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罪恶少女与她们的游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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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羽的意识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时,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凉的草丛里。身边的黑猫安静地趴在那里,宝石般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幽光,见她看过来,才慵懒地冲她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
    傅羽站起身,缓缓环顾四周。左右两边是看不到尽头的石墙,墙体粗糙而冰冷,上面还隐约能看到上场参与的人留下的痕迹,有深深浅浅的抓挠印,像是曾有人在绝望中拼命挣扎过。更令人心悸的是,石墙上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血液,早已干涸发黑,却依旧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石墙的尽头被藏在浓稠的黑雾之中,那黑雾翻涌着,如同活物,仿佛在等待着有罪之人的进入,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傅羽深知判罪的性格,它总是喜欢将人置于绝境,再看其挣扎。而和她一组的人,必定是秦晓。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让她瞬间焦急起来,她得尽快找到秦晓,不能让秦晓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我尊贵的主导者,月亮尚未升起,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您又何必如此着急。”判罪的声音从黑猫的身体里传来,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调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她在哪里?”傅羽顺着石墙的方向快步走去,步履匆匆,丝毫不在意身后的黑猫是否跟上来了。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秦晓。
    黑猫轻盈地跃到傅羽的身前,仰着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您两次为她参加审判。所以,这是为什么?”它的语气里,充满了探究。
    但实际上,傅羽也不知道答案。她在小镇里待了五年,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了。同情心这个东西,早就不知葬在了哪里。她早已习惯独坐在戏台之上,冷漠地看着这些人在生死线上徘徊,任他们哀求、咒骂,却从来不愿为他们指一条生路。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幕优美的话剧,剧中人的死活,永远都与“观众”无关。她的心,早已在无数次的审判和死亡中变得坚硬如铁。
    可秦晓是个例外。明明是傅羽亲自邀请她进来的,却又为了掩盖身份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甚至放下自己的一切身份,踏入这罪恶的审判。傅羽自己也不明白,这份特殊的情感从何而来,自然无法给判罪一个答案。“和你无关,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秦晓在哪?”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判罪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耐烦,它很清楚,再不带她这个主导者去找秦晓,自己就该换一个载体了。毕竟,惹恼了主导者,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黑猫后退两步,姿态优雅地转身,带着傅羽去找人了。它的步伐轻盈,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道黑色的影子。
    秦晓被判罪放在黑雾边上,等傅羽找到她时,十二点的钟声恰好响彻了整个小镇,那钟声沉闷而悠长,仿佛带着某种警示的意味。
    傅羽伸手拍了拍秦晓,轻声叫着她的名字:“秦晓,秦晓,醒醒。”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睡的迷糊的秦晓感觉有人拍她,一把拍开那人的手,翻了个身,低声嘟囔着:“别拍我,让我再睡会儿……”翻身不过五秒钟,似是终于意识到不对,秦晓猛地坐了起来,顺便远离黑雾,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这里是哪里啊?我不是在小镇里吗?我的医药箱呢?不对,傅羽和判罪都去哪了……”
    “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傅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指了指周围,“我看过了,周围没有可以走的地方,只能进黑雾里。”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傅羽将秦晓拉了起来,看着她拍着身上的土,轻声问:“怕吗?”
