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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外的门窗打开一条缝儿,烟气从缝中流落而出,春茶被炉火烧着,空中一股清香袅袅升起,床榻上的人才刚转醒,一股流光直奔木屋而来。
千万烟气化成四个小人儿,在外絮叨了许久,吵的惊雷声乍起,门悠悠开启,穿着一身流光色的人依靠在门:“今日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把你们做成面果子。”
为首的小人嘴里直念叨:“不行啊不行啊,我是仙童,不行啊。”
:“你若再不说我就让你成为第一个。”
仙童七嘴八舌,绍疏雨好一会儿从中知晓,无非是北地牢狱中有妖逃向人间,上神给了他这个罪人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寻回来刑罚就稍减,寻不回来便转世投胎吧。
仙童还在絮絮叨叨着,等他们反应过来门口的人早已不见踪影,绍疏雨刚躺下门又被拍响:“上神还派了人来助你,不多时就要到了,你记得啊,你要记得啊。”
门口一道竖雷劈在地上,仙童吓了一跳,随着远去的背影嘀咕声逐渐消失不见:“太凶了太凶了……”
窗外雨声低落在青石板上,砸的人心绪不宁,春茶的烟被人影初晃散了几缕,察觉身旁有人,绍疏雨并未搭理翻过身继续睡着。
窗外雨声渐小,榻上的人悠悠转醒,一眼看向依靠在桌边的人,那人手中握着白瓷茶杯:“再睡下去,百城的人都要吃光了。”
绍疏雨坐下倒了杯茶:“这不是有上神你吗,我区区罪妖怎敢抢去你的功劳。”
五百年了,还是这么伶牙俐齿,策北阙握住绍疏雨的手腕,杯中茶洒出来几滴。
不多时二人已经到了人间。
这里是静国的地界,如今仙妖早已不是秘密,人间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自我修炼炼丹,属静国最为昌盛,那妖受了重伤寻此处最合适不过。
绍疏雨站在城墙上望向皇城内:“你着急做什么,我还闻不到她的味道。”
策北阙懒得跟他废话把人带向了皇城一处院落中,毕竟为上神,很是轻易看出院中妖气滔天。
绍疏雨一噎,还是蹲下手接触地面的那一瞬,胸口如墨的妖气闻到妖血的味道变得越来越鲜红,绍疏雨看向院落的竹林,有些兴奋。
策北阙把人提起来:“这个妖不能吃。”
绍疏雨白了他一眼,提步朝林中走去,雾气弥漫在脚边,越走进流水声越大,四周散落着衣物,玉佩,首饰,竹林深处一屋舍立在小溪旁。
绍疏雨突然叹息:“可怜这儿的妃子了,多半已入了她的肚子。”
策北阙真想锤他几下,要不是你睡了几个时辰说不定还有得救。绍疏雨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罪我可不认,这里的妃子也是一妖,与其费力去收了她倒不如让她们自相残杀,我还省了不少力呢。”
不知谁踢到了铃铛,刺耳的声音响起,绍疏雨捂了捂耳朵,屋舍的门被打开,雀妖打着哈欠立在桥边:“呀,是来抓我的吗?”
策北阙刚想说什么,旁边的人已经出现在雀妖的面前:“你既然知道,不会还要顽抗吧,随我们回去便不必吃些苦。”
楠雀莞尔一笑勾了勾他的下巴:“我被抓回去可是魂飞湮灭的后果,我自然要顽抗一番。”
绍疏雨笑了笑,朝策北阙使了个眼色,又来这一招。
院落上空金光四散,无数符咒燃起大火朝楠雀飞去,她后退几步却发现体内的妖气正在被撕扯,无数猩红要把她吞没,策北阙挥手一扯竟没扯动,楠雀不屑:“你以为我这几日是白修炼的吗?”
