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副本玩家会梦到多周目队友吗 章一苞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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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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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
足有两人高的玉米杆层层林立着,在正午的太阳下晒出油绿。
迟观走在最前面,手被同伴紧紧攥着。
“不要松手。”那人低声说。
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不该出现在副本里的轻松:“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但我不是”别人”,我是你队友。”
迟观没有回答,脚步却慢了一拍。
玉米地比人还高,顶头的穗子在风里摇动,像是窥视的眼睛。
从木屋里醒来时,规则就响在了所有人耳边:
【掉队即死,手分即灭。】
迟观记得这个世界他已经走过很多遍了,于是准备照旧开口提醒新玩家们。
但这一次,有人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带着滚烫温度:
“你是不是走这条路比较熟?我就跟着你了。”
“我叫厉闻止。”
“迟观。”
他们出来得不算快,前面几个人早已三三两两握好手,冲进苞谷地了。
有个男生看着他,嘴唇发白:“你是老玩家吧?他们说你知道怎么走。”他犹豫地伸出手,又在半路缩了回去。
没等回答,厉闻止就已经扣住了迟观的手。
“他当然知道,”这人漫不经心地说,“你跟得上也行。”
迟观并没有拒绝,就像规则也会容忍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可前几次不是这样的,迟观感到有些许的不自在,只是握着手进入玉米地的一瞬间,他感到了一丝毫无根据的熟悉感。
像是曾经也有人这样笑着对他说话,语气轻松得像副本和规则不值一提。
他有点讨厌这种感觉。
副本世界容不得情绪波动。越波动,死得越快。
风吹过来了,将杆子吹得猎猎作响。
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锯齿状的玉米叶划开皮肤,血水和汗水一并流进掌心;黏腻的触感让迟观有些难受,又被厉闻止抓紧了些。
身后传来惊呼,有人松手,有人死了。
被松开的人只剩一截断手,罪魁祸首尖叫着扔开,下一秒自己也陷进泥地里,连叫声都一并吞没。
风停了,烈日依旧,油绿的苞谷地一望无际,空气里静得只剩蝉鸣。
有人抓住他另一只手,冰凉黏腻的,迟观不得不用力握住。
这是他第三次走过苞谷地,迟观想起来了,第三次抓住两个陌生人的手,前两次他的队伍怎么样了?
第一次都死在了苞谷地里,左手牵着的女孩跑得太快他没能拉住,一脚踩进沼泥;有人被叶片划伤流干了血;有人被地里拎着锄头的村民拐进猪圈;有人长出了新的玉米苗。
只有迟观又一次在木屋醒来,告诉新的玩家们要走出玉米地;他知道副本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他知道该怎么走。
左边的陌生人沉默着,右边的厉闻止较劲一般把迟观扯过去:
“又死了一队。”
迟观能闻到血腥味,同批的玩家剩得越少,他的思路似乎就越清晰——又想起来了,出口近在咫尺,而条件握在他手里。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松开左手,像一种程序性的反应。
密密麻麻的螟虫涌上来,将安静凝视他的陌生人变成一滩血水,在里面产出新的虫卵来。
没有人说话,玉米杆倒下了,延伸出一条上山的路。
他们握着手离开,走出苞谷地前迟观又想起陌生人临死前的眼神。不是怨恨,也不是悲伤,只是一种悲悯。
仿佛比迟观自己更清楚他将要面对些什么。
有半透明的人形在他们身后升起来,像是某种被困许久的生物,身上长着锯齿状的叶和沉甸甸的苞米,簌簌笑着获得自由。
而迟观站在出口,厉闻止拍了拍他肩膀:“别太难过,这里本来就要留人。不是他就是你我。”
他抿唇,半晌才发出声音:“…一定得有一个人留下来的。”
“他很快就能等到下一组。”
迟观点点头。其实他想说的是——那个陌生人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但没有说。
“你经常在这种地方醒来?”,等待其他玩家过关时,厉闻止问。
迟观看了他一眼。
“那你也挺厉害的,”对方似乎自说自话得很起劲,“就是有点冷。”
迟观有点嫌吵:“你不怕我?”
“你怕我吗?”
迟观彻底闭上了嘴。
作者闲话:
俺第一次发文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