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去，哥你先坐会。”
    垫着脚绕过周映，跑到衣柜前，随意拿了件进了厕所。
    程容歇着喘完气，平顺下心跳。
    去衣柜里挑了条裤子，与校服颜色相同，也不会有人注意。
    “周映，你没拿裤子，开门，我递给你。”
    程容敲了敲厕所门，听见水流声消失。
    周映身上打满沫浴露，看向木椅子上的衣服陷入沉思。
    ”哥，你递给我吧！”
    周映从门缝里透出双眼睛，伸手准备拿裤子。
    程容使坏的向后撤回手，用脚别住门。
    “周映，你身上的烟味，是不是学会抽烟了。”
    面对正义凛然的质问，周映慌张的向门内移动，用力按住门，维持住一种微妙的姿势。
    “没有抽烟。”
    周映不愿多说，否认后不再说话。
    “你身上的烟味熏的人都要成行走的烟斗了。”
    脚变本加历伸进去，赌定周映不会用力关门。
    “昨天胡主任问我，你是不是抽烟，我还帮你搪塞过去。”
    周映心虚的偷瞄，手下的力道松卸半分。
    “没有，就是周末的时候去烟厂里上工，只赚生活费。”
    “生活费？一个月400，你差多少？”
    程容敛住笑意，蹙眉反问。
    “是下学期的，我今年署假放的短，需要提前准备。”
    风兀的吹近厕所，周映冷的打哆嗦。
    程容将裤子道给周映，反手关住门，嘱咐道:“快点洗，等会去吹头发再睡觉。”
    “好！”
    周映冲干净沐浴露，套上衣服收拾好厕所，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去面对程容。
    住宿的事情还在筹备，没有准确消息。
    周映悄悄开门，嗒的一声，吓得汗毛竖起，壮着胆子探头观察。
    发现没人后，迅速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往后与以前没什么变化，周顷明照样活动，程容照常上课，齐素坎也听话的没有惹事。
    只有周映更忙了，从上周末去交郊外的烟草厂做工开始。
    赚了200块，离下学期的住宿费还差500，随便还想将生活费一块凑齐。
    多亏满了18岁，又有村里的熟人介绍。
    偷瞒着二叔早出晚归，好在下午能早点赶回来吃饭。
    计件的东西靠手速，多做多得，少做少拿。
    周映现在身上股烟草味，换衣服洗完澡能消散个大半，但凑近还能闻见。
    程容总能在周映身上闻见烟味，可几天后又没有。
    一放假回来，身上必定会沾染烟味，不得不怀疑周映抽烟。
    并且，周映支支吾吾的没个准话，说是在二叔家蹭的。
    上次去家访，确实知道周映二叔抽烟，也就没再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2个多月过去，市成绩出来后，要下个月去省城考试。
    便是下半月周五，正好赶上端午小长假，程容带周映去考试。
    周末收假回来，周一中午回宿舍，程容又闻见周映身上呛人的烟味。
    味道要浓上不少，程容不适的咳嗽，太久没抽了，有些适宜不过来。
    “周映，你，咳咳，周六周咳……”程容扶住桌角直不起腰。
    “哥，先坐丢坐会。周映抽出貔板凳，扶着程容坐下，倒了杯水放在面前……。
    程容咳得声音发暗，喝水顺起来:“周映，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越来越重，烟味都要把你腌入味了。”
    “可能是衣服染上味道，我离你远点，后退开几步。先去洗澡换件衣服，衣服在我衣柜的下面个柜子里，里面随便拿件去穿。”
    没有确定,但要确定后再等钱就来不及了。
    「如果程哥知道后,应该会帮我找更好的工作，或是帮我里垫付,可是扪心自问。」
    「程哥对谁都会吧，不要痴心妄想,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要!」
    周映嘀嘀咕咕的身言自语一大堆,听见有人敲门才停下。
    “周映,洗完没有去吹头了”
    “哦哦,马上穿衣服了。”
    周映检查衣服穿好后,伸手握迷门把手上，突然顿住。
    手上的创口只贴不见了.
    自从程容发现周映爱扣指腹,甚至会扣破皮肤流血后，就用创占贴在伤口上。
    并命令不难私自取下,每隔两三天亲自换一次。
    扫视厕所，在角落处发现，已经湿的能拧出水。
    用垃圾铲捡起倒进垃圾桶里,并掩耳盗铃的扔张纸盖住。
    “哥,我洗好了。”周映提着水桶出来,没有程容的回答声。
    探头观察整间宿舍,确认不在后,扔下桶跑到桌柜，翻找创口贴,企图装作无事发生。
    翻箱倒柜,找遍每个角落,周映一无所获,却不信邪的续继翻找。
    “在找什么？”
    程容从门外进来,看见周映找东西,放好衣服,随口道。
    “没什么,我找笔笔。”周映吓的僵直脊背。
    刚洗完的头发湿的滴水,顺着滴下弄湿了衣服,程容取下帕子结垫在后背
    。
    “先去吹头发，回来再找。”
    夏天,按理说不用吹头发也能干,奈何要午休，只能吹干。
    周映跟在程容身后,穿着拖鞋发出嗒嗒的声响,蜷缩手指想遮住伤口。
    程容用手试过温度,调到今适的风速热度便让周映蹲下。
    “蹲好,早点吹完早点走,这吹风吹时好时坏。”
    按住周映动弹的肩膀，稳住身形。
    “哦。
    微热的风吹透发根，连同温热灵活的手指也泛着氧意，周映舒心的闭上眼。
    “周映,把帕子取下来，吹吹衣服。”
    周映全然忘记了创贴的事情,毫无防备的搭在后颈，顺手摸了把头发。
    “周映,你的创口贴去哪了?”
