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市一中的集训营宿舍是双人间，沈砚把靠窗的床位让给林野时，指尖还带着刚拆完行李的微凉。晚自习结束后，林野抱着数学卷子蜷在桌前，草稿纸上的函数图像乱成麻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笔尖敲纸的声音:“笨蛋，辅助线要过这个焦点。”
    沈砚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校服领口沾着淡淡的雪松味。他拽过林野的草稿本，铅笔在纸上画出利落的弧线，手腕内侧的淡疤在台灯下若隐若现一那是父亲住院时，他打翻药瓶留下的痕迹。“这里用洛必达法则更快。”他忽然顿了顿，指尖划过林野画歪的坐标系，“当年你教我解一元二次方程时，也这么笨。”
    林野耳尖发烫，想起高二那次暴雨后，沈砚总在他的数学作业本上偷偷画小鹦鹉。窗外忽然飘起初雪，第一片雪花落在沈砚发梢，林野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拂开，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额角。沈砚忽然僵住，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半晌才低笑一声:“林野，你睫毛上有雪花。”
    那晚沈砚替林野补到凌晨，草稿本边缘多了只戴围巾的小鹦鹉，脚边画着两个交叠的影子。临睡前林野看见沈砚对手机相册发呆，屏幕里是张泛黄的奖状一是他初中获的全国奥数奖，奖状右下角有个歪歪扭扭的“野”字，是林野当年偷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