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乔锦森方才的视线望去，正好可以看见学校后山的位置。不知道殷绛耍什么鬼把戏，游忆实在想不出那片死过人的地方，恐怖森森有什么好看的。
    “教师公寓离后山挺近的，平时吃完饭休息会儿，正好可以去那边散散步。”
    “散步？”乔锦森笑笑，“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
    游忆接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乔老师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毕竟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发生过命案的地方。”
    “人又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害怕？”乔锦森腹黑的表情，仿佛早已识破游忆的言外之意，“快吃吧，凉了口感就不好了。”
    一想到电视里那些投毒的场景，游忆就有些犹豫，见乔锦森自顾自地吃着牛肉，心一横，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
    “你知道红酒和牛排之间，是什么关系吗？它们看似是两种不同的食物，但是红酒的果香能缓解牛排的油腻，而牛排的油脂也能让红酒的香味更加醇厚，这样的组合搭配，会让口感变得平衡，味道的层次也能更加丰富。”乔锦森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他拿起酒杯碰了碰游忆面前的酒杯，“要是二者缺一，就不完美了。”
    游忆心里琢磨着乔锦森说的这段话，总觉得对方在暗示些什么。
    两者非同类，但又缺一不可……
    难道还存在另一个未知的帮凶？
    怕误了事，游忆只是拿起酒杯象征性地轻抿一口。
    “口感如何？”乔锦森问道。
    游忆刚想说话，眼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忽然变得越发模糊。盘子里的刀叉被他撑在桌上的双手打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叮当”声。想努力保持清醒，可身体却像散架一般，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接着，游忆便重重地倒在桌上晕了过去。
    身上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游忆还未睁开眼，只觉得冰凉的水滴不停地砸在脸上让他倍感不适。
    醒来之后，游忆才发现自己手脚均被绳子捆绑住，半躺着坐在浴缸里，他想说话，可粘在两颊的胶带死死地堵住了他的嘴，只能强行发出一些简单的“呜呜”声。
    浴室外传来椅腿拖在地面上尖锐的刮蹭噪音，一个男人的影子缓缓出现在浴室门口。
    即使对方还没出现，游忆也早就猜到这个将他绑在浴缸里的男人，就是刚才给他下药的乔锦森。
    乔锦森拖来一张餐椅放在浴缸旁，不紧不慢地坐在椅子上，玩味地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绑，且无法开口说话的游忆。
    他拿着纸巾，伸手轻轻地擦干游忆脸上的水珠，“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你那天起，我就觉得你很特别，特别到让我一见钟情。”
    乔锦森拨开游忆额前湿漉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我那么真心对你，可你又不是警察，为什么总爱多管闲事呢？”他抬眼看了看游忆乌黑的秀发，“就连犯病的时候，都不忘记怀疑我。”
    游忆眼神警惕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说不反感乔锦森的触碰都是假话，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轻易反抗，因为这个人怎么看都比想象中的还要变态千万倍。
    透过浴室门，游忆看到自己掉落在餐桌边的手机。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想到裴烈暂时还未抵达，或许现在还没到七点，目前能做的只有拖延一刻是一刻。
    游忆“呜呜”几声，低眼示意乔锦森撕掉粘在嘴上的胶带。后者冷哼轻笑，“我还能不能相信你啊？毕竟你是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不过没关系，今晚这栋楼只有我一个人，无论你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嘴上没了异物，游忆的脸终于得到放松，他顺着乔锦森的话问道：“你为什么说我有精神分裂？”
    “你的红发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但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清秀，单纯。”
    游忆一下子联想到了殷绛。
    乔锦森接着道：“包括上午在档案室里，你发神经时自言自语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分裂出来的人格，是怎么知道我的秘密？”
    “你也说了，那是我分裂出来的人格，他做过什么事我一概不知，更不清楚你所谓的秘密。”游忆庆幸他没有阴阳眼，无法看到殷绛当时的样子。
    乔锦森着了魔似的苦笑，“无所谓，这些都不重要，就算是分裂出来的人格，那也是你游忆自己，不是吗？”
    “所以你的秘密，是你杀了那个辅导员？”
    “怎么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我都说了，我没有杀过人，是那个女人该死！要不是她，米莉就不会一尸两命，我哥也不会跟着离开人世！”
    游忆一惊，“你哥？”
    乔锦森指向后山的方位，“我哥原本已经打算，等米莉大学毕业之后，就立马登记结婚，就是这个女人，还有那个死老头子，为了所谓的名誉，背着我哥逼米莉去打胎，害得他们走投无路双双自尽惨死！”
    “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怕告诉你，他们的尸体就被我埋在学校的后山树下，我曾经想过，要亲手杀了那两个人给他们陪葬，但是那老头子运气好病死了，那个女人我也没想到，有人和我一样恨她！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那个人，把她吊死在后山的树上，就是手法略显粗糙，漏洞太多，我只不过去清理了现场，有人替我动手，礼尚往来，我当然也要帮忙销毁一些证据。”
    “杀何桂芸的那个人是谁？”
    乔锦森无奈地摇头，“游忆啊游忆，我真的很舍不得杀你，可是你的好奇心太重，我不能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总要留点悬念，等你下去之后，我会一边烧纸，一边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