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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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滑到床下呢?是一大早泛迷糊看不见?”
冰凉的水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抬手摸了把脸。
只要想到刚才的糗事,周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特别是早上刚醒来,脑袋不清醒,连同下半身也在犯浑。
一个月总有那么两三次,周映大多数时候会选择忽略。
但也有少数情况,比如现在。
周映刷着牙,尽力去忽略它的存在,可强烈的感受是把晒干的柴火,靠近火苗便会燃烧。
瞄一眼,看看有没有变化。
可刚触及到下衣摆,又迅速撤回视线。
尴尬,羞涩还有期待,周映含着牙刷,借着接漱口水的空隙,自欺欺人的偷看。
“周映,你还要多久?”
“马上,马上!”
周映吓得身体发僵,下半身连同眼神一动不动。
双手还强撑的举起漱口杯,就着嘴里的牙刷,混了口水,含糊不清的回答。
原先残存的想法消失的无影无踪,迅速调整状态开门。
“哥,刚被我吵醒,不再睡会吗?”
“不是吵醒了,是想上厕所。”
程容打着哈欠,边说边解裤腰带,全然没有避讳的意思。
“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走到门外懂得避讳,贴心关门的周映,还举着牙刷,无意间看见墙面贴着的镜子。
注意到发红的耳朵,再次感受了把羞涩的味道。
程容完全没有把他当做外人,也没把自己当一般人。
一点都不维护隐私,自己还要当什么都没有注意,实在是难为个年轻气盛的男高生。
“中午回去。”
回完话,周映逃到屋外漱口,程容又问了两句,通通没有回应。
打开门一看,人早就跑走了。
“跑哪去了?”
“周映!”
“周映!”
程容朝门外喊,连着几声,周映才回话。
“哥,我在屋外,有什么事?”
洗几遍冷水脸的周映彻底抛掉不切实际的想法,刚冷静下来,听见程容喊他。
“没事,就喊喊你。”
“……”
周映无话可说,抹掉脸上的水去了旁边的花圃。
夏天盛开的绣球已经开始凋零,掉落的花叶腐烂在泥土里,滋养地下的根茎。
周顷明离开后,花圃一直没有人打理,现在杂草丛生。
生存空间的挤压,资源的掠夺,都是导致花期变短的因素。
随手除掉边缘的杂草,打算吃完早饭把草拔了。
在水龙头洗干净手进屋,看见程容坐在客厅里摆弄手机。
“哥,要不要吃早餐?”
程容退出聊天界面,遮掩似的打开备忘录翻看。
昨晚程容没吃晚饭,哄着周映平复情绪,还在大早上被吓醒,着实饿了。
“吃啊,等会有什么要忙的?还有种的玉米是不是要收了?”
“等会儿要把外面花田里的杂草拔了,玉米我做的比别人种的晚,大概要下半个月收。”
周映带上围裙去了厨房,点火烧水,下面一气呵成,端上来满满一碗,还有青菜点缀。
程容拿两双筷子走到灶台前,递一双给周映,两个人捧着碗就开始吃。
坪坝外种着一小片竹林,昨夜下小雨,散落的水珠花在夜间,鸟儿横跳间响起飒飒声。
周映嫌弃厨房热,端着碗站在屋外。
程容坐在烧火的炕前,吃到一半,突然从碗底扒出点葱花。
上次来吃饭,菜里根本没有葱花,以为是家里面没人吃,也就没有说不要。
但现在终于知道了,不是没人吃,是有人不吃。
如今,不吃葱花的人走了,自然要开始吃了。
只见过菜上点缀的葱花,是为了装饰,没有见过菜底的,那加他的意义在于什么?
矩咎于程容报废一样的拌面方法,从小到大,没有哪次是成功拌好的。
每口都是开盲盒,指不定下一口就是隐藏款,所以,程容不怎么喜欢吃面。
并且,对于从不吃葱的程容来说,管他是什么位段的,全部拖出去扔了。
程容一点点挑出葱花,遇到白色的葱白更是通过光来鉴别。
好在不多,不然早在吃之前发现就销毁了。
葱花挑完准备吃的时候,周映已经吃完进来放碗。
看见程容碗里还有大半,诧异的反省自己的厨艺是不是退步了。
上次吃饭也没有剩这么多。
“哥,是不好吃吗?要不然倒掉喂村里的野狗,我再煮一碗。”
说干就干,转身去碗柜重新拿碗。
“不用,我就是吃的比较慢,马上吃完,马上。”
“哥你别慌,慢慢吃,吃完放着我来洗碗。”
厨房后门连着关牲畜的圈,几年前,周顷明养了两天猪和七八只鸡。
但现在放着写烧火的干草或者玉米叶,堆放的满满当当。
去干草堆掏出把锄头,抖抖锄把,确保结实。
“你要去除草?”
