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靖王墓现世引众议,陆琼魂穿“陆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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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考古队在青阳县探测到了靖王墓。这座埋葬在地下八百多年的陵寝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开棺前,各个历史学家本想借以窥探宁朝长宁年代,可开棺后,靖王墓非但没有替他们解惑,反而又替长宁覆上了另一层面纱。
靖王,宁文帝的胞弟,曾率三千精兵,三天拿下单于庭,从此宁朝六十年无人敢犯。可这样一个战功赫赫的亲王,陵寝居然简陋至极,非但没有七鼎六玉,甚至连饰品也无,称得上如今问世最“穷”的王侯陵寝。
打开棺椁,一具左拥画卷,右握长剑的白骨出现在考古学家面前。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副画像,上面是两个身穿喜服的男人,一个笑得如沐春风,另一个却板着脸,板着脸的那位他们一眼就认出是靖王。真真是奇怪了,当然不是奇怪两个男人也能成亲,宁朝好男风,有不少名人都有男妻,他们奇怪的是,结婚这样的大喜之日居然还能板着脸?这不把“老子不喜欢他”写在脸上了?既然不喜欢,那又为什么死后偏偏带着这份画卷?”
而那把长剑,通体雪白,哪怕经过了八百年岁月的侵蚀,它仍然完好如初,甚至刀刃依然能够削铁如泥,剑鞘上刻着的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想必这就是出自天工匠人之手的最有名也是最神秘的那把剑——龙舞,原来这把始终找不见的神剑在靖王墓里。
可他和天工匠人又有什么关系?他珍惜的画卷里的男子又是谁?
“啥玩意啊?一个王爷,墓里就这点东西?也太穷了……没劲。”陆琼刷着靖王墓的新闻,越看越觉得没意思,一个这么牛*的王爷居然什么陪葬品都没有。
“我已经脑补出一部旷世虐恋了哈哈!”他身边的女生两眼放光,反复滑动手机看那副画像。
陆琼白了她一眼,“陆云轻你少看点那些小说啊,别把脑子看傻了。”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陆云轻同样还给他一个白眼,抱着手机转一遍去。
陆琼冷哼一声,面露鄙夷地刷着评论区。
【我嗅到了虐恋的气味】
【虽然这个墓什么也没说,但是感觉什么都说了】
【我真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看画像感觉好帅呀,靖王也帅,没人告诉我靖王这么帅啊!】
【不爱还要抱着画像进棺?为什么只抱着画像,人哪去了?好难猜啊】
【不会是某狗血剧情戏码吧,他爱他,他不爱他,他死了,他追悔莫及郁郁而终?】
这评论区看得陆琼嘴角直抽,眼神呆滞,眉毛越皱越紧,看到最后直接破罐破摔把手机一扔,回房间睡觉去了。
“砰”的一声,吓了陆云轻一跳。“毛病……”她对着那扇门比了个中指。
“什么他爱他他不爱他的……真是小说入脑了……”陆琼把被蒙在自己脑袋上,心里尽管都是对评论的鄙夷,但是那张画卷一直占据着他的脑袋。
靖王和他重名,算命的说他命格太硬,得起个能压得住他命格的名,他爹是历史爱好者,大手一挥就定了陆琼这个名,但是他着实没想到靖王居然和他长得还有点像,他旁边的男人……长什么样来着……?忘记了忘记了。
陆琼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将军还没醒吗?”
“唉,没有呢……”
谁啊……这么吵……陆琼皱眉,双眼缓缓睁开,因为被吵醒的缘故,他面色不善。
“将军醒了……快去告诉云鹤!”站在他床边的一个男人很是兴奋。
不是?将军?什么意思?
陆琼很是疑惑,他意识慢慢回归,突然感觉到浑身无力,甚至想抬手都做不到。他穿越了?陆琼又闭上眼睛,他是个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穿越一说,一定是自己睡蒙了,一定是……
朦朦胧胧间,陆琼听到又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不是说将军醒了吗?”来人的声音温润悦耳,脚步匆忙来到床边。
“不……不知道啊……刚刚将军睁眼睛了!”
