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肃玉坐在副驾驶。把这件事情从漫长的前7个月开始说起，天使症状被发现已经过去好几十年，楚肃玉今年才十七，作为第八任上帝唯一的孩子，他以后的使命不用谁说他也必须执行。
    楚肃玉就不喜欢在于这点，那群丧心病狂急着想要拯救世界的科学家，找到他。与他开启了一个合作，楚肃玉创造离家出走的动机，而剩下的那些科学家将在安全区各个角落开一个实验室。
    在城中私自将那些天使症患者接进城里，提取他们的血液反复查验结果。哪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感染，楚肃玉一开始听了很不赞成，少年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丧心病狂。
    哪怕在这个世界里随机杀人都是好的，楚肃玉义正言辞的拒绝并且表示不要再找他。科学家们自然不会放弃，他们有的出生于下城区，像个阴暗里老鼠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楚肃玉口中得知人流量密集的几个地点在哪。
    实验所在宿岸开的几率并不高，那边都是一些大人物生活的地方。除非想不开想死的快了才把实验所开在那里，楚肃玉印象很深的就是某个有着金发碧眼的科学家，他说他来自国外。但他说着一口利落的中文。
    近几年来天使症爆发所有人几乎都受着病痛的折磨，那天是一个冬日，天空久违的飘起雪花。大街上都有些冷，楚肃玉刚下过晚自习，刚想坐进自家车就被一个陌生人拉住手臂。
    正是那位金发碧眼的科学家，他说他们研究出来了。能让天使症消失的抵抗剂，药效很强刺激性强烈，难免会引起不适。他避重则轻的说出来，让楚肃玉听起来有些不舒服。
    他把手抽了回来，狭长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科学家。“然后呢？你们要当救世主了？”
    科学家笑着摇了摇头，他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一身简单的冬衣，他将半张苍白的脸藏进围巾里，说的话也有点模糊不清。
    “这可未必，我们希望楚少爷加入我们。毕竟我们也听过一些，楚少爷家境优渥。想必也懂得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我们想请您当我们的顾问。”
    “我为什么要同意？”
    楚肃玉皱眉反问他，“如果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丧心病狂的邀请你做他的顾问。并且这件事情，一旦被爆出来就是死刑的地步，你会答应吗？”
    科学家笑眯眯的没有回答这句话。楚肃玉回头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应该没有父母。
    
    楚肃玉坐回车里正要让司机开车，便听见科学家笑眯眯的站在外面，车窗阻挡了一些声音，可他却能清楚的听见他在说什么。
    “楚少爷，您不是一直觉得您比不上那位同母异父的姐姐吗。”
    真是太好了这话戳他的心窝里了，楚肃玉这样想着第二天面无表情的站在实验室门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的司机默默把车停在了这里。
    很好明天就开除吧。楚肃玉有些嫌弃的接过科学家给他的一叠厚厚的文件，他随便看了几眼，几乎都用大篇文字概括，里面有用的话没几句。
    “信不信我把大炮的位置调到这里，把你们炸了?”
    金发碧眼的科学家:“?”
    “死亡人数这么多，那我问你们，让我过来做顾问，能做什么？”楚肃玉一步步朝他逼近，金发碧眼的科学家在大炮和少年人之间转了转，选择了狡辩，他推了推眼镜，人模狗样的开口“楚少，我们只能表明，这一切尽在参考。”
    “当然，我们也从天使症中发现的一些成果。据我的老师表明，它主要通过血液感染，一般青年人感染的数量是老人的两倍。”
    “另外我们发现一些感染天使症的人尚有理智，这份理智给他们造成了一些精神层次上的馈赠。比如力大无穷，比如能听见方圆十里的声音。”
    “楚少请你相信我们。”
    楚肃玉冷着脸看着他，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当然，过几日我们将前往海市，那座可怜面临着崩坏的城市。楚少要是有兴趣，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往。”科学家又笑眯眯的推了推眼镜，“况且，海市离灰烬很近。”
    “……”
    
    洛琳听完前因后果，她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楚肃玉。他不像是会这么冲动的人，倘若他真的觉得自己比不上异父同母的姐姐，那他应该也会用别的办法。而不是答应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来做一个顾问。
    “那几位科学家呢?”她问。
    “死了。”
    楚肃玉与洛琳的目光对视，微笑着点了点头。
    “路上起了冲突，有人跳车，就死了。”
    “不过应该还活着一个。”楚肃玉不急不慢的补充道。
    洛琳:……
    “掉头去机场。”沈听寒说完，还专门解释了一句，“天使症爆发点不就是在海市机场?”
    “你是想说让我赶过去给我自己收尸吗？”
    “如你所愿。”
    “听起来有点不爽。”
    “那就别听，你也跳下去，我看看跳车怎么死。”
    楚肃玉:……
    “平圦飞机场爆炸事件?”淮欲虽然年龄比在座两位小2岁，但他起码比楚肃玉大二岁，自然也知道平圦飞机场爆炸，是天使症爆发的源头。
    
    “嗯，一堆长着天使模样的青牙咧嘴。跑出来就抱着人啃。”
    
