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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是小屁孩吗?用手捡玻璃渣子,你有病是不是?!”祁暮清看着他宛如艺术品的手染上了血红,心里有些烦躁。
陈闲意觉得他可能是有病,不过不是能治好的那种病,病因好像是眼前的这个为自己焦急的人。
所以药石无医。
祁暮清把医药箱拿了过来,看着他那一身傲气,心里就发堵,合着就他一个人在乎那只手。
“草!”祁暮清把棉签扔给他:“自己上。”
陈闲意脸色不改:“嗯。”
祁暮清就看着他笨手笨脚,消炎药差点弄洒了,手里还嵌入了些玻璃渣子。
忍不住一把夺过棉签沾了药酒,有些燥:“你他妈求我一下会死啊?”
他有些气,却还是放轻了动作。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小心又珍视。经久都没有听到陈闲意的回答,正当他以为自己把人给说的无可反驳时,头顶响起那好听能气死人的话。
“你跟谁学的说脏话?”
草!祁暮清上好药,暗自使了点劲绑好了绷带,顺带系了个蝴蝶结。
抬头对上那道探究的目光,祁暮清笑:“这需要跟谁学?九年了,陈闲意,你以为谁还和小时候一样啊!”
他笑的狂妄,带着匪气。
更难听的话他没说出来,完全是因为陈闲意的眼神,那双眼睛的深沉好像看透了一切,话到嘴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闲意有一瞬看到很模糊的一个文身,就在祁暮清锁骨窝处,眸子里酝酿着一场风暴。
是啊,九年了。
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活在过去了呢?
祁暮清将要起身就被一道力往下拽,那力气让他怎么都挣脱不开,转眼间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你发什么疯?!”
陈闲意声音不复清冷,带着隐忍压抑的怒火:“你又发什么疯?你以为你拙劣的演技骗的了谁?”
他腿压着祁暮清,竟是让他无力反抗,闻言身下的人停止了挣扎,手被勒的生疼。
祁暮清凤眸狭长的眼尾泛红:“你什么意思?”
“你的耳洞,我看到了,为什么打?”陈闲意垂眸,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那语气活像管教叛逆期孩子的家长。
祁暮清第一次觉得毫无反抗力的难受,心里又有些委屈,说到底这九年,是他自己找罪受,可是他爸妈都对他不多管教,他陈闲意凭什么?!
“这要什么原因?这他妈又关你什么事?!我妈说的你又不是没听到,我就是那样的人,我一点也不好,这答案你满意吗?”
他觉得那样挺好的,他的叛逆期没有顶撞父母,没有杀人放火。
他就那样,跟自己过不去。
感受到他手上放松了,祁暮清用上了全身的劲一把推开他。
刚想要起身走的念头被理智拉回来,明天要去学校,他现在闹不痛快的对象刚好是他在学校的“负责人”。
万一闹点什么事,陈闲意被数落是小,天知道祁暮清亲妈会撵着他打几条街。
他真是服了,第一次受这种窝囊气还不能发泄出来。
“我有些渴,去倒杯水。”找了个借口,祁暮清便匆匆走向厨房,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阿暮。”
陈闲意烟嗓性感又薄凉,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月亮。
这是第一次,祁暮清回来第一次,他喊这个从小叫到大的名字。
祁暮清却没停脚,他现在心烦意乱的很,只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乐得清净。
“你很好。”
他声音很真挚,就差没把心挖出来给祁暮清看清。
也不知道在厨房愣了多久,祁暮清才发觉喉咙有些发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愣住了,但就是脑子一下空白了,循环往复的只有陈闲意的那几句话。
阿暮,你很好。
“靠!”
祁暮清拿了瓶草莓酸奶走出去。
陈闲意看着竞赛题,似乎对刚才的事没有多在意。
他把酸奶放到桌上,看着陈闲意的侧脸,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快要呼之欲出。
“就那么想知道我的事吗?”
陈闲意停了笔,实际上从祁暮清再次走来,他脑里早已没了答案的思路。
“你想说吗?”
