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惹美人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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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灼声音淡淡如无风的海面:“无妨,本座和你一样就好。”
那就放心了,本来还以为田灼变成人后有很多忌口,看来多虑了。
那也不能亏待美人。
陈净点了很多肉,五个菜里四个肉,不过陈净放心早了,田灼确实没忌口,但极其介意食物的观赏性。
红烧肉里有花椒大料不吃,剁椒鱼头有葱段和姜片不吃,糖醋排骨芝麻撒的不好看不吃,蹄花汤的颜色不够正不喝,就连那道炒青菜因摆盘丑陋也没动筷子。
倒不是接受不了那个味道,只是不能让田灼在明面上看到那些东西。
比挑食还过分,这些坏习惯倒没跟着记忆一起丢掉。
“等一会儿。”
陈净端着外卖塑料盒起身,从碗柜里拿出几个干净盘子,将葱段和姜片一一挑出去,青菜和糖醋排骨重新摆盘,蹄花汤实在没辙,就将白花花的猪蹄单独盛出来撒上料汁。
陈净在岛台处理饭菜,田灼坐在餐桌前,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
陈净五官端正却不显严厉,被岛台的暖光映射得更加温柔平静,金发并没有他的脸夺目。
盘子里的葱花细碎,他用筷子一点一点往外挑,脸上也没有不耐烦。
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哪怕只是挑葱花这种小事。
直到陈净端着好看的饭菜重新回来,他才默默收回视线。
“怎么样,我的摆盘审美还不错吧。”
田灼拿起筷子轻启薄唇,小口浅尝:“尚可。”
明明都是一样的味道,田灼觉得被陈净重新摆过的好吃了些。
他吃饭时,陈净翻出两个蛇皮袋子,将碎玻璃扫在一起倒进袋子里,盆栽也移植到新花盆,地上的水啊土啊和成稀泥干在地板上,陈净一点点扣下来用拖把擦干净。
看饭桌上的人吃的差不多,陈净贴心地往浴缸放好热水。
田灼一顿饭吃得并不认真,撂下筷子起身道:“本座要沐浴。”
陈净收拾完坐下刚拿起筷子:“水放好了,你脱了衣服进去洗吧。”
田灼瞥眉,似是不解:“你不伺候本座更衣?”
陈净愣了一瞬,耳尖腾的就烧起来了。
谁在用打火机烧他耳朵?
陈净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花。
他嘟嘟囔囔起身三步并两步过去帮田灼脱衣服,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所以眼睛闭的很紧:“我觉得你之前一定是哪家的阔少,不然就是大门大户家的公子,使唤人使唤的这么自然。”
田灼张着手臂,没理他的调侃,面无表情看着陈净已经消肿但留了道血痕的半张脸:“你不宜沾水,不用进来伺候了。”
陈净本来没打算跟进去:“热水往左拧冷水往又拧,沐浴露在左手边,抹在身体上,起泡后记得冲掉,洗发水在右手边,挤在头发上撮出泡沫三分钟后冲掉,毛巾在架子上……”
最后陈净还是跟进去了,这个也只教一次。
这几个小时比他工作一天还要累,好不容易躺在客卧的床上准备入睡,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没锁门,这突如其来的礼貌又是怎么回事?
陈净趿拉着鞋下床开门:“什么事?”
他一米九三,即便田灼并不矮,但也需要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田灼很不舒服,体现在语气上:“从前你都睡在本座榻上,今日为何不与本座同睡?”
之前准备的小窝,田灼从来不睡,每到晚上都跳上他的床。
陈净也不介意,因为每天早上看见怀里的毛茸茸就是他一天的动力。
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陈净当在门口,并不打算让美人进屋:“从前没想过你会变成人,今时不同往日,男男授受不亲,而且你自称本座身份尊贵,我一凡人哪好和您睡一张床。”
这是陈净早就给自己想好的完美理由。
真睡一张床,他躺下,其他地方就要站一宿了。
“本座不介意,准你与本座同睡。”
田灼说完便径直进了屋,躺在床的正中央,又侧过头:“你也不许走。”
惹不起也躲不起。
陈净属实拿他没办法,只能熄了灯规规矩矩躺在一侧。
美人不喜欢他,他也没有理由想什么就做什么。
“…………”
“你既已知晓本座名讳,为何不自报姓名。”
“陈净。”
“那日是何机缘救下本座?”
“见到毛茸茸就忍不住想摸的机缘。”
“今夕是何年?”
“公元2122年。”
“不曾听过。”
“现在就听过了,你是哪朝哪代的?”
窗帘翘着角,月光钻过缝隙跑到田灼脸上,窥伺着他眼中的迷茫。
“……本座不知。”
“也对,你失忆了。”黑暗中陈净翻了个身,枕着胳膊对着正躺平望着天花板的田灼,踌躇半晌,“其实我也丢了一部分记忆,直觉告诉我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我能理解你,我可以帮你。”
所以能留下来吗?
翻身时被子带起一阵风,将那翘起的边角吹平。
陈净觉得还要再说些什么,光凭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田灼留下。
“其实我们是同一天失去的记忆,我找到你或许并不是巧合,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你以后也可能会需要我,而且你既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目前也无处可去,不如就……留下?”
这是理由,是猜测,也是事实。
黑暗中陈净只能看到模糊的面部轮廓动了动:“本座正有此意,在此期间你只需替本座寻回记忆便可,莫做多余之事。”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留下了什么都好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七情六欲怎么算多余之事呢?