    沈听寒一脸平静的说完，低头看着手机真给他找了一张图片。图片里天使有着一对肉翅膀，皮肤白到发青，双眼空洞洞的，一张嘴又尖又细的牙看起来很密集。
    好恶心。淮欲默默把视线移开，还拍掉了那只手机。平圦那里已经荒废了好几年，自从上次爆炸就一直没有尽力让他复原，车辆缓缓开出所谓的安全区。
    街道上除了报废的汽车，就是倒塌的楼房，天空灰沉沉的仿佛马上就要压下来一样，仔细听还能听见楼道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一片死寂中，车着几个人都没开口说话。这4个人有两个是天生不爱说话，还有两个是现在不想说话。洛琳习惯这种压抑的场景，目不斜视的开着车。
    楚肃玉靠在车窗上，看着手机神色不明。
    车子猛的刹下，沈听寒身体往前倾，两只手按住车椅，脸上有些不爽的往前看。一只体型矮小怀里抱着一具骷髅的白人。
    “是天使症，洛琳开枪打死。”
    “…是。”
    洛琳面无表情的降下车窗，半只身子探出车外，轻松的瞄准那只天使症患者。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是天使症死前最后的衰鸣。
    随后洛琳收回枪又重新坐回车里。
    车子碾过孩童般瘦小的身体，淮欲心里一阵发麻，手死死的掐着沈听寒的胳膊。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将旁边半瓶水开了盖给他。
    “喝点水，顺顺毛。”
    “…那东西死了怎么还乱叫，听着怪渗人的。”
    淮欲拿过水瓶喝了一口，摇摇头又把水放了回去。沈听寒看着他，刚想解释，就被坐在副驾驶看不懂氛围的人打断。
    “想召集同伴围攻我们吧。话说，二哥你好像很关心人家哦。”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开玩笑的。”
    平圦已经是一片平地，最后一架飞机依旧停留在那里。仓门紧闭，像是在无声的拒绝着所有人。周围地面已经长出杂草，附近寂静的像是无人之地。
    倘若附近还有幸存者，这里看着就很不建议让还活着的人躲在这里，遮挡物太少，大多都被炸的不成样子。沈听寒看了几眼，与他们一同往前走。
    
    平圦飞机场爆炸事件造成了不少人员伤亡，也就是那场爆炸让天使症展露锋芒。起初人们只是因为单纯的变得好看，到后来高烧不退，身上不管什么季节，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阵刺痛。
    
    到最后甚至不能见阳光，又在阴暗的房间中看着自己的血肉长出白色的羽毛。稍微碰一下都能疼的受不了。楚肃玉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一转身发现那三个人一个站在旁边另外两个坐在还算干净的废墟石块上，看着他连动都不想动。
    “……”
    沈听寒就是那坐着的人，他眯着眼睛看着楚肃玉走过来。“那个是死是活的科学家没找着?”
    “没有，你们三个是在这里开茶话会吗？”
    “对啊，皇后和他的恶毒女儿——要不我们把你送到灰烬，自己去那里找，行吗？”
    “不行，不找了。”楚肃玉看了他一眼，“回去吧。恶毒的皇后。”
    沈听寒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踹的楚肃玉硬是往前酿跄了几步，他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听寒。
    “你还真踹我?”
    “不用谢。”
    沈听寒转身把还坐着的淮欲一把拉了起来，他指着楚肃玉语重心长的说，“你看，我对你还是不错的，起码没真踹。”
    “那我谢谢你啊。”
    “……”
    楚肃玉见沈听寒无语就开心。楚肃玉走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他们。沈听寒原本想侧头和淮欲交头接耳几句，谁曾想头刚转过去，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
    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寂静的空地里显得格外诡异，沈听寒觉得这声音听起来像第五个人的脚步声，他看向楚肃玉。
    后者点了点头。沈听寒又将目光看向淮欲，还有些不舍得握住那人的手，对着洛琳吩咐。
    “洛琳，你把他带回去，我跟楚少稍后赶到。”
    不管第五个人的是不是那个科学家，沈听寒都不想让眼前人受到一点恐吓。现在最安全办法，就是让洛琳把人送回去。洛琳点了点头，她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才说:“淮先生，我们走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淮欲问。
    “很快，我保证很快追上你们。你们先回去，这里不安全。”
    淮欲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是被推走的。手里还握着沈听寒给他的那把专属枪，紧紧攥在手里，好像能获取一丝温度一样。
    楚肃玉没有感情的打断沈听寒不舍的目光，他率先转身朝那一块有几个塌崩的石块组成的小型山堆，双手插在兜里，好似谁也不爱。这时候还不忘阴阳怪气一把，“难得见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那群老头总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合着你已经有人选了。”
    “先管你自己。”
    沈听寒收好情绪，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个小转身，果不其然，看见了躲在小山堆后面瑟瑟发抖的金发碧眼的男人。男人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之前那副波澜不惊笑眯眯的模样也成了恐慌的表情。
    楚肃玉承认他看到这副样子是很爽的。这才一会没见，男人的神经敏感度都大了一个度。他双手摁住自己的肩膀，不停的发抖。
    “喂，克纳教授，你还好吗？”
    克纳教授摇了摇头。很明显不好。
    如果他面对的是洛琳那么对方会给他一杯水，让他冷静下来思考。可惜他面对的是沈听寒，他有些嫌弃的低眸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沈听寒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人都快抖成筛子了，轻蔑的眼神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男人，抬头看楚肃玉，尽可能有礼貌的询问道“他怎么吓成这样？”
    “……搞科学的人多少有点精神敏感。”
    “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