪琊舟看见她眼底的猩红和盈在眼眶的泪。
“谁?”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像是从嗓子里挤压出来。
纪琊舟微微俯下身,搂住她的脖子,轻抚她的发心。
“听我讲。”纪琊舟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样子吗?”
当然,温殊忍点点头。
小时候的纪琊舟和现在的纪琊舟简直是天翻地覆,判若两人。
第一次见面,小温殊忍调皮捣蛋跑到隔壁家也就是纪家的花园里玩躲猫猫,藏了好久不见人来,躲的她都累了,不想玩了,在纪家的花园里绕来绕去,她个子不高,视野受限,一直打圈圈,不知怎的绕到纪家别墅的后窗,使出吃奶的劲爬上一个她觉得应该有人的房间,有人确实有人,一个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窗外的人,可给她吓了一挑,大叫一声,松开手,跌下去,好在下面是草坪,一点也不疼。
再次爬上去,床上的人也受到了惊吓,淡黄色的被子捂住下半张脸,只露出墨黑的眼睛,可能受是惊吓的缘故,眼底闪烁着惊奇,让她莫名想到沈恋家前两天刚买来的小狗,很可怜,眼睛湿漉漉的。
小温殊忍丝毫不见外,身手矫健的推开这扇窗,“你好,我叫温殊忍,都州没有人不认识我,你叫什么?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帮我叫个大人来呗!”
说话声音好大,这是小纪琊舟对她的第一印象,小声嗫嚅道:“我生病,帮不了你。”
“什么?!!”
“我说,我生病了,下不了床,帮不了你。”
“哦,没关系。”
小纪琊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料小温殊忍踩着床沿一个灵活翻身就进来了,小温殊忍走过去开门,门被反锁了。
“她们很快就会过来送饭,你等一会儿就好。”小纪琊舟觉着这人行动举止很……活泼。
坐下来,故作深沉和她说些有的没的的话,很无聊。
直到佣人进来大惊失色,连饭菜都洒落在地,慌张地跑走了。
后来她才知道,温殊忍的家世背景很厉害,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就缠上她了。
年纪相仿,家住的近,小温殊忍也耐住性子陪她,也是她修养身子时唯一的陪伴乐趣。
“记得。”那时候年纪太小,记忆变得零零碎碎,但和她的第一面,永远刻入身体里,“那时候你……”
“缘分,这就是缘分。”纪琊舟莞尔一笑,拭去她顺着眼角流淌下来的泪,捧住她的脸,“我要那些人付出应有代价,哪怕我也会陷入沼泽泥潭,甚至付出生命。温殊忍,拒绝我吧。”
失去不可怕,可怕的是拥有过后在失去。
“不……我爱你,我陪你,像小时候一样,陪着你。”温殊忍感受到天上落下的雨滴到她脸上,不是雨,是爱人的眼泪。
“会后悔的。”
“我不会。”
温殊忍吻去她脸上的要落未落的泪,抱她入怀中,一遍遍告诉她,我爱你,不会离开你。
会后悔的不是你,温殊忍,是我,我一定会后悔把你拖下水,推开我吧。
“别离开我,我爱你,纪琊舟。”
混着咸涩眼泪的吻,就一次,再任性最后一次。
第二天,纪琊舟没去上学,漂泊大雨倾盆而下,窗外的树枝在狂风骤雨里胡乱飞舞。
阴雨天潮湿她的腿总是先一步知道,沉甸甸的胀痛慢慢从骨头缝隙里一点点的跳出来,浸了水的棉花不断吸食着空气里的湿冷,堵在伤口里,疼的牙齿直打颤。
后半夜雨下大了,针扎似的疼把她痛醒,无数夜晚,从四岁到现在她还是没能习惯,又热又痒又疼。
咬着牙,闭上眼睛听着窗外沙沙的雨声强行入睡,身后的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腿根,慢慢的揉着她痛处。
“疼了?”
虽然没有减弱任何痛感,心里却好受了不少,至少不是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睁眼到天亮。
阴天、雨天还有太冷了的冬天是她最难熬的日子,也是她常常请假的时间段。
“早,安瑾姐。”
纪安瑾从纪琊舟房门路过,看见温殊忍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从纪琊舟的房间里怡然自得的出来,联想到昨晚纪琊舟和她说的话,她好像光顾着感动,忘记问是谁,现在活生生的答案走到她脸上,怎么谈了个祖宗?
“你怎么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纪安瑾抱有一丝侥幸,开口问道。
谁知温殊忍一脸嫌弃道:“很难懂?自己想。”
“我就问问而已,不回答就算了,凶鸡毛啊。”纪安瑾小声咕叽。
温殊忍一脸黑线,难道还不明显吗?看不出来吗?眼睛不会用就捐了。
莫名成了的“盲人”纪安瑾敲开纪琊舟的房门,做贼似的进来,反锁房门,“你喜欢的是温殊忍?”
“嗯,怎么了?”
“你知道你和她……”
“知道。”纪琊舟揉着眼睛靠在墙上,右腿虚抬着架在左腿上,“她也知道,我们两情相悦,该说的我都和她说了,她……”
顿了顿,眉开眼笑,“也很喜欢我,就够了吧。”
纪安瑾沉下眼来,难得的责备,“腿一直在疼吗?”
纪琊舟换了个姿势,“没有,早就不疼了。”
“当初如果我……”
“没有如果。”纪琊舟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深吸一口气,“世上真的有如果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如果了。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姐,不要责怪自己,向前看往前走才是应该做的。”
纪安瑾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床头柜上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纪琊舟瘸着腿走过去,接通。
“喂?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拿了我一个月钱,不得老实回来上满一个月的班。”冬利雪说。
“EG不是解散了吗?我还要去?”
冬利雪被口水呛咳了一声,“最后一顿散伙饭还是要吃的,你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消息也要来,有你在保险一点,我怕她崩我。”
温殊忍推门进来,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因为心情和病痛昨天没有好好吃顿饭,此时肚子饿的咕咕叫。
“行,不过……”纪琊舟话锋一转,“得加一个人。”
“谁呀?”
“我的助理。”
冬利雪莫名其妙的被挂断电话,助理要带助理,脑子有病。
“温氏……我记得也有几个有名的艺人,艺人要怎么捧啊?”纪琊舟喝了一口粥。
“嗯……我也不太清楚,演艺部算不上温氏赚钱的部门,没有太观察过他们的运营模式。”温殊忍说,“琊舟,有看好的艺人吗?”
“没有,没有,安瑾姐姐在都州开了一家公司,有几个艺人还不错,营销差点火候。”
“我问问白秘。”话完,就拿出手机。
“欸欸欸,不用麻烦,一点小事,先吃饭。”
温殊忍管白京叫白秘书,她这种得叫她白总,纪家产业在人家眼里就是小卡拉米,为了这点事麻烦日理万机的白总,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