    悠怨沉郁的声音穿过吹风机的嗡嗡声传到周映耳中,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程容手上动作不停，细致的吹弄衣服,温热的风，此刻变利刃，一点点刺进后背。
    一转过头,对上探究的视线后慌忙移开。
    “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
    说完，不由自主的蜷缩手指，忐忑的等待程容的审判。
    程容没出声,反而打量他的动作。
    看到周映既没有揪紧衣服库子,也没咬嘴巴,更没有下意扣手指后,才安慰道。
    “没事,等会去重新贴一个,下次要找东西和我说,别瞎找半天，还没看到。”
    最后一点布料吹干，满意的摸了把顺滑的头发。
    ”好了,回宿舍还能睡着半个小时。”
    周映躺在床上时还很精神,无意识抚上创口贴,睁着眼睛看程容收拾药袋。
    程容望过去，突兀的对上目光。
    周映佯装听话的贬眨眼,浓密的睫毛舞动,一举一动都是未被雕磨时自然灵动的模样。
    眼看着过去十分钟,程容狠下心，恐吓道。
    “还有20分钟起床，你要是不想睡,可以起来写作业。”
    说完，从桌上拿出一摞试卷，周映迅速闭眼装睡。
    待程容笑骂两声后,又睁开一条小缝偷看。
    反反复复睁眼装睡，不知不觉间真的睡着了。
    程容听到稳定有序的呼吸,才放下手里的事。
    将拟好的试卷放在一边，进厕所给胡主任回消息。
    “主任,学生一学期的学费多少”
    “学校里年级前十学费减半，奖学金和补助分有好几份。”
    胡杉回复了几条,程容调低声音点开。
    “学生一学期5千,减半台是2450,奖学金按学期考试计算，补助有几种。
    举个例子,周映原学费5千,但它成绩在年级前十只收2450,可他每年奖学金2千，每年都会有1千的贫困补助。
    换算下来,周映不亏反赚,但有些学生要交5千。这些
    都是因人而异,主要是看个人表现。”
    “怎么了,是有学生要报名了解。”
    “差不多,谢谢胡主任了。”
    回过消息,程容盘算半天,按周映的支出和生活开销,以及以往的生活轨迹,不应该这几个月在干活。
    怀疑的念头萌生,便会千方百计去探究真相。
    终于到半月假,周块去买了个西瓜,提着回村,先去二叔家一趟,二叔去上班不在家。
    二婶老远看见周快,把手上的鞋底放下,招呼远处的周可悦去屋里拿椅子,周可悦开心的答应,牵着姐姐进屋。
    跨过石梯,周映拎着西瓜,和二婶问好。
    “二婶,吃饭没有?可欣可悦跑哪去了?爷爷呢?”
    刚吃过饭,爷爷在屋里看电视来,吃着瓜子。
    正巧，可悦,拿着矮凳出来,看见周映眼睛一亮,放下凳子跑来。
    “哥哥坐!”
    “谢谢可悦。”
    周映将西瓜放在一边。
    “可悦，你姐姐可欣在哪?”
    “姐姐在和爷爷一起!还让我先出来。”
    可悦说完,又跑进屋再出来时,后面跟着可欣和周顷明，手上拿着凳子。
    “哥哥好。”周可欣喊道。
    “可欣也好,要吃西瓜吗?”
    周映指了指西瓜,大概十几斤的重量。
    “要，要,我要吃,哥!”
    周可悦抢先回答,拉着姐姐围着周映转。
    周映望向二婶,抱起西瓜,问二婶借菜板。
    二婶轻轻摇头,对用映抬眉使眼色,让他别给两姐妹分瓜，转而呵斥道。
    “可悦,你感冒了,不能吃,上次姐姐感也没吃。”
    周可悦刚才还笑着的小脸，顿时僵住,抱着姐姐摇头,
    “不要啊,妈妈,我想吃。”
    “不可以,可悦你不要耍赖皮，上次打针的时候怎么保证的。
    说到这,周可悦撇着小嘴,不乐意的呵呵两声，无话可说的抱臂对姐姐撒娇,自认为小心的说。
    “姐姐,等会你吃的时候偷偷留点给我,那样我会爱死姐姐的。”
    二婶无奈的按住周可悦的脑袋,凑到耳边。
    “周可悦,你吃一口,我就让医生多打一针,吃两口,打四针。”
    “妈妈,我不吃了。”
    周可悦吓的连忙否认,担惊又求饶的抱紧妈妈的大腿。
    “可欣,和可悦去玩。”
    二婶发话,周可悦委屈巴巴的走开，周可欣走在后面安慰。
    周顷明左看看右瞧瞧,想去找可悦,可欣,但更想待在周映旁边。
    “小映,你今天放学这么早?”
    “爷爷,我今天放假,这几天开心吗?”周映问道。
    “开心,但是总找不到小映，比以前不喜欢我。”周顷明扭捏的搅紧衣角,委屈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