突然,陆琼感觉到有一双手覆在他手背上,那双手凉得像一块玉。
陆琼很好奇这人,他睁开双眼,就见一个美人蹲坐在他床前,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男人,是陆琼见过最好看的人,他甚至为之倒吸一口气。
美人脸上面带忧郁之色,眉峰微蹙,嘴上轻声念着什么陆琼听不真切,他手上细细地摩挲着陆琼的手。
“咳。”陆琼咳一声吸引他的注意。
美人闻声抬头,见到人醒了之后,瞬间红了眼睛。
“将军醒了!您可终于醒了!”
“我睡几天了?”陆琼嗓音沙哑。
美人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您睡了半月有余了,再不醒,副将要给你下葬了。”
陆琼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他暂时还不想暴露他们将军这个壳子里装得是另一个人。
先前有人说了句“快去告诉云鹤”,之后这人就来了,所以他叫“云鹤”。
“将军怎么不说话?”云鹤眼神里满是担忧。
“昏迷了太久,还有些不大习惯……”陆琼小心应对,他想这人既然是第一个被告知将军清醒的人,那么他在军营举足轻重。
看陆琼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云鹤心下明了了陆琼的状况,他松了一口气,“将军,昏迷太久后会产生陌生感是正常的。我是谈云鹤,军队的医师兼军师。”
陆琼心下有些疑惑,这人懂得是不是太多了?古代会有人了解这么多吗?况且不应该是先觉得我被夺舍了?
“将军忘记了,我师承青鸾散人。”谈云鹤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动人。
陆琼并不知道这青鸾散人是何许人也,但想必定是医术高超。
陆琼默不作声看着谈云鹤替他把脉施针,期间里二人相顾无言,约摸过了两个小时,谈云鹤收好了药箱,起身向陆琼告辞。
“将军休息吧,属下就不多打扰了。”
陆琼看着谈云鹤撩开帘子走出去,直到那人的衣角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目光。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穿越……?也不知道陆轻云一早发现他这个便宜老哥消失不见……不知道得笑成啥样!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翻身蜷缩起来,却一下子抻到了伤口。
“我去,疼疼疼……!”也不知道这将军究竟是怎么搞的一身伤。
唉,再见了我的手机,再见了校门口的麻辣烫……陆琼在和他现世里珍爱的东西开告别大会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周后,陆琼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期间他也收获了不少消息。
比如说如今是乾安六十年,再过两年就是长宁一年,没想到他居然穿越到了宁朝,还是宁朝最神秘的那个阶段,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魂穿了神策大将军陆琼!
陆琼有预感,神策大将军这个称号将会离他远去。他只是一介纯理高中生,还经常被他老妹坑骗零花钱,要是上战场……还神策将军呢,我看是尿遁小兵。
再比如说谈云鹤此人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好说话,实际上只要触到其底线,他发起火来就连那个副将傅乡月都要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这日陆琼路过操练场,眼巴巴地看着士兵拿着刀剑训练,心里顿时痒了起来,他毕竟是二十五世纪好青年,vr游戏玩过无数,游戏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虚拟武器怎么能与真枪实弹相比?
他走过去拿了把铁剑,左右甩了甩,跃跃欲试。
“将军伤好利索了?”副将傅乡月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铁剑上,傅乡月面色惊讶“将军怎得使起剑来了?您的枪呢?”
陆琼一挑眉,“没见过将军用剑吧?看我给你露一手。”纯属说大话,陆琼拿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敢想要是拿着长枪……不,怕是根本拿不起长枪。神策将军是被他夺舍了,这副将可还是原厂的,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拿不起长枪,怕不是要快刀斩乱麻砍了自己这个赝品。
“那来试试吧,公平起见,我也用铁剑。”傅乡月随手拎了一把剑,这铁剑叫他拿的,不知道以为是塑料做的。
底下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陆琼闻声偏头,才发现士兵都停下手准备看好戏。
“傅将!这可是你打败将军的唯一一次机会啊!”
“我压将军赢!”
