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10：07
    28楼走廊感应灯亮起，却只照到空无一人。
    杨毅站在落地窗前，指间那支定制钢笔已弯成危险的弧度。
    “啪”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被地毯吞没，笔身连同碎掉的墨囊一起落进垃圾桶，溅出一点幽蓝的墨点，像夜色里猝死的星。
    他抬腕看表，指针无情地指向十点整过七分。
    微信界面停在蓝景臣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是他两小时前发出的：【在哪？】
    对方未读，也未回。
    杨毅舌尖顶了顶上颚，冷笑低得几不可闻。
    “行，学会放我鸽子了。”男人捞起西装外套，关灯，锁门。
    电梯下行的28秒里，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拨出一个短号，对面秒接，是正在值班的大楼保安队长。
    “把今晚18楼到27楼，所有监控片段打包发我邮箱。”
    “……现在？”
    “十分钟内。”挂断电话，电梯门开。
    地下车库灯光惨白，杨毅的皮鞋踏在水泥地面，回声冷硬。
    他坐进驾驶座，却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点开车载平板，调出人事系统。
    指尖在“蓝景臣”三个字上停了两秒，直接按下“强制打卡记录”。
    屏幕跳出一条红色提示：
    【员工蓝景臣20：31已打下班卡，地点：公司大门。】20：31——距离约定时间整整提前了九十分钟。
    杨毅眸色沉得能滴水，忽然笑了一声，声音低哑：“小骗子。”
    下一秒，他关掉平板，踩下油门。
    黑色轿车滑出车位，尾灯在出口处拉出一道猩红的线，像夜色里被划开的伤口。
    第二天，杨毅早早就在公司里守株待兔，他不信这还能让他跑了。
    “昨晚为什么没来找我？”杨毅把蓝景臣拉进自己电梯里，“我就这么可怕？”
    “杨总，我到时间下班了。”蓝景臣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白兔，嘴唇有点抖。
    “下班？我有没有跟你说工作原因？公司是不会要这种不服从指挥的员工。”杨毅冷着脸，亏他还挺看好蓝景臣的。
    “真的是这个？”蓝景臣在次确认。
    “不然呢？”
    突然，杨毅像是想到他的想法，不敢置信的问他：“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那种想法，想潜规则你吧？”
    “怎么？我长得很像禽兽吗？”杨毅忍不住反问？
    蓝景臣真想回他：“就你昨晚做的，跟禽兽有什么分别。”
    “怎么可能？我只是还没熟悉作息时间而已。我向你保证，杨总，以后我一定随叫随到。”
    杨毅盯了他两秒，看着他跟调剂盘一样变来变去的脸色，嗤地笑出一声，却仍旧板着脸。
    “随叫随到不够，我要的是”零借口”。”
    他抬手替蓝景臣把歪到一边的工牌扶正，指尖在金属扣上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哒”。
    “是的，老板。”
    “等下去我办公室，把金娇娇的艺人评估报告重新做一遍，我不相信她的能力。你多做一份，有备无患。”
    杨毅在电梯面板上按了27和28两个楼层，然后电梯就缓缓的往上升。
    “杨总，这评估不是金小姐的吗？如果我这样做，她会不会……”
    蓝景臣后面的话没说，相信杨毅也听得懂。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多做一份有备无患，不用让她知道就好。”
    蓝景臣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亏她还是你的女朋友呢，真无情！”
    “好的。”
    刚刚才答应了杨毅，他才不会这个时候触霉头，当然得应承。
    到达27楼，蓝景臣正准备出电梯，杨毅在门合上前又淡淡丢下一句：“蓝景臣，下次再胡思乱想，就自己把检讨写进PPT，公开汇报。”
    蓝景臣身体一阵哆嗦，这多丢脸。
    小声嘀咕：“……暴君。”
    门内传来一声低笑：“听见了，扣两百。”
    兔子赶紧闭嘴，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