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穿成了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真的是走在刃尖的鱼肉。
    好歹也是小美人鱼，童话故事里可不是小丑鱼。
    含泪站着盯完早读，才回到办公室“安息”。
    简直是可以去看见太奶奶了，刚眯眼几分钟，小美人鱼又要正踩刀尖了。
    上课的时候，程容都不敢多走动，站在讲台上讲练习题，撑着讲桌让腿休息会。
    整节课下来，受罪得像个自虐型人格。
    “今天小程都不下来逛了，以前搞小动作根本逃不过他的眼，今天他在上面讲。刘学把我挡得严实，他都没发现。”
    齐素坎在教室后面玩篮球，拍了几下觉得没意思，回到座位上找周快聊天。
    周映用铅笔算完答案，一页草稿纸写满数字，转而拿圆珠笔继续用。
    换笔的间隙，望向他桌上的分裂成细块的橡皮擦。
    低声附和：“那你可真是厉害了不少！”
    “吹吧！我技术一直很好，肯定是他今天懒。”说完，就趴在桌上睡觉。
    周映没回应他，依旧计算答案，笔在各个数字间跳动，却始终挂念着程容的异样。
    下课去交作业本，周映敲门进办公室。
    瞬间，几双眼睛苦过来，看清人后又恢复原样。
    程容朝人招手，指了指桌边的练习册。
    周映放下作业本，去拿练习册，下意识看向窗边的工位，突兀的和程容对上视线。
    “等会抱过去发了，让他们把第10课写完，明天晚自习讲。”
    周映放下作业本，去拿练习册，偷偷看眼程容的电脑。
    周映抱练习册时瞥到程容电脑上的搜索记录。
    “腿伤怎么治？”
    “腿伤一般要几天痊愈？”
    “腿撞伤的严重吗？”
    好了，周映知道程容今天为什么不爱动了。
    抱着练习册立在旁边，移开视线假装摆弄练习册。
    “怎么，要帮我改作业。”
    程容晃了晃手里的红笔，语气挪揄道。
    突然进入视线的红笔，勾起周映的目光，细长的手指晃人心神。
    周映抱着作业退后半步，飞快摇头拒绝，耳朵染上一点绯红。
    紧张地攥紧书本，懊恼忏悔，怎么就盯着程老师手指看，像个变态一样。
    晃头抛掉内心独白，周映抱着作业小心退出办公室。
    程容还能看见发丝下泛红的耳尖，在门口处兀自变红，好笑地咧咧嘴，觉得周映还是太不经逗。
    红透的耳朵吹着凉风也没有消下半分，回到座位上，齐素坎好奇地问。
    “外面是不是很热，怎么耳朵都红成这样？”
    周映的耳朵更红了，他决不会说出来，是因为觉得自己太奇怪了，盯着别人的手乱想。
    “哟，更红了！”
    “你闭嘴吧！”
    周映咬牙切齿发声，想伸手蒙住齐素坎的嘴。
    齐素坎不服气地乱动，挣扎出周映的压制，一脸兴奋表情怪异。
    “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周映甩了甩手，嫌弃地往齐素坎衣服上擦，反问道。
    “你还想骗我，你是不是看见喜欢的姑娘了。”
    齐素坎揽过周映肩膀，低头凑近，语气放轻，可依然从里面透露出兴奋。
    “你给我讲讲，几班的，姓啥，我不告诉别人。”
    “滚开，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当初看见别人就脸红。”
    齐素坎听到这话，兴奋的神色转瞬变为无语。
    “哥，多久的事了你还说，千万别让黎青舟知道，不然多丢脸。”
    眼见齐素坎没再问，周映算是逃过一劫的审判，轻松地拍了拍他肩膀。
    “哎，你有没有带治撞伤的药？”
    “你撞伤到哪了，我只有云南白药，太痛了你去请假拿药啊！”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我还以为你喜欢的姑娘撞到了哪，你来问药，不会是给那女生借的吧？”
    眼急手快拦住齐素坎，捂住嘴拉着他的肩膀往下按，想直接按死杀人毁尸灭迹。
    “齐素坎，你再废话，我就告诉黎青舟，你那些英雄过往。”
    周映压低声线警告威胁。
    手下挣扎的动作停下，周映放开束缚，齐素坎讨好的嘿笑两声，开始求饶。
    “哥，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映放开束缚，拉齐素坎坐起来，赞赏的拍上对方的肩膀。
    齐素坎郑重的点头回应，心里猜测是自己猜到周映的心思，让人害羞了。
    原本周映只是想让齐素坎不要乱说，但“英雄过往”的威力太大。
    齐素坎差点吓着了，选择直接忘记，也间接遂了周映的意。
    中午吃完饭，周映跟着齐素坎他们几个回宿舍，拿到药后聊了几句才离开。
    几个人伸着脖子从窗边往外望，一直看到周映一个人回教学楼。
    “他没摔，借云南白药干嘛？平时摔了也没见他用过。”
    “可能是自己用呗！”
    “屁，原先他摔过几次，碰到过几次，那地方都那么严重的，也没见他用过。”
    “总不能是帮人借的吧！”
    “哎，齐素坎你俩挨着坐的，你知不知道？”
    齐素坎弯着刷鞋的腰终究是塌了，蹲在地上摇头。
    周映走回教学楼，楼梯间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教室冷清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看了眼钟表，还有18分钟打午休铃，按平时，还要写一会作业再去办公室。
