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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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羽护着秦晓又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这些怪物的距离。她的眼神警惕,身体紧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里只有一条笔直的通往黑暗中的路,没有多余的障碍可供他们躲藏。而那尽头的黑暗里,也不知道是逃出去的路,还是坠入地狱的陷阱,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秦晓,别慌,听我说,目前咱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前跑,直到甩掉它们。我数到三,咱们一块跑,放心,我会护着你,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有事。”傅羽压低声音对秦晓说,语气里充满了坚定,试图给秦晓带来一丝安全感。
“好,我一会儿跑快点,不拖你后腿。”秦晓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就是声音有点发抖,能听出她内心的恐惧,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三……二……一跑。”两人同时动了起来,向着未知的命运飞奔而去,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急促的回响。
身后的行尸走肉保持着原本的速度,看着前面两人越来越远,那蹒跚的步伐,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
没多久,秦晓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放慢了速度。傅羽没看见身后的那群行尸走肉,便放弃拖着人往前跑的念头,她担心这样会拖累两人的速度,让危险更快降临。
傅羽刚回过头就与一只趴在房顶上盯着两人的东西对视了。那东西长得极其怪异,有着锋利的爪子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仿佛是黑暗孕育出的恶魔。
“趴下!”前面的秦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傅羽扑倒在地。
房顶上的那个东西的爪子擦着两人的头顶飞了过去,正好撞在不知何时出现的没有头的东西身上,到是给两人争取带起身的时间,那撞击声沉闷而可怕。
秦晓刚起身就对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眼眶里没有眼睛,只眨着一双黑漆漆的大洞的东西对上了。那景象,让秦晓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秦晓紧闭着眼,直接一巴掌把这个东西拍到了墙上,紧接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原本想帮她一把的傅羽被她这一举动惊呆了。果然,人在绝境中会爆发出无限的潜能,傅羽在心里默默想着,同时也为秦晓的勇敢感到一丝惊讶。
傅羽追上去,拉着快要撞上墙的秦晓拐了个弯,竟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应急通道。那通道的门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一道希望的曙光。
傅羽习惯性将秦晓推到了门前让她去开门,自己则挡在这些行尸走肉和秦晓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为秦晓筑起一道屏障。
这里的行尸走肉和五楼不一样,五楼的亡灵是以往的审判里死在这一环节的人留下的意识里,它们只是被困在这里,并不会直接接受判罪的管辖。但是这些的不一样,这是直接被判罪制造出来,已经设定好的行尸走肉,只会更难对付,它们的行动更加机械化,也更加凶残。
面前的行尸走肉在一步步靠近,身后却没有任何门开开的迹象,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击在两人的心上。
傅羽终于忍不住回头去看:“门还没打开吗?”她问着秦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门没锁,但好像卡住了,不怎么好开。”秦晓转动着门把手,试图把门打开,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眼看这些行尸走肉已经做出了攻击的架势,没有时间供两人慢慢开门,傅羽冲着黑暗一挥手:“小黑,暗影突袭。”
一双属于猫科动物的瞳孔出现在阴影里,紧接着便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黑暗里,阻止着这些行尸走肉的前进。那黑猫的动作敏捷而迅速,每一次出击,都能让行尸走肉暂时停滞。
在这些行尸走肉停顿的一两秒里已经足够撞开大门,在撞第二下的时候,大门被顺势打开,傅羽因为惯性扑了进去,顺手拉了靠在门口的秦晓一把,还不忘冲着黑暗喊:“小黑,回来。”
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那只黑色的猫也窜进了门里,动作轻盈,如同一片羽毛。
大门关闭,门外的行尸走肉一个接一个撞到门上,大有再次把门撞开的意思,那撞击声“砰砰”作响,震得门板都在颤抖。
门内两人不敢休息,连忙堵上了门,生怕门外的东西破门而入,她们用身体和旁边能找到的重物,死死抵着门。
没过多久,门外的东西似乎终于意识到它们撞不开门,动静小了许多,正在逐步恢复平静,那可怕的撞击声终于停止了。
门内的两人又等了许久,确认门外的东西不在撞门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的惊险让她们耗尽了力气。
傅羽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拍了拍躺在她旁边的秦晓:“先起来,现在快十一点了,咱们回到三楼的病房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晰。
秦晓还是躺在地上没有动,还试图说服傅羽让她在这儿待着,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傅羽无视了她的抗拒,强行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要躺等回去了再躺,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因为违反了规定死在这儿不划算呀。”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也十分坚定。
秦晓被迫站起身来在傅羽身后跟着,脚步有些踉跄,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好在判罪还留有一点人性,没有在他们从应急通道回去的这段路上为难她们,一路还算顺畅。
两人还算顺利的上了三楼,刚从应急通道出去,就像看见了家似的直奔病房,压根儿不顾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那迫切的心情,溢于言表。
可惜天不遂人愿,判罪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他们回病房了,仿佛是故意要给她们制造更多的麻烦。
在离病房还有几步的地方,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一个一身医生打扮的人。那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那人笑眯眯的凑了上去,一边套近乎,一边想将秦晓带走。要是平常秦晓肯定不会跟他走,但现在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只想着睡觉,压根儿不知道谁在跟她说话,眼神空洞,像个提线木偶。