祁暮清笑了,他总是这么尊重人,让人很有距离感……
“我很想听。”陈闲意狐狸眼上翘,诱人的很。
个屁!
去他妈的距离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祁暮清再不说,就显得他矫情了。
“想听?想听什么啊?是想听我十岁殴打同学,十四岁把人揍进医院,还是十五岁和一群亡命之徒飙车鬼混?又或是十六岁整日摆烂宿醉?”
他应了一句话,本性劣。
祁暮清笑着露出梨窝:“还是听我九年年级倒一的战绩?”
他清楚的看到陈闲意的目光变得复杂,那高冷的冰山,一融就成了水。那是担忧,是心疼,还有他都看不懂的……自责。
“陈闲意,你不会以为我这九年过的很好吧?”
祁暮清避开他的目光:“咱们刚见面的第一句话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是陈闲意第一次生气,讥讽祁暮清。
他想说起那些在伦敦的难过事,可真的要说出口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来说。
是要说,因为刚到那里语言不通,打车被骗了一百块钱,听不懂同学骂他的话,被孤立,受冷眼。
还是要说,他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虽然打赢了,但身上都是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伦敦的第一场雪落到了他滚烫的血液里。差点就以为自己活不过去了,结果自己还是被苏乐及时送进医院,苟了一命。
可他都不知道怎么说,如何诉诸于口,他才会显得不怎么委屈?
回忆像是风暴席卷大脑,徒留他一个人缓不过神。
他就这样僵硬的,被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是陈闲意的怀抱,像一个坚实的依靠,让人这么想要永远在这里放松、停留。
他手碰了一下那个打了耳洞的耳垂:“阿暮,我刚才的意思是,你打耳洞,很好看。”
祁暮清眸子慢慢有了聚焦。
“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了解每一个发生在你身上的过往,阿暮,你很好,一个人在外面,很难吧。”
他知道他的神明累了。
所以他来接他的神明回家。
祁暮清心里更酸涩了:“是啊,很难。”
然后又开始不正经:“所以,闲意哥哥可以抱的久一点吗?”
“好。”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还被陈闲意揩干眼角的泪,祁暮清才觉得有些丢人。
“外面那么难,待不下去怎么不回来?”陈闲意似问非问,心里像是有了答案。
祁暮清总不会说:因为你。
这样一说,那更丢人。已经在国外那么差劲了,还没有达到目的,还有什么比这还丢人的吗?
于是就装傻充愣没吭声。
“想出去玩吗?”
祁暮清毫不犹豫:“想。”
陈闲意逗他:“想的美。”
祁暮清:……你没事吧!
“明天去学校,带你去买生活用品。”陈闲意看了眼手机。
“啊?”
他可是一点不想去学校。
之前在伦敦的小破学校,大冷天没个热水,还要从五楼跑下去洗漱。
这种个别情况一周总有那么两三天。
所以在校期间所犯的校规,一部分是可以和这扯上关系的。
路上,祁暮清看着窗外景物向后掠去,心情有些复杂。
可能因为早就知道在”华礼”会遇到的人,所以也不期待,最多的期待还是和陈闲意有关。
他真是太好奇了,像陈闲意这种刚柔并济,要啥有啥的人能多受欢迎。
“好困呐。”
陈闲意收回看他的视线:“你刚回来,应该多休整几天,要不和阿姨说一下吧?”
祁暮清摆摆手:“我到哪儿不是休整?没必要。”
这话说的真实了,他也无力反驳。
只要他想,就算是被罚站到外面,他也能睡死过去。
“哎,对了,我们两个还要加个微信,那样方便……”祁暮清话说一半顿住了。
陈闲意挑眉:“方便什么?”
祁暮清嬉笑:“方便对闲意哥哥日常关心啊。”
“不用了。”
啊?祁暮清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是不用他的关心,还是不用加联系方式?
陈闲意戴着耳机听英语磁带:“早就加过了。”
“什么……”祁暮清声音很轻,几乎要听不到。
他明明没有把联系方式告诉陈闲意,什么叫做早就加过了?
脑子炸开了一团浆糊,宣告死机。
“你电话号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