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臣走了进来，虽然现在剩下他一个面试者，但该走的步骤还是要走的。
    这也是星辰娱乐能屹立多年的原因，他们从来不会滥竽充数的招人，和接受那些走关系的关系户。
    “各位考官好，我是江大表演系毕业的蓝景臣。”蓝景臣深深的给面前坐着的几人鞠了一躬。
    正当今天负责招考的人事主管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比他更快的声音说道：“坐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人事主管只能乖乖的闭嘴，谁叫人家是大老板呢。
    “为什么想来我们星辰娱乐？”杨毅声音冷冷的问他。
    “因为星辰娱乐是我梦寐以求的公司，我想在这里闯出一番事业。”蓝景臣抬起头，目光澄澈而坚定。
    “梦寐以求？”杨毅挑眉，指尖在桌面轻敲，“江大表演系每年毕业一百多号人，十个人里有九个说”梦寐以求”。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人事主管悄悄抹了把额头的汗——大老板今天是怎么了？重来不参加招聘的人突然过来了不说，还一来就吓人。
    “我······我······”蓝景臣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回答不是招聘最完美的答案吗？怎么这老板好像不怎么高兴。
    “说。”杨毅冷声落下，像一把薄薄的刀片贴着蓝景臣的耳廓划过。
    “因为星辰娱乐的工资高，我想存钱买房子。”被杨毅这么一吓，蓝景臣不知为何就把自己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
    他心里不禁哀嚎，“太恐怖了，这总裁太恐怖了。”
    此刻，蓝景臣自知被录取的可能太渺小了。不过，他也庆幸，将来不用在这种大魔王收下工作。
    在场的考官看着他们这一问一答的，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杨毅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蓝景臣听到嘲笑声，鼓起勇气抬起头想看看是谁笑他的时候，正好对上杨毅那一刻眼里的温柔。
    只是那抹温柔很快就消失，让他以为刚刚看到的是他的幻觉。
    “这才是正常人内心真正的想法。”
    杨毅把指尖那支黑色签字笔“啪”地扣回桌面，声音不大，却像给满屋子紧绷的弦松了栓。
    他慢条斯理地往后一靠，长腿交叠，语气带着点懒：“想赚钱不可耻，想买房更不可耻。星辰娱乐不是慈善机构，我也没兴趣听空中楼阁的梦。”
    蓝景臣怔住，睫毛上还挂着刚才吓出来的水汽，一时间忘了眨眼。
    杨毅抬手，食指隔空点他：“但——”
    尾音拖得老长，像猫逗耗子。
    “想赚钱，得先让公司赚到更多的钱；想买房，就得先让自己值那个房价。”
    “老板放心，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价值的。”蓝景臣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杨毅的弦外之音。
    “先说说你为什么会选择经纪人这个行业？”杨毅假装现在才看他的简历，其实早就对上面的信息熟记于心。
    蓝景臣挺直了脊背，声音却放得很轻，像在回忆一段不愿被旁人听见的往事。
    “大二那年，我妈在老家查出脑膜瘤，手术费要三十万。我连夜坐绿皮车赶回去，把能借的同学都借遍了，还是差一半。”
    他顿了顿，抬眼直视杨毅，“后来是我当时的室友，他表姐在星辰做执行经纪，临时把我塞进一个网剧里演男四。那部戏片酬不高，但公司给演员买了商业保险，理赔金加片酬刚好凑够。”
    会议室里空调嗡嗡作响，蓝景臣的指尖在桌沿敲了一下，像在给自己打拍子。
    “我那时才发现，经纪人三个字，不只是”接戏、抽成”那么简单。他们手里握着演员的命，也握着演员的运。”
    他声音低下去，却更笃定，“我想成为那个能给别人”转运”的人——也给我自己。”
    杨毅没说话，只是用指尖把简历翻过一页。纸页轻响，像某种无声的回应。
    蓝景臣吸了口气，继续说：“后来我在学校辅修了文化产业管理，暑假去老师的公司打杂，专门跟经纪部门。我看过新人被无良经纪人坑到解约金赔得倾家荡产，也见过好经纪把一个小配角一步步捧成年度黑马。我确定——”
    他忽然站起身，朝杨毅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额头几乎碰到桌面。
    “我不要当演员了。我想站在演员身后，把他们的价值放到最大，也让公司的利润放到最大。这样，我才能最快地赚到那间房子的钱，也能最快地帮别人守住他们的”三十万”。”
    现场的考官都被蓝景臣的事情感动了，心里已经认可了蓝景臣的加入，纷纷看向杨毅的态度。
    静了两秒，杨毅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褒贬：“所以，你放弃台前，是为了更快的钱？”
    “是。”蓝景臣直起身，眼神亮得吓人，“但更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站在哪里，才最值钱。”
    杨毅垂眸，指尖在简历的“实践经历”那一栏轻轻一弹——那里只写了一行小字：
    【曾用三小时，帮同组演员谈下一部S+项目男二的合约，抽佣10%，入账六位数。】
    男人低笑一声，把简历合上，推到蓝景臣面前。“明天上午九点，别迟到。”
    他起身，走到门口时又侧头，补了一句，“还有——”
    “你妈手术后的复查报告，记得带来人事部备案。公司给正式员工直系家属买补充医疗，别浪费。”
    门合上，蓝景臣愣在原地，眼眶倏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