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50缘娘镇(4)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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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时已到!”
    银铃叮叮作响,新娘一步步走入黑暗,鼓点骤停,灯笼随之熄灭,戏班全体高喊:“神得新妇,丰收百年。”
    锣鼓再起,帷幕落下,台下孩童分糖,老人点头——喜事办成了。
    蒋橖也收得一捧糖,敛眉,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纸条藏进袖中。
    台上收拾收拾开始演新戏,刘二兴致勃勃地看着,没有注意,蒋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姐姐,”蒋橖叫住前方的女人,“谢谢你让小女孩来提醒我。”
    ……
    鸣红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顶上看戏,后台两人正在收拾东西。
    “隔几天就要来这唱戏,还必须唱他们编的神娶亲,唱都唱腻了,要不是他们给的多……”
    还未抱怨完,就被另一人打断:“好了,不要废话,这地方可邪得很,老老实实赚钱就行了。”
    鸣红来了兴致,看起来这些人也知道点东西。
    ……
    “姐姐,我是被父母卖掉的,就算知道不对,又能逃到哪里去?”蒋橖低头,他生得高挑,此刻却低着头缩着身子,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让人看着心生怜悯。
    他的声音小到像自言自语,“反正我快”嫁”了,要是嫁得不明不白,到了那边也抬不起头。姐姐,你就当我快死的人,跟我说句实话。
    这嫁出去的人,到底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我只要听一句,听完我就当自己没问过。过几日锣鼓一响,我保准安安分分上轿,绝不再提。”
    ……
    闷哼声被台上高腔盖住,小生面对着直指自己眼珠子的尖刺果断一跪:“说!大人,我都说!”
    “我们知道得不多,只负责唱戏,他们喊到我们就必须来,第一场必须是他们给我们编的戏《神娶亲》。
    “我们戏班子也成立了几十年,有些声望,我问过班主为什么这么听他们的,虽然钱多,但隔几天就要来,去不了远地方,打不出名声啊。
    “可班主说,我们戏班子就算为了这一场戏,为了缘娘镇建的,要是违背了,会被神惩罚的!”
    ……
    “对的,几十年前神出现后,老族长和许多镇民吃到了甜头,就找人为神编了这么一场戏。”女人道。
    “一开始神要的不多,每三个月为他奉上一个新娘,那时候是各家让自家闺女”自愿”嫁给神。”
    “可是,”女人眼中流露恐惧和怨恨,“三年前,三月一次的新娘满足不了神了,祂七日就要一个新娘!哪里有这么多女孩?被神选中奉上新娘的人若是没有完成神的指令,全家都会惨死,镇子上更是会因此遭祸。”
    “我们只好去找人牙子买,可即便如此,神偶尔也会不满意。我的大女儿与你差不多大,可是我的小女儿还在……”
    ……
    “你去哪了?”刘二拽紧蒋橖的手臂。
    蒋橖被吓了一跳,含泪望了刘二一眼,又慌忙低下头:“我出恭……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能乱走。”
    刘二发现自己吓到这个柔弱的女孩了,放轻了语气:“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的一个人多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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