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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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剑寨内的厮杀,逐渐归于平静,此刻还能站着拿动刀枪的,只剩守寨大将计稷。
其麾下五百悍卒无一人投降,全部被重甲兵扫灭当场,云剑山每一寸土地,浸满了血水,残甲碎尸遍地,看一眼都触目惊心。
“这贼厮鸟,江湖匪号“扑山虎”,你们说从头顶皮开刀,一路泼油,能不能扒下完整人皮?”
“将他炮制成“剥皮猫”,阿爷要看他怎个扑山法!”
“对头,不能太便宜此贼,护纛营200多同袍,不能白死!”
“哈哈…”
300多名重甲兵,将计稷围在圈内,发出残忍冷笑,简单的脑子里酝酿着各种酷刑,想要慢慢折磨炮制。
计稷此刻浑身滋啦冒血,失去半颗肺的他,进气少呼出的每一口,都是带满碎肉的血气。
但他依旧不肯倒下,倚柱在一柄略弯的铁枪上,任凭锋锐的枪尖插进血肉里,也眉头不皱一丝,只是安静地怒视面前不远,不发一言的杨雄。
无声无息,仿佛在告诫所有人,除了在场此人,无一人有资格摘他头颅。
石勇扒开人群,走到杨雄身边,抱拳道:“恭贺杨家哥哥,夺得陷阵首功!”
杨雄此刻眼神冷的可怕,摆了摆手,不发一言,从甲军手里夺下一杆狼牙大棒,就要往前走。
石勇连忙拉住杨雄左臂,冷静劝导:“哥哥莫要如此?”
“勇哥儿要阻我?”
杨雄怒目圆睁,眼神狠冷,仿佛一头伤痕累累的病虎,石勇相信再胆敢发出一个字,嗜血的虎牙将毫不犹豫咬向自己。
“某知道哥哥心中不快,各为其主罢了,扑山虎已至末路,莫要再折辱,把他的尸身完整保留,交给庞万春,换回石秀、史进他们的人头吧。”
“黄泉路远,莫让六位哥哥再迷了路。”
杨雄猛地挣脱、抬手,狼牙棒直指鼻尖,怒喝:“小养由基射了石三郎36箭,何意?因为石秀斩杀了他36员黑云甲骑,你那时怎么不劝他各为其主?”
“某誓杀庞万春,如敢再劝,某必杀之!”
杨雄说完头也不回,走向计稷举棒就要将他碾成肉泥。
“哥哥好志气!”
石勇再次抱拳道:“就是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好胆气,随某干一桩大买卖!”
杨雄闻言,果然停止动作,转身看向石勇,眸子里发出冷冽杀意,仿佛在提醒,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石勇不发一言,也走到计稷身边,冷静看着这位铁骨汉子。
“扑山虎,送你上路的乃沧州石勇,黄泉地府莫要报错了名号!”
说完,一记势大力沉的铁拳,贯进计稷的心脏,差点几乎将整个胸膛洞穿!
杨雄眸子猛地一缩,暗忖好大力道,石勇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请哥哥让护纛兵退至寨外警戒,周遭三百步内,不能有任何人。”
杨雄押院牢头出身,心思精致,没有说二话,朝周围重甲军摆了摆手。
杨雄这一战打出了威势,算是彻底站住脚跟,周围重甲毫不犹豫地散开,谨遵他号令。
“石勇,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同为河北乡党的份上,某不会再给第三次机会!”
石勇毫不在意,望向小关岭,说道:“某在关后有条路,风险是大了点,不过利润很高,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哥哥有种的话,事成之后,你我五五开盘,一起分了这鸟关!”
杨雄愕然,如此大话,是欺他小儿无知么?感觉受到侮辱,蜡黄的丑脸泛发红热,浑身血气蒸腾,马上就要暴走。
“直娘贼!敢消遣阿爷,你简直……”
石勇直接伸手打断:“哎,这个买卖某不是没本事做,给你杨雄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想看看你病关索的胆气,到底大到什么程度,够不够资格跟某合作!”
石勇说完,双眸圆睁,仿佛要慑人而噬,爆发出强大气场,瞬间震住了杨雄。
见石勇是认真的,杨雄也愣住了,但依旧狐疑此中真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此事病尉迟也会参与!”石勇抛出一颗定心丸。
“孙立的登云铁骑,无利不起早,假如真能成事,你我二人把好处都分完了,他凭什么还要帮你?”
“就凭母大虫夫妻欠某一条命,这个理由够不够!”
嘶!杨雄倒吸一口凉气,对石勇的话信了七八分,如果真能摸出一条小道,自己麾下300重甲,再加上300登云骑,说不定真能成事!