程容加快速度吃面,端着碗跟在身后,又绕道去了外面。
“嗯,等会太阳出来了不想动,趁现在凉快。”
花圃的地不算大,可胜在杂草多,想除干净也要费功夫。
周映跨进去开始干活,时不时将一些土块掰碎。
程容站在不远处,吃着面,看着人,却想着二叔发来的消息。
一心三用的时候总是容易糊涂,程容的手机械的在碗里捞面,直到半天没有吃进嘴里,才反应过来。
望一眼周映在努力挖土,勤奋的回厨房收拾碗筷洗碗。
早上煮早餐的锅里还有热水,是周映热着洗碗的,挤了泵洗洁精混在水里,泡泡浮在表面随着动作飘荡。
两个碗简单的洗干净,借着旁边盆里的冷水清碗,码好放在一边。
在看见一锅水就犯难,不知道舀水放在哪里,旁边也没有桶装。
探头出门问周映:“周映,这个洗碗水到在哪里?”
洗碗水?
挥舞的锄头瞬间停下,跳出围栏,跑到程容面前。
“哥,你把碗洗了?不是让你放着我来吗?”
沾满泥巴的手想去摸刚洗干净的灶台,却猛然意识到没有洗手。
返回水龙头洗干净,走前喊话,让程容去坐在休息,等会自己来。
忙里忙慌的处理完,倒了杯水喝下,就看见程容在围栏外“玩”泥巴。
勾着背在掰碎泥块,鼻头突然发痒,只能用手肘揉,可手指又不小心碰到脸,附上污渍,根本没有察觉。
“哥,你脸上有泥巴,去用水洗一下。”
程容摸到脸上干枯的质感,粲然一笑,手上的动作转变为擦拭。
手肘有力的擦动,粗糙的泥粒磨红脸,不自知的笑着发问。
“还有吗?”
周映仓促的低下头,磨红的不只有脸,也有局促的心思。
目光看向别处,却时刻关注在别人身上。
“还有一点,去洗洗更好。”
“等会,你先挖土,我掰完就去。”
认真的掰完一块,细小的蚯蚓露出表面,掉在土里又快速钻回去。
“好。”
倒放的锄头被捡起,周映心不在焉的翻地,眼神总是聚集在一处。
夏天的蚊子烦人,总是能找到最好惹的人嚯嚯。
干活卷起的衣袖,引来几只蚊子,全在周映身边晃悠,不一会,手上多出几个包。
觉得等会应该涂花露水驱蚊止痒,多给程容涂涂,防止被咬。
小心的避开绣球花的根茎,草埋在地底,算是施肥,由于昨天下过雨,连浇水也免除了。
“哥,去洗手,再擦擦脸,别直接用手扣,等会可能会难受。”
“好,你先去放锄头。”
程容没有听进一点劝告,洗干净手后,直接捧了水洗在脸上,使劲揉搓。
洗下泥块,手和脸上紧绷的感觉才缓和下来。
比起手上的难受,程容更在意脸,毕竟是人要脸,树要皮。
怎么都是家里的门面担当,不在意一点,家母会进行思想批判——脸是男人的入场券。
可也就是在意一点,决定回去涂点代聂高的保湿霜。
潦草的敷衍,高高兴兴的朝过来的周映扬起下巴。
“花露水?你被咬了?”
“嗯,蚊子有点多,还只逮我一个人咬。”
周映一靠近,扑面而来的气味围绕在鼻间。
方圆几里的正常蚊子都得绕道走。
“你比较招人喜欢。”
周映小声反驳:“也没怎么招人喜欢。”递给程容花露水,嘱咐道。
“哥,你也涂点防蚊子咬。”
“谢谢你关心,但有你在,我觉得蚊子不会放弃你这个香馍馍,反而来啃我个硬骨头。”
扬起的嘴角说出玩笑的话,却没有接过花露水。
程容不喜欢花露水的气味,很少用,但用在别人身上不会反感。
“你自己慢慢用,不用分享了。”
信誓旦旦的表示不需要的程容,在半个小时后缴机投降。
蚊子不敢靠近满身花露水的周映,因此要来啃硬骨头。
一连叮出七八个,程容强忍着痒意,佯装镇定的开口。
“小映,还有没有蚊子骚扰你?”
“没有了,哥,你真的不要?蚊子只咬你一个人,受得了吗?”
周映再次拿出花露水,试探的靠近,见程容没有抗拒后继续道。
“哥,试试吧,叮出怎么多包,我看着难受。”
话说不假,程容穿的是件短袖,昨天脱下的外套放在周映的房间,宁愿受着,也懒得拿。
周映看着手臂上的包,知道有多痒,就有多难受。
“那我试试,看看好不好用。”
最终,两个人坐在屋外,浑身散发着花露水的气味,没有一只蚊子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