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应该是给我们喂了什么。服用前后的记忆我们都没有了，只记得钻心的痛，连痛了三日，近乎要死去时，方才缓缓。”宁和轻声说着，对那疼痛仍心有余悸。
    金明也说：“像是先剜了心，剜的时候感觉不到疼，挖完醒来了，我们才觉得疼。”
    “消除记忆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产生疼痛。”梁洐表示，这是正常的，“疼痛在记忆消失后才显现出来，可能是丹药中掺入了镇痛和迷幻的丹材。会让你们短暂地失去痛感。”
    长老和几个弟子都连连点头。
    “最重要的是，灵魂层面你们那段记忆亦是空白。”梁洐蹙眉，“对灵魂施以作为的丹药……此人是个高手。”
    据他所知，能对灵魂记忆产生作用的东西，轻则丢掉三魂七魄，重则魂飞魄散。而对于炼丹师来说，这种丹药，已能被称之为禁药。
    “他知道这禁药能让你们失忆，更知道这药效不会让你们死。”梁洐道，“又或者，他不知道这药效能不能要你们的命，说到底，你们的死活他也并不在意。”
    “我偏向前者。”陈五接下了梁洐的话，“能要他们的记忆，却不要他们死，介于这之间的力度，最是难把控。”
    不要人命的禁药，反而是难度最高的。陈五不确定，下界是否有这样的高手。不，等等。下界，有这样的人。
    陈五眼底变得深了一些，“你们得罪的那位丹师，他什么样？年纪多大？”
    金明宁和三人面面相觑后，纷纷低下头去——
    “二十来岁，叫白九洲，是一名丹商之子。相貌……还算俊朗。”金明回忆着白九洲。
    陈五神色诧异，“二十来岁，不是修者？”
    金明赧然道，“不是。我那时为了一时之气想去……夺了他家生意。他应了我的邀比丹，我输了。后来我就找人问过，他不是修者，甚至因为没能通过天赋测试招人嘲笑。”
    不是修者，没有天赋。陈五立刻打消了这白九洲可能是村长的念头。
    长老此时也说道，“前辈，我认为，那白九洲身后极有可能是有高人指点。按他们的说法，那白九洲不久前还不是修者。但近日我去省城，却探得一个消息。这白九洲过了天赋测试，不仅如此，还与省城的大丹商雪花阁搭上了线，开始售卖珍品级丹药。”
    “这么说来，这个白九洲如果不是有奇遇，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这给白家炼珍品级丹药的会不会根本不是白九洲，而是一开始就躲在他背后的高人。”宁和的师兄也猜测道。
    几人自顾自地说着，却没看见梁洐和陈五的脸色皆是一沉。
    “停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梁洐率先开口。
    宁和的师兄磕磕巴巴，“那白九洲背后有高人指点……？”
    “不是你。”梁洐看向长老，“他原本不是修者，没能通过天赋测试，可你探到的消息又说他通过了天赋测试，是吗？”
    长老心里一紧，“是。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陈五和梁洐相视一眼。
    “看来，我们得去见一见这个白九洲了。”陈五的声音很轻，却又有一种他人不敢置喙的力度。
    先是涉及灵魂层面的禁药。后是改变天赋的洗髓丹药。
    前者或许还能说是丹师的恶趣味，未伤人性命便可作罢。而后者……则是绝对的禁药。
    无论白九洲背后的高人跟村长有没有关系，现今的下界，用于洗髓的丹药，绝不能现世。
    正说着，门外有人来报。
    “谷主，雪花阁那边来了信，白公子来省城了，要咱们把丹材送过去。”
    这报得谷主都惊了。前脚前辈们还说要见一见这位白公子，后脚这白公子就到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