昱岭关罗汉台,现在已经成了庞万春新的南国军大营。
近两天的熬战,昱岭关五千多守军,前后折损两千多,又了云剑山险要,庞万春只能收缩防线,放弃掉左路白果、强盗湾、大小搁门等六座军寨。
剩余的3000人马全部退守中路关城、雨伞尖、小关岭、罗汉台一线,准备和卢俊义做最后的血拼。
夜色如墨,庞万春的帅营迎来了一位神秘访客,此人面如冠玉、仪表不俗,一袭儒甲轻袍、姿态潇洒,赫然正是南国尚书王演。
方腊大起义爆发之后,王演作为方天定副手,守城不力,丢了重城杭州,但由于帮源洞内深厚的人脉,破例获得了戴罪立功的机会,驻守清溪最后的屏障——歙州城。
刚进帅帐,王尚书就瞧见庞万春自己在清理伤口,不着片缕的上半身全是旧疮,密密麻麻形如蜈蚣爬山,狰狞恐怖。
帅帐内,除一小校在旁修补同样伤痕累累的乌垂甲外,再无他人。
王演神情肃穆,他虽是文官,但自幼舞枪弄棒,习有一身好武艺,最是佩服这等沙场猛将。
王演拱手朗声道:“下官听闻将军今日在白果、云剑一线大破宋军,斩首4000余,特来祝贺。”
今日庞万春在云剑山虽胜却只是击溃战,也说不上胜利,精锐黑云都也损失惨重,可让王演这么一说,庞万春便知道,他是有意要替自己虚报战绩向圣公邀功了。
南国起义军连失重镇,兵马损伤不计其数,形势已成危卵,如今任何一场失误,都将万劫不复。
方腊本钱不多了,为止住朝中惶惶人心,挽救摇摇欲坠的政权,只能通过各种胜利来提整士气,延缓败亡时间。
石宝、庞万春等诸将帅与方腊一损俱损,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庞万春微微一笑,犀利的目光锁定王演,在炭火中取出一把烧的通红的铁条,毫不犹豫就往伤口按去。
呲呲~
白烟蒸腾,不久帅帐内弥漫烤肉的香气,久久不散。
庞万春面不改色,朗声道:“梁山贼势浩大,未至昱岭关前尚且不知,交兵之后才知局势已然险恶至此,在如此危险的局势之下王大人却仍能坚守职责,以身犯险,实堪称地方官员之楷模。”
言罢两人相顾大笑,表情惺惺相惜,经过这么短暂的言语,两人认识多年,非常了解对方。在庞万春看来,王演此人深谙兵法,哪怕丢失杭州之后却没被革职查办,因为方腊他舍不得他。
在王演眼中,庞万春能征善战,颇得将士爱戴,却又八面玲珑,深受朝中器重,是个值得交往的奢遮人物。
两人心中各自有了计较,这才言归正传。
王演道:“接到将军信使之后,下官不敢怠慢立刻联系宋军中细作打探,今已有消息传回,
杀害石元帅幼子的凶手是梁山七十二地煞头领之一,烂赌泼皮出身,匪号石将军唤名石勇,沧州大名府人氏,如果不出我所料,石元帅的家传内练秘法,当在此人手里。”
庞万春眉头一皱,低声道:“宋江粗鄙,卢俊义酷烈,梁山草寇真是什么腌臜货都收,如此无名小卒,听都没听过,茫茫人海让某如何寻地出来!”
王演神情严肃,这等江湖小匪如过江之鲫,自己也闻所未闻,原著里被他随手秒杀的货色,怎能入得了南国风流尚书将的眼。
“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若不从之,元帅就不会援手,毕竟乌龙岭大营也形势迫急,尤其是将军今日一战损兵折将,若没有一支强大锐骑在守,昱岭关怕撑不了多久。”
庞万春起身,在帅帐内来回踱步,思索良久,脸色难看道:“如今昱岭关形势危急,某只能冒一次险,今晚夜袭卢俊义后营,能不能成事全凭天意!”
只此一项决定,王演对庞万春的了解又多三分,论领兵作战此人足堪称当世名将,但论野心和魄力,庞万春却绝非枭雄之才,否则不会做此莽撞决定。
“细作还打听到,卢俊义已经重组后军营,将军麾下不足200马军,还锐气尽失,此去是想以卵击石吗?”
王演冷冽一笑,眸子里杀机大盛。
“给某一天时间,让细作有时间煽动融入后营900多降卒作乱,四周放火为号,明晚将军再率轻骑突进,便可一举擒了那小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