    可药瓶握在手里，周映有种极度想找程容的冲动。
    心里给自己找好借口，以防程容突然发问。
    “要不就说自己今天困，想早点回宿舍。”
    “不行，那样程老师就会迁怒他自己，顾不上其他的事。”
    “那不然说作业写完了，来帮忙。”
    “不行，程老师会不会觉得自己只写安排的作业，不安排的就不写，显得自己很懒。”
    “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想给你送药，更不行，这样程老师就会知道，我是个偷看别人隐私的人了。”
    周映还没想到借口，就来到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有程容，为了方便周映专门把门打开，周映刚好能看到程容。
    “要不要先把药放在教室，等会儿先假装发现程老师腿伤，再说自己教室里有药……”
    周映终于找到满意的计划，握了握药瓶，想转身离开，目光却看向程容的腿。
    “都不爱动了。”
    眼神暗淡地垂下眼帘，一切神色藏在无声之中。
    打定主意，转身离开，神色掂量了手里的药瓶，应该还能用几次。
    “周映，今天来这么早？”
    程容抬眼看钟的间隙，无意间瞥到门口有道身影，赶忙转头望去。
    惊讶的发现是周映，以为是周映想回宿舍了。
    周映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轻轻眨眼，低垂的睫毛下，显出愉悦的眼眸，转身回应程容，随动作把药揣进衣兜。
    “我来找老师，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周映泰然自若走进办公室，因为不敢有丝毫怯懦，主动寻求事做，减轻心虚。
    “不用，现在没什么重要的事了，现在回宿舍？”
    程容拿起水杯，摇了摇，听见空荡的清脆微响声，要没水了。
    周映也听到了，伸手拿水杯。
    “我去接吧，老师你先收拾东西。”
    程容动了动腿，活动了活动手指，腿还是痛。
    自从上完课就没再动过，之前看到腿有一大块淤青，打算想什么时候去诊所里看看。
    顺从地递给周映，道谢后嘱咐道：“接冷水啊！”
    周映默默地从热水键移到冷水键。
    接完水还给程容，盯着人喝下，忍不住再次浮想联翩。
    手不由自主地揣进兜里抚摸药瓶，琢磨怎么把药顺理成章地给程容。
    程容蜷缩回腿，撑着桌子借力站起身，强撑着走出办公位，没走两步，就装不下去了，真的痛。
    程容怎么也没想到，半夜起床开窗被撞成小美人鱼了。
    越来越远离了办公桌，现在离得最近的支撑物只有周映。
    别无选择地拍上周映的肩膀，减轻痛苦。
    却感受到接触的一刹那间，手下的人仿佛吓了一跳，随后站直身体，扶住另一只手腕。
    “程老师，您怎么了……”
    扶上程容的手腕，让人施力在自己身上。
    兜里的药瓶被按在腰间，周映僵住直身子，担心害怕程容发现异常。
    幸好，程容没注意，尽管注意了，也不会多问。
    因为程容痛的想摔死在原地，无心顾及其他东西。
    “周映，扶我回个宿舍，昨天晚上撞到床沿了，现在疼的厉害。”
    程容绝望的闭上眼，又痛又丢脸，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好，老师你自己注意一下。”
    架住程容的肩膀，打算架着回去，程容闭上的眼睛迅速睁开，挣脱这个丢脸的姿势，握住周映的手腕。
    “没那么严重，借点力就可以。”
    说完，就先迈出一步，以防周映又架着走。
    周映紧紧跟上，扶着人一路回宿舍。
    午休铃已经打完了，老巡查老师追着人回去休息睡觉。
    两人一伤一幼的走回来的时候，已经全部都躺在床上了，程容微薄的脸面也保住了。
    掏钥匙开门，程容撤回手，跳了两步坐在床上，周映在身后护着，怕人又摔倒又碰伤。
    程容喘了几气，发现周映站在面前，就能看见兜里漏出一角的药。
    定眼看，是云南自药常见的倒药。
    虽然自己摔伤了，但程容还没有那么自恋，和自己有点关系就觉得是自己。
    “你摔伤了。”
    “什么？不是你摔伤了吗？”
    没头没尾的话把周映听懵了，疑惑的反问道。
    程容伸手指向衣兜，漏出一角的药瓶，大大方方的摆在那。
    周映觉得自己可以先死为敬了，一顿一顿的低头。
    把药从兜里找出来，干巴巴道：“这个吗？”
    “嗯”
    周映舔了舔发干的嘴皮，手指紧紧握住药瓶，飞快寻找借口。
    “是今天我碰在桌角上，青了一块，借齐素坎的药喷了喷。”
    顺利的接上，周映头一次庆幸自己说谎面不改色，抬头望向程容，把药往前送。
    “老师，你磕的严不严重，要不要试试吧，这药挺好用的。”
    程容迟疑的盯着瓶看着周映，这药他用过，味道又大又不好闻。
    但周映身上除了肥皂味没有其他异味，更别说有刺激性的药味。
    难道是用的少，味道散开了？
    狐疑的观察周映的神色，与平时别无二致，甚至更认真可信。
    思考着将视线移向药瓶，确幸自己没有看错药。
    对方的迟疑给周映带来了巨大的考验，面对程容探究的光，周映只能转移话题。
    “老师，是磕到膝盖了吗？你把裤腿挖起来我看看，严重的最好早点去医院看着检查，不要落下了病根。”
    串话音刚落，随后半蹲在程容面前，等着拉了拉裤腿，想让程容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