    “当然怕啊,怎么不怕了,我只是来找你的,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进了这里。”秦晓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心里却充满了恐惧。
    “对不起。”秦晓没想到傅羽会给自己道歉,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自愿来的,又不是你强迫我来的。”秦晓拉住傅羽的手,“走吧,早点找到出口,早点离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有着一种坚定。
    两人手拉手走进了黑雾中,穿过黑雾,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出现了一座医院。医院的外观看起来很普通,白色的墙体,几扇窗户,在昏暗的光线下,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要进去吗?”傅羽晃了一下秦晓的胳膊,征求她的意见。
    “进吧,都到这了。”秦晓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推医院的大门。
    大门纹丝不动。
    秦晓愣了一下,又试了试,门依旧不动。她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门好像锁上了,推不开。”
    傅羽看了一眼门,若有所思地说:“按照恐怖游戏的套路,应该会给开锁的工具,先分开找找。”她的语气很冷静,像是在分析一道数学题。
    在两人长达十分钟的努力下,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根铁丝。
    傅羽拿着铁丝在门前比划,秦晓站在一旁看着,有些怀疑地问:“你真的会开锁?”她看着傅羽略显笨拙的动作,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我……试试。”傅羽笨拙地用铁丝开锁,连藏在阴影里的判罪都有些无语,要不是身份原因,它早就亲自上手教这两人怎么开锁了。它看着傅羽那生疏的动作,心里暗暗着急。
    “咔哒”一声,在傅羽的不懈努力下,医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在两人都进入医院后,身后的大门又一次锁上,任凭两人怎么试都打不开。那扇门,仿佛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这地方不会有鬼吧。”秦晓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她看着医院里昏暗的走廊,心里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应该不会吧。”傅羽也有点害怕了,看别人来和自己来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她强装镇定,安慰着秦晓,也安慰着自己。
    也许是为了附和两人的话,头顶的灯闪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不止这一个灯,整栋楼的灯灯全都熄灭了,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随着灯光的熄灭,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彼此的体温是此刻唯一的慰藉。黑暗中,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仿佛都被放大了,让人心惊肉跳。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终于有一小块儿地方亮起了灯,只不过这灯不是白色的而是红色的,那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亮起灯的地方是挂号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到底有什么,只有面前的玻璃上写这一行字:挂号请按铃。
    傅羽将秦晓护在身后,伸手去按铃。她的动作很果断,仿佛要将秦晓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里面亮起了一小块地方,坐着的工作人员正背对着两人,听见铃声,竟然诡异的将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直勾勾地看着她们,嘴里重复着一句话:“你们要去几楼?”那声音,机械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秦晓将脑袋从傅羽身后探了出来,看了一眼那诡异的场景,又缩了回去,压低声音对傅羽说:“一般不应该问挂什么科,为什么他问的是去几楼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秦晓又将脑袋从傅羽身后探了出来,看了一眼后又缩了回去,再次压低声音对傅羽说:“一般不应该问挂什么科,为什么他问的是去几楼呢?”她的好奇心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我们去三楼。”傅羽并没有回答秦晓的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墙上。
    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每层楼对应的科室,几乎所有楼层后面的科室都被涂黑了,只留下三楼对应的科室。
    “我们要去妇产科病房。”秦晓看着那张纸,小声说道,心里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妇产科。
    “嗯,看样子是的,先上去再说。”傅羽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挂号单,拉着秦晓上了电梯。
    电梯里没有任何的按键,等两人都进入电梯后,电梯门便自动关闭,载着两人前往三楼。电梯运行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的震动都让秦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楼,到了。”一句冰冷的机械声音传来,电梯稳稳停在三楼。
    两人下了电梯,这里并不像一楼大厅那样荒芜,倒多了几分人气,取药处还有几个护士。她们穿着白色的护士服,面无表情地忙碌着,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两人跟随着指引一路来到护士站,傅羽将手中的挂号单放在了盒子里,立马有一个护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那人看了一眼挂号单,像是确认两人的身份,随后便像是设定好的一样递给两人一张纸,将两人带到病房里就离开了,动作机械而刻板。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除过秦晓和傅羽两人,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女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在看见女人的脸时,傅羽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傅羽和那个女人长得有些相似,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相似。
