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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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山调动此生最大的克制力,将卫云归带到医院附近的酒店。
电梯到达顶楼,赵燕山强撑着带他进入房间。卫云归脸上飞红,矜持弃之不顾,理智亦分崩离析。他化身欲望的使徒,放任自己沉沦于焚身的欢愉;他不知疲倦地引诱赵燕山,双手似蛇般勾缠住他的脖颈,薄唇附在他耳边,委屈地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倾吐情人的私语。赵燕山紧紧环住他,大衣遮掩他瘦削的身躯,大手覆在他脸上微微发烫,胸腔里沉沉的心跳声挤压他的耳膜。
这个男人怀着和他相同的欲望,卫云归笃定,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亦没有被拒绝。
赵燕山喘着粗气抚摸他后颈异样的凸起:“这里被注射了信息素感应芯片,我知道受我的信息素摆布并不是你的真实意愿。”
“那你要干什么,做一回救世主为我讨回公道吗?”卫云归嗤笑,“没有你现在咬我一口来得实际。”
赵燕山只当他是太害怕,耐心安抚道:“没事的,我会帮你。”
植入后颈的芯片已经和beta萎缩的腺体相连,取不出来,只能等着身体自发的消解。赵燕山不再犹豫,对着他的后颈咬下去,注入信息素。
一阵香风袭遍整个房间,墙上的信息素检测仪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卫云归置若罔闻,强烈的愉悦感已经席卷全身,仿佛扑进阳光下盛放的花丛,做起浸满花香的美梦。他餍足地叹息一声,嘟囔道:“好香。”
烧灼的焦渴得到缓解,他像迷途的旅人乍逢温巢,靠在赵燕山怀里沉沉睡着了。
赵燕山无奈地笑笑,将安静下来的人放进被子里卷好。他的易感期来势汹汹,忍到现在还能做个正人君子实属不易。他坐在床头,面不改色地将抑制剂的针头扎进手臂,莹蓝色的液体涌进血液,他亢奋的身体渐渐冷静下来。
做完这一切,赵燕山已是疲惫至极,和衣倒在床上,一闭眼就沉沉昏睡过去。
房间里归于寂静,只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太阳渐渐落下了,月亮挂上城市的夜空。室内剩一盏伶仃的小灯摆在床头,拘谨的发出一点光亮。卫云归率先醒了,他的额角在梦里挂上薄汗,他挣扎着想擦掉,反被一阵怪力束住手脚,怎么也动不了。他奋力抗争,连推带搡,倒把自己从梦里拽出来了。
赵燕山躺在他身边,长眉皱起,显出极不舒服的神态,衣服也被睡得皱巴巴。夜里降温,他似乎冷到了,高大的身体微微缩起来,反观自己,被子像春卷似的裹起来,他成了春卷里热热乎乎的馅心。想到这里,卫云归倒有点不好意思,他小心翼翼地从春卷里爬出来,将被子盖在赵燕山身上。
芯片带来的情热已经消失,他和赵燕山的关系该到此为止了。卫云归这么想着,抬脚就要离开房间,可惜天不遂人愿,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打不开紧锁的房门。
“酒店的门锁会自动检测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等浓度降到正常范围内,门才会开。”赵燕山站在他背后,逆着暗灯的光线,留在他眼里一个冷漠的影子。
做了二十多年的beta,卫云归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规矩,不由得狐疑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信息素才能回归正常水平?”
赵燕山道:“一周,等易感期结束。”
后脖颈的伤口在发痒,卫云归大步上前,提起他的衣领,狠狠道:“所以我就得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一周,天天洗干净脖子巴巴求你来咬我是吗?你多高兴、多满足啊,高高在上,看我丑态尽显地向你求欢!”
赵燕山平静道:“我并没有在看你笑话,终身标记对人的影响太大,我不能。。。。。。”话未说完,他的瞳孔骤缩,卫云归两手制住他的头,狠狠撕咬他的嘴唇,铁腥味在两人的舌尖散开。卫云归不太熟练地释放出信息素,青涩的苦橙味散开,挑起赵燕山强压的欲望。卫云归勾起唇角,挑衅道:“你这装模作样的清高什么时候才演得完呢?”
墨绿色领带在他翻飞的手指间环环绕绕,转眼就将赵燕山束在桌边,赵燕山不见丝毫恼火:“你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这次又想给我灌什么呢?”
“这次是死结,你挣不开。现在一切听我的,你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小燕。”
赵燕山大口喘息,两眼沉沉地盯着他。卫云归将他大力推倒在地,俯身骑在腰胯上,两手牢牢钳住对方肩膀。
赵燕山的信息素疯狂逸散,和苦橙味缠作一团。卫云归的额头已经淌下细汗,两腿也在微微发抖,呼吸间,眼里蒙上如雾的水汽。赵燕山的喉结滚动,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他伸手握在卫云归腰间,轻轻摩挲,开口道:“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怎么让我屈服。”
月光迷失在室内,徘徊至黑夜深处,照映出缠斗的人影。它在黎明到来前悄无声息地遁走,那些属于静夜的呻吟痛呼、萌动的温情、破土的悸动也在朝阳升起时随着迟来的睡梦坠入意识深处,仿佛从未存在。
沉睡,苏醒,然后是无休止的纠缠。周而复始,天似乎从来没有亮起来,因为靠亮光唤醒他们只是枉然。卫云归的意识在混沌里和清醒之间反复游走,最后抛弃理智,变成一头只知撕咬的野兽。一开始只是生疏试探,到后来彼此相拥相抚仿佛已成为本能。
他们分享同一袋营养液,卫云归评价:“你很不错,但是心眼太多。”
赵燕山闷闷地笑起来,他们紧贴的胸膛汗津津的,他抱着卫云归走进浴室。
“你也不赖,但我喜欢乖一点的。”
话虽这么说,他们在升腾的水雾中对视,还是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七天眨眼就过去了,微小的芯片消失在体内。耳鬓厮磨的夜晚转眼就成了触不可及的绮梦。
卫云归面不改色地穿好衣服,衬衫盖住胸口的点点红痕,他轻声道:“出了这扇门,我们的缘分就该到此为止了。”
赵燕山不吭声,眼睛徘徊在他颤抖的睫毛上,它扑闪着掩去情绪;然后是带着细小伤口的嘴唇,它曾经炽热无畏,毫无保留地吻过他的身体,倾吐不息的眷恋与柔情,如今它亦是冰冷的刀锋,残忍地割开彼此的距离,在他们之间分出天堑。心口闷闷的难受,挽留在口中转了又转,临到说时又变卦:“如果你惹上什么难以摆脱的人,我可以为你解决。”
卫云归笑道:“什么人啊事啊都要你来解决,你是什么人,黑社会老大吗?”顿了顿,又道,“我的事,当然要我亲自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