人群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这倒是压下了陆琼心里哪点惶恐紧张,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中二小伙子,身体里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傅乡月倒是冷静,长剑在空中画了个圈,最后剑尖指向陆琼,对面的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刀剑相对,比试一触即发。
傅乡月率先发起了攻击,他剑法诡谲,与他的长相毫不相符,剑剑直逼要害。
陆琼看得眼花缭乱,全凭这幅身体的本能躲过,不愧是大将军,魂走了,身体也依然好用。
“光躲有什么意思?”傅乡月手上使出巧劲,将本该刺向陆琼腰腹的剑硬生生改了道。
陆琼心下一惊,身体往后仰去,那剑尖竟离他的眼睛只有几毫米的距离,若是这一下没躲开,他怕是瞎了。他有些气愤,这人,明摆着是要取自己性命。
一改躲闪的作战方略,陆琼试着握着剑发起进攻。
“剑也不是那么好用的,一招一式都有所考量,手上该用多少力,要攻击哪处……”陆琼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少年在树下练剑,一招一式尽是杀招,他手里的剑形同鬼魅,快得只能看见残影,“我这也叫出神入化?我还差得远呢,我娘才是最厉害的,据说我娘的剑法是罗睺真人托梦传授的。”
他学着画面里少年的招式,一剑一剑杀得傅乡月避无可避,最后被一剑封喉。
“光躲有什么意思?”陆琼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划过,脸上露出一个张扬的笑来。
傅乡月丢了铁剑,用疑惑的语气问他“你会晦朔剑法?”
陆琼愣了,他哪里知道什么是晦朔剑法,他不过是临摹了记忆里少年的剑法罢了,看傅乡月这表情,想不到这招式来头这么大?
陆琼不知怎么回,顿时气氛逐渐尴尬起来,总不能说自己是抄了记忆里的人的招数?
“哦哦哦!将军威武!”就在陆琼快要扣出三室一厅的时候,底下原本鸦雀无声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太帅了将军!没想到将军用剑也这么厉害!”
人群的赞美算是替陆琼揭过了傅乡月的问题,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嘴里说着看似谦虚的话。
傅乡月看着陆琼的后脑勺的若有所思,最后一言不发离场。
与这边的热闹相反,谈云鹤这里极其安静,只能听见他翻动纸张的声音。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他笑了一声,只是他嘴角虽勾着,可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无,翻了半晌,最后那一摞信件全部被放在烛火上烧为灰烬。
“不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谈云鹤自言自语,随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谈云鹤在桌上随手抽了本医书来看,刚翻没几页,一只小虫飞了进来,钻进了谈云鹤的衣袖里。
谈云鹤眉头一皱,接着立马起身向操练场走去。
“将军怎么能不遵从医嘱?”谈云鹤脸色铁青,他分明今早才嘱咐过陆琼这几天不可以用武,可这才过去几个时辰,这人就把他的话忘在脑后了。
陆琼听到这声音,身形一顿,僵硬地转过身子,“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手痒……”陆琼摸了摸鼻子。
谈云鹤不作声,瞪着一双眼睛,“算了,将军想怎样便怎样吧,最后别叫我收尸就成。”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陆琼拉住了衣角。
“哎呀……云鹤你别这样,谅在我初犯,你就行行好,原谅我嘛……”
陆琼拽着谈云鹤的衣角晃了晃,谈云鹤一怔,恍惚间还以为看见了什么大型犬。
谈云鹤叹口气,有些无奈,“罢了,就这一次。”
他领着陆琼回了自己的帐篷替他把脉,该说不说,陆琼底子是好,伤口没有崩开的迹象,内伤也才养了一个多月就几乎好得差不多了,换做其他人,怕是得在床上瘫个一年半载的。
“既然将军好得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可以继续出发了。”
“啊?”
“啊什么啊?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很久了,想要入秋前抵达城珲高道……怕是要不眠不休半个月……”
谈云鹤看着陆琼越来越惊恐的脸,不禁露出个笑容。
“真……真的假的……?”陆琼说话的声音甚至都有些抖。
谈云鹤正经地点点头,只见陆琼像被吸了魂,神色瞬间萎靡了下去,嘴里还像念咒似的念叨着“不眠不休……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