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收果子，不是比修为高低。”白九洲道，“陈五和梁洐是医者又是丹师，常年接触丹材，对于怎么处理灵心果自然轻车熟路。听陈五说，梁洐在上界也会种许多丹材，田地里的事处理起来自然比他们快得多。”
    “不出所料的话，恐怕十四也超了陈二他们。”
    墨沉渊这次没再吃惊，只是点了点头。
    白九洲盯着手里的果子，轻声说：“倒是我有些拉郎配的意思了。”
    知道真相的墨沉渊听见这话莫名地心里一跳。白九洲看得出来吗？看得出陈二和陈七已经……不对，那这么说来……
    “你早就知道这场比赛谁会赢？你故意给陈五师徒放水？”
    “怎么能说放水。”白九洲不承认，“我从不偏袒谁。”
    明明是人尽皆知的偏心村长，却死不承认。
    白九洲继续说道，“陈五连六阶固魂丹都炼不出来了。”
    墨沉渊挑眉：“那怎么了？”
    白九洲思考道，“他的护道丹炉是我亲自所铸，那丹炉，能炼六阶的丹药。那是我赠予他的，一百岁生辰礼物。”
    “然后呢？”墨沉渊蹲下，听故事。虽然白九洲嘴里的故事他都知道，但他就是想听听，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过往。
    “以陈五的天赋，在他一千岁时，他应当就能够炼制六阶丹药了。护道丹炉，我原本是想在找到材料后，给他换掉的。”
    甚至，铸炉的材料他都准备好了。
    “但现在，近万年的时间，他却炼不出六阶固魂丹。”
    墨沉渊听到这番话的第一反应是惊异。白九洲比他想象中更加了解村民们。他甚至早就做好了打算……
    “炼不出六阶固魂丹……会不会是你给的炉子出问题了？”墨沉渊试探地问。
    “能炼几阶丹，从来只与丹师有关。炉子不过是器物上的辅助罢了。”就像他，即便他是凡人的时候，即便用普通的炉子，他也能够炼一阶灵丹。
    以陈五的天赋来说，不应当。
    “是道心碎了。”白九洲说着说着，眼神沉重下来。认主的护道丹炉，却没能护住他的道心。
    道心碎了，恐怕丹炉也……墨沉渊失语。
    “可道心碎了……你又能怎么样？”这话说出来很艰涩。
    “不知道。”白九洲说，“但总也不能坐视不管吧。”说到最后，他也跟着笑了一下。
    他喜欢先做，做了才知道，行不行。
    墨沉渊叹息，“你可真是个好村长。可惜我不姓陈，否则我高低也要当你家的小朋友。”
    白九洲：“……那你若是想改名了，再告诉我。”
    墨沉渊蹲在地上，歪脑袋问他，“那我若是改名，我能排第几？本座可向来强势，不做什么老幺的，要做，也是做第一的那个。”
    白九洲：“那个不行。”
    墨沉渊：“怎么不行？”
    墨沉渊洗耳恭听，他就喜欢听这人说陈一怎么怎么特殊。
    “那个，独一无二。”白九洲说。
    独一无二啊，墨沉渊耳朵发烫，也庆幸白九洲瞧不见他此刻的面庞，“那……有多独一无二？”
    饶是白九洲，一味地说些墨沉渊爱听的话，心里也觉得发燥。可偏偏，此时见不到他的脸。有些话，好像也不是说不出口。
    白九洲想了想，说：“我在这里数百上千年，曾就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看见他证道飞升，天下第一。”
    那是陈一，也是曾经年少时白九洲脑海里的梦。一个修仙的梦，一个天下第一的中二梦。十年时间，已经是白九洲年少的全部了。
    甚至白九洲没说的是，就连他后来参与的游戏项目里，也力排众议，将陈一这个名字留了下来，加了进去。字字句句似乎都彰显着”陈一”对白九洲来说有多独一无二。
    墨沉渊越听，脸色越差。证道飞升？他一个魔头，证哪种道？就天下第一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