陈净语气轻松不少:“好,那你放心住在这,住多久都行。”陈净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没了法术还可以自己控制变回原形的吗?”
陈净想到下班刚进门时的冲击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倒不是怕田灼的样子,而是如果次次都这样,别说他家,怕是整栋楼都要塌。
那时候再想瞒田灼的身份也瞒不住了。
“可以,变换身形体态与法术无关,这次暴走是身体不稳定,往后这种情况不再有了。”
“那与什么有关?如果真要变回去,能不能变小一点,再那样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田灼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直觉告诉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虽然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但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他需要赶紧熟悉这里,然后找回记忆恢复法力,回到属于他的地方,让一切重回正轨。
可如今精神力受损法力尽失,只能堪堪维持人形。
果然白天强行恢复本体还是勉强了些……
田灼强打着最后一丝精神说道:“与本座的意愿有关,不过本座很快便能恢复记忆,待不了多久。”
“哦……那明天出门的时候要不要回到原来的胡同看一看,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陈净没等到答复,转头身边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中他勾起唇角,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不过好像也没有很糟糕。
他也有些累,设置好闹钟,任由意识陷入混沌。
醒来时田灼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枕着他的手臂像只小兽一样蜷缩着。
他没有动,闹钟还没响,他也不忍吵醒身边人,只要他不蹭自己就能忍……
陈净:“!”
他稍微往床边挪了挪,田灼贴上来,陈净又挪了挪,他又贴,陈净再挪,田灼紧跟。
陈净怀疑他是不是早就醒了,怎么就这么精准的往他身边钻。
见时间差不多他轻声将人叫醒,自己下床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陈净从里面出来,见田灼依旧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笔直的小腿延伸到脚踝,双脚踩在毛毯上,脚边放着整齐的拖鞋。
田灼一动不动地盯他。
陈净以为田灼要他帮忙穿鞋,看着床上正襟危坐的人,忍不住想要逗弄。
于是陈净故意接收不到他的意思:“昨天晚上已经教过你怎样用那些洗漱用品了,你去洗漱,吃完早饭我带你去买东西。”
陈净吹干头发,给田灼找了一身衣服放在床头。
直到出去之前田灼依旧没有挪动半分。
等田灼那杯热好的牛奶凉透了,也不见人从卧室里出来。
陈净轻叹一声,将牛奶重新热过放在岛台,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他转了转门把手,门没开。
田灼竟然将他反锁在门外了!
转念一想,美人会用门了,不错。
陈净拍拍门:“田灼,吃饭了。”
田灼隔着门,淡淡的声音显得更不明显:“你可知错。”
陈净耳朵贴在门缝,勉强能听清:“我知我知,你先出来吃饭,现在牛奶温度正好,再过一会儿就凉了。”
“哪里知错?”
怎么有种小情侣吵架既视感。
陈净态度诚恳:“我不该装看不懂,没伺候你沐浴更衣,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你开开门吧。”
田灼想了想,陈净给自己换衣服时手总是有意无意碰他的皮肤,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本不必有这么多肢体接触:“本座只是不熟悉你的生活方式,经过昨日后已掌握要领,不需要你再做这些。”
竟然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陈净想不通,只好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那我错哪了,你开开门告诉我我下次注意。”
这次闷闷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你身上很暖,晨时本座寒气侵骨,你嘴上说为本座取暖,身体却分外抗拒,欺瞒本座。”
难道记忆又丢失了,他几时答应过?
他自己都煎熬成那样如果再答应岂不是自讨苦吃。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他怎么不知道。
“本座不清楚,许是卯时。”
“…………”
陈净知道了,他在田灼的梦里答应的。
田灼脸不红心不跳:“何况本座准你与本座睡同一榻上,这是你的职责之一。”
这个记忆陈净没丢,他记得自己是要睡在客房的,甚至将主卧让给田灼,是他自己不同意,入室抢劫般上了他的床。
陈净又抓住一个重点:“你寒气侵骨?是那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吗?”
门,开了。
耳朵一直用力贴着门缝听他说话,门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打开,陈净猝不及防的向前跌去。
事发突然,陈净根本来不及扶门框稳住身体。
“呃!”
“哼嗯!”
田灼愠怒,猛呵道:“放肆!从本座身上滚下去!”
陈净双手撑在地上,湿发盖住他的手,凉却滚烫,视线上移,那双水润宛如深海般的凤眸掀起惊涛骇浪,将眼尾打红,也打湿了陈净的心。
陈净心一颤,多看一秒都即将成为罪过,他猛然起身:“抱歉。”
田灼甩开拉他起身的手,压下情绪:“你若将此事大肆宣扬,待本座恢复法力定将你碎尸万段!”
陈净真的很想告诉他没有人会想要到处说这种事情,却害怕再次惹他不高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
田灼怒火虽消,语气却还粘着些火星子:“有话便说,支支吾吾做甚。”
“要不要我帮你吹头发?”
陈净声音有些发虚,刚把人压在身下,又要做这样亲密的事,是个人都会觉得图谋不轨吧。
早知道直接把吹风机递给他好了。
这下美人一定觉得自己是流氓无赖,更不会喜欢自己了。
良久,田灼走到陈净面前,头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陈净的嘴唇:“虽不知你为何要这样做,但既是帮忙,本座就认你是在弥补过错,你吹吧。”
“……”
果然自己想多了,天降的美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暧昧,而且还理解错了意思……
作者闲话:
闲话明天说,俺去看陈净哄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