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糖葫芦，看起来好怪。”脸色苍白的陈一看着村长给的糖葫芦，犹豫着要不要吃。
    他是喜欢吃糖葫芦，可是眼前的糖葫芦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外壳是金黄色的糖衣，糖衣还没裹匀。内里是黑乎乎的……丹药吧？一股药味和甜味夹杂在一起，直冲鼻子。
    根本不像平时村长给的糖葫芦。
    村长信誓旦旦：“好吃的。”
    “你保证？”
    “嗯。”
    结果陈一一口下去，脸都皱巴在了一起，“村长，丹药非得这么苦吗？”
    “丹药如果是甜的，那它就该叫糖豆丸子，而不是药。”
    彼时陈一无法反驳。可那之后，村长的所炼给他的丹药，无一例外，都是甜的。
    事到如今，居然还能看见再看见九蜂兽的蜂蜜裹出来的糖葫芦，舌尖似乎都回忆起当时那又苦又甜的味道了。
    “你不是去找突破筑基的丹材，怎么跑去打九蜂兽了？”
    墨沉渊搬来一个凳子坐下，看着白九洲熟练地裹糖衣，双手握住细木棍，在掌心轻轻一旋，糖衣表面就拉出丝了。
    这么多年不见，裹个糖衣还学会了拉丝。
    “送上门来的，想着金丹期的突破丹日后会用上，就一道取了。”白九洲将裹好的糖葫芦递到他面前。
    墨沉渊不客气地拿了过来。刚咬下一口，满嘴都是荡开的甜味。九蜂兽的蜜甜而不腻，实在是甜中精品。
    去找个丹材还记得给他带糖，墨沉渊表示满意。但嘴里的东西还没吞下去，他僵住，看向盯着自己的白九洲，默默地放缓了咀嚼的速度。
    “你……还会自己裹糖葫芦啊……哈哈……”墨沉渊干笑着问。
    白九洲点头，“以前，家里有小朋友爱吃。”
    “你家里有小朋友啊……”墨沉渊试探地问。
    白九洲点头，“很多个。”
    墨沉渊捏着糖葫芦的棍子把玩，状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最喜欢的……是哪个？”
    白九洲看向他，勾唇，“最喜欢吃糖葫芦的那一个。”
    墨沉渊腾地站起身，手足无措：“哈哈。好吃。”最喜欢吃糖葫芦的那一个已经变成魔头了！墨沉渊内心苍凉道。
    “嗯。”白九洲则在一旁默默裹糖衣。
    将蜂蜜糖葫芦全部串好，也就算告了一段落。
    白九洲将做好的糖葫芦全都用油纸包了起来，然后放进了乾坤袋。
    “你怎么装起来了？”墨沉渊嚼着脆脆的糖衣问，那不是给他的吗？
    “七日一缴，不是你说的吗？”
    墨沉渊还没来得及答话，白九洲又说：“糖吃太多了不好。先寄放在我这。”
    他的话语明明很平静，却渐渐地和记忆里那个看不见脸的人重合起来。
    总是管着他的，村长的语气。墨沉渊握住手中的糖葫芦，一时失语。
    白九洲的身份，早就呼之欲出，总以一些单薄的理由去辩驳，是因为他在害怕。
    怕再遇到这个人时，他会不知道以什么面貌去面对他。
    更让墨沉渊感到害怕的是……明明曾经想过几万遍，若是他回来，他非要狠狠地掐他的脖子，把他关起来也好……总要让他受点苦楚，然后再把簪子摔在面前质问他这些年去哪了。
    甚至，应该问一句，为什么召唤了十四却不召唤他……可现在，只是一根糖葫芦，一段回忆，一声小朋友，他就开心得跟什么似的。没出息极了。
    墨沉渊的沉默让白九洲没能继续说下去。
    “好吃就行了。我要准备去炼丹了。”白九洲收拾好东西，起身，朝屋里走。
    筑基丹要炼出来，既然九蜂针也到手了，他考虑把金丹期的突破丹也炼一炼，迟早会用到的。
    “去吧。”墨沉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糖丝拉得老长，盯着白九洲，一嚼一嚼，好似要把他嚼烂似的。
    不是第一个也就罢了，他就等着，看这人什么时候召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