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洲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就算是墨沉渊，也不敢说他完全了解白九洲的所有。起初他们用了一千年，也只是知道村长很强。
    这种强并非是武力上的强。就像他会炼丹，会铸器，就像不管村民有多强，在一万年后，仍会被他强制召唤回去种田。
    强到无解，甚至会让人怀疑他和天道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信是一回事。现在，是另一回事。
    “我已经是魔头了。就算关了这秘境，我也还是个魔头，杀人不眨眼。”墨沉渊自嘲道，“业障加身的人，无法证道飞升的，村长。”
    他已经无法延续他的希冀了。他是个魔头，不能遂他的愿了。
    白九洲：“嗯，我知道。”
    他似乎很固执，所以墨沉渊也只能答道：“……我想想吧。”
    “好。”
    他也不是非要墨沉渊按照他说的去做。
    下次秘境开启，还有一千年。在这一千年间，他应该会弄到足够世界的灵气的。当然，白九洲没有成为救世主之类的伟大理想，他只是想活下去，和他的村民们一起。
    “这秘境原来是做什么的？”白九洲换了个话题，他来时发现，秘境里的风景还不错。
    “之前……我是想把村子搬来这里的。”墨沉渊蹙着眉回想，“但怕你回来找不到，就没搬。这地方，原本是要做我的洞府的。”
    仙人们都有自己的洞府，墨沉渊也不例外。
    “做洞府很好。”白九洲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又没邀请他来住，他在肯定什么？墨沉渊暗想。
    “这里怎么会养了这么多灵兽？”白九洲随口问道，“你养的？”
    “有一些是以前养的。有一些是从下界抓来的。”墨沉渊说，“有人来闯秘境，自然要给他们设置一些困难。灵兽是一方面，其他的就是陈七在布置。他精通阵法，也坑死了不少人。”
    “灵兽暴动？”白九洲突然想到这个传闻。
    这应该就是”灵兽暴动”的原因，墨沉渊要是不压制实力直接闯进下界边境里的灵兽栖息地……
    墨沉渊轻咳一声：“我又不是故意的。”
    每次秘境开启，修士这边虽然死得不少，可这秘境里的灵兽也会被霍霍很多。他自然要抓一些来充数。
    “那秘境里的那些宝物呢？”
    那些散修带走的宝物，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仓库的东西可是一件没少。
    墨沉渊：“……自掏腰包。”
    白九洲笑了一下。
    “不许笑！”墨沉渊赧然。
    这么一想，墨沉渊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他自讨腰包，忙里忙外这么几千年，最后还落一个不讨好的魔头名头。
    天道真是欠他良多。
    “下个一千年，秘境不开了。”墨沉渊冷声道。
    “嗯？”
    “每回死的人都太多了。至宝再有诱惑，那些修士也都不敢来了。也就魔修还敢闯一闯。”
    说不定今年的秘境也就只能堪堪支撑柱结界石所需要的能量而已。
    墨沉渊丢开剑，疲惫地将头埋进双臂之间，似是隔绝了外面的风和沙，世界都安静了几分。他也不想做魔头啊。他也只想做能被白九洲拿出去炫耀的陈一。
    白九洲没说话，只是看着。看看风景，或者看看他。突然，墨沉渊感觉到什么，抬起头。
    “银河，在砸我的乾坤袋。”墨沉渊低头，脸色怪异。
    白九洲莞尔，“放它出来吧。”
    银河重新回到了白九洲手上。以前只是在游戏里使用它，虽然也能和器灵对话，却没有这么直接的感受，沉甸甸的。
    “主人，我不沉！现在的我充满了力量，能一锤砸开陈一的结界！”银河信心满满地说。
    “刚才砸不开吗？”
    铁锤好像一下子低落了下去，“因为主人太久没回来了，锤子也会生锈的。”生锈倒没生锈，只是它不争气！
    “你脑袋上缺了一块。”白九洲好心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