眼看秦晓要被人忽悠走了,傅羽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护到了身后,动作快如闪电,像一道黑色的旋风。
秦晓可能想不起来,但傅羽记得清清楚楚,守则第一条后半段清楚的写着“若在其余时间遇见医生,请无视并迅速离开,如果无法离开可求助身边的医护人员。”她牢牢记住了这些规则,因为这是她们活下去的保障。
现在的情况想要强行离开是不可能的,只能去求助其他人。
“护士!护士!”傅羽冲着不远处大喊,吸引了那边儿正在交谈的两位护士的注意。
两位护士看清了挡在两人面前的人的装扮,很快赶了过来将人带走,并且护送着两人回了病房,动作麻利,像是训练有素。
刚回到病房,一看见床的秦晓一头倒了上去,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了,那疲惫的样子,让人心疼。
不受任何规则束缚的傅羽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在那儿,欣赏着秦晓的睡眠,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余光却飘到了窗外大树上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正对着窗户的树杈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唐装,手里还拿了一把红色的扇子的女子,正饶有兴趣的看向窗户里。那女子的打扮十分复古,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叶晓棠?你不是休假去了吗,怎么回来了?”傅羽有些纳闷儿,之所以挑选「原罪」为第一场审判就是因为叶晓棠在休假,她以为可以暂时避开这位麻烦的人物。
叶晓棠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两条大长腿随意的晃动着,脚腕上绑着的铃铛叮铃作响:“我亲爱的小羽毛啊,你要知道你因为一个女孩参加审判的消息已经被判罪传遍了整个监管区,我们可都想见见这位将你从高台之上拽下的传奇人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人。
“这下好了,本来不想惊动监管区的这几位,这下被判罪一宣传,后面的这几场审判估摸着就要热闹起来了。”傅羽扶额,有些无奈,她知道,平静的日子恐怕要结束了。
“哟,这个姑娘长的漂亮,哎小羽毛,你有空帮姐问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我那个弟弟啊……”叶晓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羽打断了。
傅羽:“……”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叶晓棠这突如其来的八卦。
“我就知道。”叶晓棠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傅羽的反应,轻笑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有空帮你问问,你这刚休假回来要处理的事儿肯定很多,你再不回去小心判罪在这找你。”傅羽试图转移话题,让叶晓棠赶紧离开,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哎,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来找你把正事儿忘了,我就先走了,你一定记得帮我问啊。”叶晓棠打了个响指,懈豸的庞大的身躯立马出现,带着她离开了,动作迅速,如同鬼魅。
傅羽刚松一口气,就看见原本离开的叶晓棠又回来了:“还有件事忘了,我刚瞅了一眼幻境进度,好像没有拿到一楼大门的钥匙,你有空记得去取一下。”说完之后又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傅羽思索了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一楼的钥匙只可能在停尸房,并且很大的可能在自己母亲那儿。这个想法让她的心里有些沉重,又有些期待。
为了不浪费时间,傅羽决定现在就去取那把钥匙,反正现在离八点还早,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发挥。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说干就干,傅羽拎出了她藏好的骨鞭,直接向停尸房进发。一路上遇到的所有护士都像看不见傅羽一样,自顾自的干着自己手中的事,仿佛她是一个透明人,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她更加确定了这个地方的诡异。
从停尸房的应急通道出来,傅羽扬起手中的骨鞭,对着那些行尸走肉就抽了下去,来一个抽一个,来一对儿抽一对,硬生生从中抽出了一条路来。那骨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每一次挥动,都能让行尸走肉倒下一片,场面十分血腥。
傅羽又一次停在了那扇门前,而门后的某一张床上躺着他那永远沉睡的母亲。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门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推开门后,一切开始一点一点发生变化。你说他眼帘的不再是冰冷的停尸房,是她被送走之后住的房间,那熟悉的布置,让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房间的布局一点都没有改变,唯独改变的是房间里本不该出现的女人,那是她的母亲,是她早已死去的母亲,而如今却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她出门的孩子归来。那画面,温馨而又悲伤,像一把钝刀,割在傅羽的心上。
她还是如愿见到了她的母亲,哪怕这只是一个幻象,哪怕这只是由一串冰冷的数字构成的。但这短暂的重逢,对傅羽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慰藉。
因为此刻她不再是没有妈妈疼的孩子,她也可以躲在妈妈的怀里,哭诉着这世界的不公,将这些年积压的委屈和痛苦,都倾诉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去了,她的母亲也开始逐渐消散,在化作星光的前一刻,她听见她的母亲说:“愿我的孩子在余生里平安喜乐!”那温柔的声音,如同天籁,永远留在了傅羽的心中。
在判罪专门建的监管区里,叶晓棠正百无聊赖的关注着监控画面里的一切。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看着傅羽在幻境中的挣扎与重逢,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哟,我们叶大小姐胆子这么大,未经允许修改幻境内容可是要受罚的。”一个金发男子端了个茶杯走到叶晓棠身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我们邵大公子这么闲啊,你那边儿的故障处理完了吗,就来管我的事儿。”叶晓棠冲着那男子翻了个白眼,敲了敲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小家伙过生日,我送她个礼物而已。再说了,我修改的幻境又没有直接影响到审判,它还判不了我违规。”她的语气十分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金发男子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冷哼一声端着茶杯又走了,一反常态的没有多和叶晓棠吵几句,他手底下的那堆事儿还没处理完,要是被判罪知道了,又得受罚,他可不想再惹麻烦了。
傅羽在房间里待了许久,将母亲消散后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在脑海里,才缓缓转身离开。她知道,她必须继续前进,为了自己,也为了秦晓,还有那短暂重逢带来的力量。她握紧了手中的骨鞭,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