    傅羽认得病床上的人,自从记事起,她曾多次在父亲的书桌上见过女人的照片,那是因为生她而早已死去的母亲,那个只存在于父亲口中的亲人,一个她从未真正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存在。
    直到现在,傅羽已经可以判定这是判罪专门针对她所制作出的审判。这场审判,是为了揭开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伤痛。
    “你在看什么啊?”秦晓抬起头,略带疑惑的看着傅羽,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个孕妇看。
    “没什么。”傅羽揉了揉泛红的眼眶,“那张纸你看的怎么样了。”她试图转移话题,不想让秦晓看出自己的异样。
    “感觉有点怪,你来看看。”傅羽走过去,研究起那张纸。
    那张纸上写着:
    妇产科住院部守则:
    1、每天早上8点到12点为医生上班时间,若在其余时间遇见医生,请无视并迅速离开,如果无法离开可求助身边的医护人员。
    2、入住本层的都是快生产的孕妇,请牢记你的身份。
    3、产房在五楼,如有需要会有医护人员带你前往。
    4、每天晚上11点病房准时熄灯,请不要在走廊逗留,及时回到病房。
    “你看,哪有医院医生一天上班4个小时的,而且还固定病人的活动时间。”秦晓指着守则说,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可能这个医院比较特殊吧。”傅羽漫不经心的回答,只是话还没说完,秦晓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呼吸均匀,仿佛只是累了。
    “唉,时间卡的真准,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话了。”傅羽心想,看着秦晓熟睡的脸庞,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随后,傅羽弯腰将秦晓抱到床上,便走到窗边,与窝在窗台上的黑猫对视。黑猫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幽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我尊敬的主导者,是对我这份礼物不满意吗,我可是帮您见到了您母亲。”判罪十分人性化的伸出猫爪隔空指了指病床上的女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我说过,不要自以为是的猜测我的想法……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傅羽的声音很冷,随即将黑猫从窗户丢了出去,顺手将窗户关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她的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做完这一切后,傅羽来到她母亲窗前单膝跪下,不得不承认,判罪确实是最懂她的人,也最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它知道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什么,也知道如何刺痛她。
    傅羽拿起母亲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睡颜,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那双手冰冷而僵硬,没有丝毫的温度,却让傅羽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妈,如果你还活着,是不是父亲会多爱我一点,是不是我也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傅羽轻声低语,“可你已经死了,父亲也不爱我,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没能救下,我的一切早已埋葬在那个雨天。”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和绝望,仿佛将这些年积压的情绪都倾诉了出来。
    病床上的人永远不会给出答案,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咽着,像是在回应她的悲伤。
    一夜无眠。傅羽就这样守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第二天一早,秦晓醒的时候,傅羽正在整理头发。秦晓揉了揉眼睛,随口一问:“几点了?”
    “7点30分,离医生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傅羽瞅了一眼手机回答说,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子进了病房,像是没看见这边的两人,直奔另一个病床。他的动作很迅速,带着一种莫名的急切。
    “这是无视咱们了?等等,这人长的跟你好像啊。”秦晓的视线在那个男人和傅羽之间来回打量,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她仔细看着那个男人的脸,越看越觉得和傅羽有几分相似。
    “错觉,我们俩一点也不像。”傅羽皱了下眉,并不赞同秦晓的观点,她不想承认和那个男人有任何关系。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病房内剩下的两人已经搀扶着前往医生办公室。她们的动作很缓慢,仿佛身体十分沉重。
    两人也顾不上原来的话题,连忙跟上去找医生。秦晓心里有些着急,她想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等她们到的时候,时间刚好八点整,办公室的大门自动打开,刚才进去的两人不见踪影,只有一个身穿白大褂,带了个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电脑前。
    可她们一直盯着这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进去,房间里也没有其余可以通入的暗道。这诡异的一幕,让两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傅羽拍了拍秦晓以示安抚,独自一人走到医生面前。她的步伐很坚定,仿佛要去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
    “你怎么了?”医生问,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傅羽的脸上,带着一丝审视。
    傅羽回想起护士给的守则,其中有一条是“产房在五楼,如有需要会有医护人员带你前往。”
    既然有提到五楼,那肯定有重要线索,“我需要去五楼。”傅羽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傅羽,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些东西,“去找护士。”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下达一个普通的指令。
    拿到纸条的傅羽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她的背影在走廊里显得有些孤单,却又带着一种决绝。
    两人来到护士站,这次正好有人在,傅羽将纸条递了过去。那护士看了过后并未多说什么,带着两人上了五楼。她的步伐很平稳,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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