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橖急促着喘着气，死死地盯着远处蒋越颓然扑倒在地的身影。
    大殿中的男人终于走下了神台，月光照在他漂亮的银发上。
    他踏血走近，一双黑靴修饰着修长的小腿，蒋橖目光上移，看到了他背后刻着“问道宗”的牌匾。
    如果……如果他再小心一点，劝动所有人留在问道宗等待消息……
    这简直是毫无反抗之力的一场战斗，让他回忆起了幼时家族满门被屠的无力。
    可他明明以为自己有了保护自己的实力，甚至魔族入侵前他都沾沾自喜自己有着凌驾于所有人的天赋和机缘时，命运又给了他当头喝棒。
    凭什么，凭什么！
    “小橖，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男人一身黑甲，长长的银发几乎要晃到他眼睛里，眼中满是戏谑，“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呀，忘记命令他们不要伤你了。”
    蒋橖边说话边吐血：“你......是谁？”
    男人捏着他的下颌，手指疼惜般把他脸上的血拭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蒋家灭亡的罪魁祸首，是魔界至尊。”
    他后退几步，双臂展开，享受般深吸一口气，他身后是鲜血与尸体，是毫不留情的杀戮：“我也将是世界的终结者。”
    猝不及防的话让蒋橖几乎停止思考。
    “或许我这样跟你说话，你会记得更清楚。”魔尊语调一变，和蔼道，“我是飞龙寨的郎中，叫我杨叔就行。”
    ……飞龙寨的杨叔。
    “年轻人，来赌石吗？”
    ……女儿国引他找到净化珠的老人。
    “是你！惹怒了神！”
    ……修道院控诉自己的家仆。
    蒋橖颤抖着，这个人早已经入侵了他的生活，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其他人是他伪装的吗？
    他忍不住怀疑思索，任何有过一丝不对劲举动的人都被他拉到脑海中反复观察。
    魔尊仿佛觉得很好玩般，看着蒋橖的表情哈哈大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太无聊了，多亏了弑，我的好哥哥，才让我发现了你，我觉得你的人生太无趣了，想必你也这么觉得，所以我给你添了点乐趣。”
    “......变态，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巨大的情绪起伏让他又呛出几口血，咬牙骂道。
    魔尊耸耸肩：“我会期待的。”
    “现在，我想来取作为我为你耗费不少心力的报酬。”魔尊笑，他蹲下来，抚摸着蒋橖的脸。
    那只手在蒋橖眼前放大，他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剧痛从眼前蔓延，让他忍不住放声大叫。
    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啊啊啊啊啊！！！
    “你这双眼睛真的很漂亮，我想珍藏很久了，想必很多人都这么觉得。”魔尊摩挲着手中的两颗珠子，对着月光照了照，轻描淡写道。
    蒋橖大张着嘴，企图汲取一丝喘气之机。
    魔尊垂头看了片刻他狼狈的模样，低低一笑：“我叫夜柏，我想你会记得我的名字。”
    说罢，他起身，随手划开世界裂缝，与屠戮完的魔修魔兽踏入虚空之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