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傅雪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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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哥哥,是你么?”傅星曜凝视着怀中婴儿似曾相识的容颜,不禁抬头望天,呢喃道:“若是,请上天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知怎的,怀中婴儿竟突然间抽泣了起来,那哭声细如蚊呐,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扼住了咽喉,面上一片青紫。
“一个来路不明,且身患心疾,不知还能活多久的孩子”,中年男子一把将傅星曜怀中婴儿夺过,解开他覆身衣物,露出他光洁白皙的肌肤。
一道如月芽般极细的血口赫然出现在他胸口,男子起身,顺势拉起还尤在梦中未醒的傅星曜小手疾步而去,边走边道:“还是弃了为好。”
“不!”眼见自己离那弱小无依的身影越来越远,想起日后再也不能与他相见,傅星曜一声绝望的悲吼,用力挣脱其父的钳制,不顾一切的奔向那片雪地。
“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美人哥哥!”踩在积厚的雪中,傅星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已与冰雪融为一体的婴儿,抖落他躯体上结成的一层薄冰,划过他胸前状如月芽的血口。
傅星曜脱下夹袄,紧紧裹住婴儿冻僵的躯体,轻柔的将他抱进怀中,迎着他惊恐且期盼的眸光,柔声安抚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穿过皑皑的白雪,傅星曜快步追上依然在下山路上前行的父亲和弟弟。
“为父不是叫你弃了这孩子,为何……”
见傅星曜怀中仍抱着那雪中不知被何人所弃的婴儿,男子沉下脸道。
“这孩子乖巧极了,爹您就依了哥,收养了他吧。”傅云戈轻轻戳了戳婴儿苍白的小脸,见他对自己展开笑颜,便愉悦的拉拉男子袖口,央求道。
“唉!好吧,随便你们。”见次子傅云戈同样对这孩子心生好感,男子无奈叹道。
“谢谢爹!”听闻男子终于肯接受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傅星曜万分感激的道。
“哥,给我也抱一抱。”从傅星曜怀中接过婴儿,傅云戈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傅星曜紧跟在他身后,不放心的道:“云戈,你小心些,别摔到了婴儿!”
“知道了,哥!”傅云戈回头,冲身后紧随的傅星曜做了个鬼脸,而后笑着跑开。
“真是的……”傅星曜冲着傅云戈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曜儿,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抚养那孩子了么?”中年男子上前,他蹲下,有力的双手握着傅星曜臂膀,抬头凝视着他双眸,郑重其事的道。
“是的,爹。”迎着男子深沉的眸光,傅星曜坚定的道:“我已下定决心要抚养他长大。”
“既然如此,以后他就是你名符其实的兄弟,你与云戈要尽起做为兄长的职责,育之以理,教之以德。告诉为父,你是否能做到?”
“爹您放心,我定会倾尽所能做到!”傅星曜昂首,信誓旦旦的道。
“嗯”,男子站起,他拍拍傅星曜双肩,欣慰的道:“为父相信你能做到。如今他已是你幼弟,你不防替他取个名字。”
“皑皑白雪,纤尘不染”,傅星曜回头看向那片静谥的白雪,灵机一动道:“爹,他就叫雪染如何?”
“傅雪染?好名字!”男子亦回头眺望那片未染纤尘的雪,轻叹道:“但愿他能像那片雪一样,不沾染一丝这尘世的浮华!”
“爹,哥,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我已从山下又回到山上了。”一路蹦蹦跳跳的行至山下,回头见父兄未曾跟上,傅云戈抱着傅雪染便再度返回山上,不解的道。
“瞧你这汗流的,衣衫都湿透了吧?”望向傅云戈通红的小脸,男子慈爱的拭去他额上细密的汗珠,接过他怀中熟睡的婴儿,笑笑道:“快脱下,免得着凉。”
“嗯。”脱下汗湿的衣衫,他复又轻巧的抱起婴儿蹦蹦跳跳的在前头带路,直到下得山时都已是太阳落山。
“回家喽!”刚一下山,傅云戈便径直走到来时的马车旁催促道:“爹,快点!”
“老爷,少爷”,见中年男子父子二人亦向这边行来,管家迎上前来,指着傅云戈怀中陌生的婴儿,疑惑的道:“二少爷怀中那俊俏的婴儿从何而来?”
“祭拜途中所得”,男子似不想多提,只道:“亦算是与本相有缘。你不必多问,天色暗了,赶路吧!”
言罢,男子亦等上马车。关上车门,管家一拉缰绳,马车在官道上疾行,大半个时辰后,几人回到了丞相府。
“云嬷嬷,这是本相新认的义子,名叫雪染,这孩子天生患有心疾,你且替本相好生照顾着,好医好药尽管开来,不必为相府结省开销!”
刚一回府,男子便立刻叫管家唤来曾接连带过星曜与云戈的奶娘云嬷嬷,将尚在襁褓中的傅雪染交予她照顾。
“是,老爷!”云嬷嬷抱起傅雪染走向里屋,将他放进摇蓝,边摇边哼着小曲儿哄他入睡。
一晃眼已是十一年后,傅雪染已是婷婷玉立,如丝的媚眼,已初显倾国倾城之姿。他独坐于榻上,纤长的玉手捧着一本书,不时的翻阅着。
“二少爷,您可回来啦!”接过傅云戈手中包袱,老管家万分激动的道:“您不在的这几年,老爷想您可想得紧呐!这不,一听说您要回来,可是叫厨房做了好多您爱吃的菜!”
“朱伯,我爹呢?”傅云戈不时的向里张望着,疑惑的道:“为何我没见他老人家出来?还有染儿呢?我记得我走时他还哭着嚷着叫我带他一起来着,怎的也不见他?”
“嘿嘿,老喽!你瞧瞧我这记性”,老管家拍了拍脑门,不好意思的道:“老爷他在书房,他叫您一回来就去书房见他!至于雪染少爷,或许此时他还未曾起身。”
“嗯。”还没顾上回房换身衣服,傅云戈拐进书房,见门开着,他唤了一声“爹”便走了进去。
父子二人谈了一些事后,便道:“就要用膳了,回房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也好多陪陪染儿那孩子。”
“是,爹,孩儿回房去了。”傅云戈退出书房,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见兄长已在房中等候,兄弟两一阵拥抱过后开始畅聊,转眼已到午膳时分。
两人同时入座,五十出头的男子左右望去,却迟迟不见义子雪染出来,见侍立一旁的知秋垂头不语,便吩咐道。
“今日戈儿从关外回来,我们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怎的不见染儿出来?知秋,还不快去把你家公子请出来?”
“是,老爷!”知秋转身,怀着忐忑的心情向雪染房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