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臣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白茫茫一片，脑子像是一团浆糊。
    努力眨巴了好几下眼，才勉强把视线聚焦。
    刺鼻的消毒水味告诉他：这里是医院。
    “醒了？”一道低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杨毅坐在陪护椅上，西装外套搭在床尾，衬衫领口微敞，眼底布满血丝，像是整夜没合眼。
    蓝景臣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
    杨毅先一步起身，把温水递到他唇边。
    “别说话，先润润。”
    半杯水下去，蓝景臣才找回声音：“……我怎么在医院？”
    “轻微乙醚吸入，外加一点软组织挫伤。”杨毅语气尽量平静，指节却无声地收紧，“绑匪已经全在局子里。”
    “嗯！这次谢谢你了，杨总。”喝了点水，蓝景臣的声音没那么干涩了。
    “客气什么，你是我公司的员工，保护你是应该的。”
    他抬眼，目光在杨毅的倦色上停了一瞬，声音低却认真：“可昨晚如果没有你，我可能……”
    “没有如果。”杨毅打断他，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在我眼皮底下动我的人，他们得先问过我。”
    一句“我的人”让蓝景臣耳尖倏地发烫。他下意识别开视线，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瞄杨毅——那人正把床头摇高一点，动作轻得像怕扯到他的输液管。
    摇好床，杨毅又替他整理好被角，这才重新坐下。
    “对于这次事件，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杨毅问。
    “怎么？那些人没有交代？”
    “他们一口咬定只是对你……”
    说到这里，杨毅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知接下的该怎么告诉他。
    “对我怎么了？”蓝景臣疑惑的看他。
    杨毅决定还是告诉他，自己跟他说，总没比从其他人那里听到尴尬。
    “他们说，对你一时见色起意，才想着绑你。”
    “放他娘的狗屁。哎呦！”蓝景臣一时激动，拉扯到输液管，手背接着一阵刺痛。
    “我被绑醒来的时候，明明听到他们在跟什么人报备，不可能没有背后主使。”蓝景臣想到他刚醒时的那通电话。
    “是吗？那你赶紧说清楚，我好向警长说明这个线索。”
    蓝景臣皱着眉，努力回忆被绑时的细节。
    “我迷迷糊糊听见他们打电话，对面是个男人，声音有点哑，他们管他叫”猫哥”。”
    他顿了顿，又补充：“那人让他们拍我照片，说”雇主”要看成果，还要视频尽快发过去。”
    杨毅眸色一沉：“猫哥？好，我现在就去告诉警长这个线索。你刚刚休息。”
    杨毅起身往外面走去，他觉得他自己也该多派点人手。
    离开病房后，杨毅先是去了一趟警局。
    他把蓝景臣刚刚提供的“猫哥”这一线索，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刑侦队长，并了解警方的最新消息。可惜，还是毫无进展。
    出了警局，杨毅直接拨通公司安保部主管的电话：
    “从现在起，24小时轮班守在医院和蓝景臣家楼下，全部用公司自己的安保，不要外包。车牌、人员、对讲频道我稍后发你。”
    做完这一切，杨毅才重新回医院。
    他推开病房门时，蓝景臣正靠在床头刷手机，听见动静抬头，眼里带着一点没藏住的希翼。
    “怎么样？”
    “证据链已经启动，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杨毅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声音低却笃定。
    “景臣——”他指了指门**得笔直的两名黑衣保镖：“从现在起，他们跟你形影不离，直到幕后的人全部落网。”
    蓝景臣愣了愣，小声嘀咕：“会不会太夸张……”
    “夸张？”杨毅挑眉，俯身把床头灯调暗，“再有人动你一根头发，就不是夸张，是事故。”
    灯光柔和地落在男人紧绷的下颌线上，蓝景臣忽然觉得，那份压迫感背后，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在意。
    “老板——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蓝景臣直视他。
    “有……有吗……，你……你别想多了，我对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是这么好的。”杨毅紧张的眼睛乱飘。
    “是吗？那我先休息了。”
    蓝景臣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能掀被钻进被窝里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