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告诉你那个老师的名字吗？”蒋彦明问道。
    “没有，更可笑的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老师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蒋彦明拿出一张男人的照片放在桌上，等看清照片中男人的样貌，舒嘉盈先是一惊，“……怎么会是他？他不是那个……历史系的老师吗？”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蒋彦明，似乎急切地渴望对方的答复。
    “这张照片的确是那个历史系的老师乔锦森，但按照时间推算，他在你上大学之前，就已经和米莉同时自杀身亡。”
    “可是……”舒嘉盈喃喃自语。对方的回答让她有些疑惑，明明还经常在学校碰见这个老师，可为什么说一年前就死了呢？
    看出女孩的不解，蒋彦明又拿来一张与乔锦森长相十分相似的男人的照片，继续解释道：“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历史系老师不是乔锦森，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萧诚凌，他和你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复仇。”
    他直视着对面的舒嘉盈，“米莉和乔锦森的尸体，被萧诚凌一同埋在学校的后山，你之前是如何确定米莉已经死亡？还有她死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乔锦森？”
    舒嘉盈呆呆地看着面前两张毫无差别的脸，“……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交代我让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起初还以为她想休学，和那老师一起去外地生活，后来她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当时她是在和我做最后的道别……”
    “所以你考进这所大学，就是为了找教导主任和辅导员报仇？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他们为了学校名声压下这件事，和那些领导打好关系，直接做了冷处理，可能死了一个没有背景无父无母的学生，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亲手让害死我姐姐的人偿命！”
    蒋彦明无力地垂下眼，如果当时知道乔锦森也随着米莉而去，或许才会引起校方的注意吧。可萧诚凌的出现，正好填补了乔锦森空缺的位置，顶替哥哥继续在学校教书。
    如舒嘉盈所说，让相关知情人以为只不过是没了一个不重要的普通学生，没有背景，没有父母，自然也就无人在意。
    真是荒唐！
    舒嘉盈交代了整个犯案过程以及手法，只要再结合萧诚凌的口供基本就可以结案。
    见舒嘉盈终于从审讯室里出来，姜屿立马从走廊的椅子上站起身。
    她一直守在外面等候着对方，多么希望是警方抓错了人，可当她看到那对冷冰冰的手铐，依旧拷在舒嘉盈的手腕上时，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没能放下。
    经过姜屿身边时，舒嘉盈和她对视一眼，“姜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对方沉默无言。
    “米莉消失的这段时间，你有看见过她的鬼魂吗？”
    姜屿诧异的同时，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舒嘉盈的问题。明白她迟迟不语的意思，舒嘉盈唯有无奈地低头浅笑。
    末了，她学着姐姐的口吻，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头也不回地跟着警员们离去。
    蒋彦明站在裴烈身旁，目送女孩远去的背影，“何桂芸虽然是自己上吊自杀，但舒嘉盈的做法，的确犯了教唆以及故意杀人的罪名，还是希望法官能够酌情处理吧。”
    “她阻止姜屿参加通灵游戏，是害怕姜屿看到何桂芸的鬼魂，知道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裴烈淡淡地开口道。
    “是吧……难怪你也感受不到何桂芸的灵体，因为何桂芸是自愿上吊，也就相当于自杀，可以这样理解吧？”
    裴烈没作声。
    他走到姜屿身边，递出一张纸巾。
    哭红了双眼的金发女孩坐在椅子上，顺着眼前那只修长的手，看到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缓缓接过纸巾道了声谢。
    裴烈低头看了看姜屿手中紧紧攥着的白色眼罩，“以后不要随便玩通灵游戏了，她也不希望你总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包围。”
    姜屿当然知道裴烈口中的“她”是指舒嘉盈，她看着手里的白色眼罩，一滴眼泪落在布料上，慢慢印出一圈浸湿的痕迹……
    家中空无一人。
    给裴烈留下一条信息之后，游忆便出门去往工作室。想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冰箱里肯定又是一堆不健康的速冻食品，裴烈回来之前，还买了一些果蔬和饮品，打算改善一下游忆的伙食。
    他将袋子放在吧台上，有序地将食品归类放置冰箱。
    敏锐的感知，让他察觉到屋子里有一丝异样。他环视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上次在校园那栋偏僻大楼里散发出来邪气。其实昨晚的时候，裴烈就已经察觉到这股邪气的存在，以为是游忆的缘故，他也没再深究。
    可现在游忆不在家，那这股邪气又是从何而来？
    裴烈迅速锁定长桌后方书架的位置，越靠近，那邪气就愈发浓重。
    书架上错落摆放着书籍和一些装饰品，靠边的格子里，一个精致的盒子躲在后面，被一本厚壳书刻意地遮挡着。裴烈伸手拨开障碍，将盒子拿下。他打开盒盖，一颗诡异的黑色石头正静悄悄地躺在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