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阶固元丹放到面前时，就连墨沉渊也呆滞了一下。它用裹着丝绒布的小盒子装着，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虽然他上回说了，要白九洲给他炼点糖豆丸子。但他也没说是六阶的固元丹啊。这可是六阶。味道也好，效用也好，与五阶丹药都是天差地别。在七阶丹材几乎绝迹的情况下，六阶已是顶级。
    如此一枚，落在修仙界都是被人倾家荡产抢疯了的东西，他说送就送了。
    “这是坐骑和乾坤袋的回礼？”墨沉渊皱了皱眉，问。
    白九洲正站在院子里打水清洗自己，“不是。”
    墨沉渊拿着盒子跑出来，追问，“那是什么？”
    “糖豆丸子。”
    墨沉渊觉得盒子有点烫手，拿六阶当糖豆子吃……也只有老头子最纵着他的那些年，才是如此。此一时非彼一时。甚至那时候，六阶丹药还不是那么稀有的东西。
    “谁家糖豆丸子就一颗。”墨沉渊偏过头去，太贵重，不太想收。
    “吃完还有。”白九洲老实说道。不全给他，是怕贪食。丹药再好，也是药。
    墨沉渊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听不出来，本座不想收吗？”
    白九洲听了这话倒是抬起头，“为什么不想收？”
    墨沉渊：“你不是要赚钱吗？你知不知道，这六阶固元丹，能让那群没见识的上界人都倾家荡产来抢？”
    “哦。”
    哦什么哦！墨沉渊刚要说话。白九洲一个抬眼扫过来，“那你要不要？”
    “不要又如何？”
    “不要……总有人要。”
    墨沉渊难以置信，“送给本座的，收回去再送别人？”
    白九洲心里笑了一下，“那你还要不要？”
    “要！”墨沉渊把盒子揣进胸口兜里，转身就走，细听之下，这个要字咬牙又切齿。
    白九洲莞尔。
    回到屋子里，墨沉渊摩挲着那枚丹药盒子，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外头传来白九洲的声音。他推开窗看了一眼。院外已经没人了。不是又跑去种地了吧？
    墨沉渊把盒子揣进怀里，往外走。刚走到外间，就看见了白九洲。他躺在榻上，那小憩用的榻对他来说似乎有些短了，稍稍蜷着腿，睡得很沉。
    望着软榻上睡得极沉的人，墨沉渊下意识地收住声，高高抬起的脚也轻轻地放下。走到软榻前，墨沉渊嘴唇翕动，睡得这么香。
    墨沉渊仔细端详白九洲的睡颜。
    自打入了仙门，成了修者，白九洲的长相比最开始时又要好看了几分，不是那种俊俏小生的好看，白九洲的长相和他的性格相似，都是沉稳的，耐看的。
    今后若是修为提升上去了，这性子，长相，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修者。墨沉渊心里轻哼。
    手指却没控制住，落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戳了戳脸颊。没醒。
    嘿，墨沉渊玩心大起。
    “上次摸本座的脸摸了个够。本座只是还回来……”嘴里念叨着无声的话语，那骨节分明的手已经落在白九洲鼻尖。
    像描边画画一般，划到眉，划到眼，最后落到唇峰上，睡梦中的人似有所觉，轻轻皱了皱眉。
    墨沉渊手抖了一下，再看，还是没醒。
    “奇怪，本座慌什么。”他轻抿一下唇。
    皱眉，皱什么眉，不许皱。然后抬手，作势用力实则很轻地戳了一下白九洲的眉心。
    白九洲有所觉，眉间缓缓松开。
    这样也不醒。究竟对他是有多不设防啊？
    墨沉渊决定不再作弄他，只是听着白九洲平缓的呼吸声，他颇有点无措。也不知道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了。种个地把自己种得累到睡着，也是厉害。
    也罢。墨沉渊直起身，放轻脚步走了出去。水井里映着他好看的容貌，墨沉渊只瞥了一眼，就拿出桶来，打水。
    “是看在……他给糖豆丸子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