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姜屿有些困惑。
    想到什么似的，游忆一脸惊喜，“现在阳石找到了，而且姜屿也是女娲后人，那是不是说明，我们能够有机会救下乔锦森和米莉？”
    “不行。”裴烈果断地一口回绝，“我说了，逆天改命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哪怕是女娲，除了灭世重启，也不能轻易干涉别人的命运。”
    “可是——”回忆起裴烈当日假死下冥界强行带回自己的魂魄，还差点因此丢了半条命，游忆本想再试图争取，可想到对方的艰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们是说，现在时空发生回溯，也无法改变乔老师和米莉的结局吗？可是我之前许愿的时候，明明提到过希望一切重来，不再会有死亡的啊！”姜屿惊呼道。
    “因为你从来没有，也无法改变他们本就注定好的命运。”
    裴烈的回答仿佛一锤重击在姜屿的心口，她求助地看向另一侧的游忆，后者无奈地抿抿嘴，“一切看似回到原点，但实际上只是拖延了事情发生的时间，所有的人和事，都会慢慢向规划好的轨迹靠拢，米莉还是会和乔锦森在一起，也注定了他们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内，一同死去……”
    姜屿慌了，“那，那嘉盈呢？她会不会因为米莉的死，又去做傻事？”害怕舒嘉盈再次被警察带走，她焦急地看向对面的两个男子。
    游忆别过脸不忍回答，裴烈也是沉默不语。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不是女娲后人吗？而且我体内还有你们说的阳石，如果可以救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先别着急。”游忆安抚道，他看了看腕表时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学校，我们想到办法会再过来找你。”
    看到游忆朝自己使了个眼神，裴烈明白后，伸出手拍拍姜屿的肩，“回去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
    眼皮越来越沉，姜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
    她猛地坐起身子，掀开床帘，坐在书桌前的室友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原来你在寝室啊！”
    送走姜屿后，游忆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不禁感慨，“阳石的能量还真是厉害啊……”
    裴烈看向对方，眉头微挑有些疑惑。
    “姜屿在的时候，我的反应好像没那么大了。”
    游忆的话让裴烈陷入了沉思。
    果然，他猜得没错，只要有阳石，游忆就有机会脱离殷绛的束缚，而这，也是他想要确认阳石存在的主要目的。
    比起无法改变的他人的命运，裴烈在意的，只有心爱之人的安危。
    事件持续发酵，短短几天的时间，流言已经在校园里肆起。
    乔锦森作为老师，学生们还是会对其抱有敬畏之心，就算要八卦，也是背地里偷偷议论。可米莉不一样，太多同学唯恐天下不乱，对她贴脸开大。虽然其中也有少数人的祝福，但更多恶意的揣测，也让这个二十出头涉世未深的女孩压力倍增。
    米莉为此大哭了一场，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成年人不能自由恋爱？仅仅因为他们是师生的关系吗？如果当初选择在毕业之后表白，结果又会不会不一样呢？
    女友的状态日渐变差，除了心疼和安慰之外，乔锦森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当中，就连上课也提不起太大兴致与学生们互动。他一直知道，在他背过身在黑板上写东西的时候，台下总会有一些嘲笑和打趣的议论声，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假装听不见。
    原本愉快的课堂时间，如今却像度秒如年般难熬。课铃声的响起，仿佛成为了他的救赎。
    乔锦森解脱似的轻舒一口气，给记号笔盖上笔帽，“今天的内容就讲到这里，下课。”
    学生们纷纷离去，以为只剩自己一人，乔锦森一抬头便看见教室最后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
    上课的时候，乔锦森就注意到这个人，虽然一直低着头，但他非常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学生。
    想着可能是从别的班级或系别跑来凑热闹的孩子，乔锦森没管太多，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教室。
    下楼梯时，往来拥挤的人潮让乔锦森的U盘不小心从书本上遗落，沿着一层一层的台阶往下蹦弹，终于在一双脚边停下。
    乔锦森的视线顺着那双脚向上移动，发现站在对面的，竟是之前坐在教室最后那个位置上，头戴棒球帽的男子。
    那男子弯下腰将U盘捡起，帽檐遮住了他的模样，只能隐约看见线条流畅的轮廓。
    惊讶之余，乔锦森连忙跑下楼，“谢谢！”
    直到站在对方面前，他才发现男子棒球帽下露出来的红发，还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不是之前过生日时，弟弟萧诚凌带来的那个叫游忆的朋友吗？
    乔锦森刚反应过来，殷绛勾起邪性的嘴角，凑到他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那声音犹如恶魔沉吟般，充满令人难以抗拒的蛊惑性。
    乔锦森的目光逐渐变得涣散，一言不发且木讷地直视着前方。
    殷绛说完，将手里的U盘轻轻放在乔锦森手中的书本上，他伸出一只手，按了按对方的肩头，随后带着玩味的笑容朝台阶上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