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阁下炼制出的禁药。”
    “禁药？”白九洲显然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汇。
    陈五耐心解释道：“如今……蓬莱上下界中，将作用于灵魂层面的丹药称之为禁药。”
    白九洲恍然，“你说的若是那失忆丹，我已给那几个药王谷弟子留了性命。”
    “不是那个。”陈五说，“除了这种禁药之外，如今的下界，还有另一种禁药。”
    白九洲顿住，愿闻其详。
    “洗髓丹。”陈五吐出这三个字，眼睛却始终盯着白九洲的面容，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些能够应证他就是故人的证据。
    可惜，白九洲并不给他那个机会。白九洲一点也不心虚，反而问道：“什么洗髓丹？”
    陈五轻轻蹙了蹙眉，有一些不确定了。如果白九洲是村长，那洗髓丹……他应当是知道的。
    “一个月前，白公子连天赋测试都尚不能合格，现在看来，单看天赋却称得上天才。”他吃了洗髓丹，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
    白九洲沉默半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为什么洗髓丹是禁药？这上下界的灵气枯竭到连现世的修者都已经供应不上了？”
    显然，白九洲不是在问他，他已明了原因，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修者修行要用这天地间的灵气。而灵气少了，再强的修者也无法再精进一步。
    洗髓丹若是现世，下界所有凡人都有能够成为仙人的可能。修者变多了，世间灵气被瓜分的速度也会加快。
    倘若有一天，这方修仙世界真的灵气枯竭了，会变成什么样子？变成一个普通的世界？还是……直接崩坏？看陈五的神色，白九洲猜想，应是后者。如果真是这样，那洗髓丹的确可以算得上禁药。
    “既然阁下明白，就请不要让那样的东西现世。”
    “知道了。”白九洲点头。
    本来，他也没打算卖洗髓丹。洗髓丹倒不是难炼的问题。而是服用它总会伴随着剧痛，一个不好是要死人的。若是有人没撑过去，反而会搞砸了他的丹药生意。
    对话戛然而止，陈五却有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他是为了洗髓丹而来，却又不止是为了洗髓丹而来。犹豫半刻，陈五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那个问题，“阁下……究竟是谁？”
    一阵风忽地吹过。吹开了丹房那未用木栓锁住的窗户，吹得吱呀响。风未能进入内室，丹房里还是一片温烫。
    白九洲将取出的丹药放进瓶子里，不疾不徐地抬起头，与那张面具下的双目对视，“你想好要问我了吗？”
    陈五浑身一震，在耳朵里，这句话更像是——你想好要认我了吗？
    “村长……”陈五低垂着头，伸手摘下面具，露出本来真容。
    “嗯。”白九洲轻嗯一声，算是答应。
    其实陈五的身份并不难猜。能在他身边看他炼丹，一看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还能安安静静不惹人烦的，在陈家百人中，也只有一个人。
    时至今日，游戏时在他的炼丹界面里最常出现的那句话仍然使白九洲印象深刻——
    【炼丹已完成。村民陈五陪伴你炼丹两个时辰，丹药知识经验值+2。】
    这句话，是最常出现在他的炼丹界面的。虽然，偶尔也会变成不同的村民，譬如——
    【炼丹已完成。村民陈一陪伴你炼丹两个时辰，睡得很香。】
    嗯，不是所有人都会经验值+2的。但话又说回来，他曾经就想过，如果村民里将来会有一个人成为炼丹师的话，那一定是陈五。
    “十四带来的炼制固魂丹的补魂草，是你给他的。”白九洲略一想，事情也就通透了，“他见了我，定回去告诉你了。这一趟下界来，他身上带的固元丹也是你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