她变回本体,庞大的身影快掩盖了整座院落,策北阙飞身而上,拿出七岂,剑身在接触雀身的那一瞬间,金光顺着那猩红血色不断涌入楠雀体中,巨大的灼烧感让她再无力气反抗。
随着巨大的金光散出,楠雀很快四分五裂,策北阙将她收入瓶中,转头一看,绍疏雨坐在石凳上悠哉的品着茶,见他走过来也递给了他一杯:“喝吗?”
策北阙一掌拍在他肩膀上:“你倒是悠闲惯了。”绍疏雨只觉冤枉:“要不是我将我的妖力注入她体内,你有这么快吗?”
见策北阙不说话,绍疏雨站起身直接把茶灌入他口中:“走吧回神域复命,顺便找老头减减我的刑罚。”
入了神域就不可用任何法力,望着面前几千阶,绍疏雨很是无奈转身就想走,策北阙扯住人拖着就往前走,走了几百阶,绍疏雨实在是不行了,死命让策北阙歇会儿,谁知这人就跟没听见似的,等到了神殿,绍疏雨直接坐在殿中,策北阙向天帝行了礼。
白愿鹤看着坐在地上不断喘气的人很是无奈:“北阙,这次如何?”
:“已将那妖送回了北地,此次很顺利。”
绍疏雨缓缓站起:“老头,答应我的事呢?”
白愿鹤神秘一笑:“此次叫你们前来是还有一事,南地牢狱的大妖将臣和赢勾逃向骸荒山,吾也知晓他们就是百年前屠戮盛国的妖,我想你应当会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吾也答应过你有线索会告知与你,这次就看你是否愿意?”
绍疏雨手不觉握紧,当年尸横遍野的景象他可从未忘记过,皇城在那一日消失在世间,他自然也没有忘记在发狂时是如何将母亲的手咬下来吞入腹中。
:“具体呢?”白愿鹤:“他们二妖如今在骸荒山召集天地间的凶兽要讨伐人间和神域,你们二人前去务必在星辰相聚之前组织这场行动,我会让其他上神前来相助,疏雨,无论何时要记得切莫过于动怒,明白吗?”
绍疏雨心口处的金光微弱闪动一瞬:“多久动身?”
:“五个时辰内。”
千万里外的小院,春茶还在炉上煨着,那时下的那场雨落在花树上的露水还未干透,逐渐低落在土中。
策北阙看着绍疏雨不断发抖的身体,自是知道刑罚再度开启,不过多时便已大汗淋漓,唇上多了几抹血色,胸口的金光愈发强烈,衣衫也沾染了血迹。
一个时辰后绍疏雨睁开眼,策北阙端来一杯茶,发抖的手无论如何也握不住,策北阙便一点一点喂给他,缓过神后时间也不剩多少。
绍疏雨穿上外衫:“其他上神来了吗?”
:“嗯,在外面。”
还未掀开帘便听见帘外吵吵闹闹:“凭什么要我随一个罪妖前去,好让他发狂之时我们给他补充能量吗?怎么还不出来?”
:”阿初,这话不可乱说。”
:“如何不能乱说,天尊之前为何非要将他捡回来,直接扔进北地牢狱不好吗?”策北阙掀帘而出,初染见来人闭了嘴,对于策北阙她还是有些忌惮,他可是上神中最强的那一位,而且谁人不知他与那罪妖关系好,百年前日日相伴。
绍疏雨跟在他身后,脸上还是毫无血色,策北阙稍扶了下,初柒无语至极:“现在能走吗?事态紧急。”
绍疏雨咳两声:“当然可以,是我病了许久拖累了你们,实在抱歉。”
他人见他这幅样子倒也不再说什么,只能随着二人往骸荒山去。
绍疏雨坐在马车上还在轻抖着,时不时咳出血丝来,策北阙握着他的手腕渡着气,一炷香后,绍疏雨身体暖了起来,比前时好了些。
马车使出神域后,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枯燥起来,不像神域那样刺眼。
天地之间荣绕着一股道不清的残破,看这一路他们可没少四处屠戮。
枝丫间散落着血腥气,泥里掺和了些血色,在血色的浇灌下,整个林中浮现的只有让人不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