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川收好手机，又在厨房忙过了一会儿，便把菜盛进盘子里，端着走出厨房。
    坐在沙发上的江乔正出神地望着窗外。从顾灼川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紧绷的面容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过来吃点东西吧。”顾灼川语气温和的冲着江乔说道。
    走到餐桌前将饭菜放好，拉开椅子，又把餐具放在桌子上摆好，便坐在餐桌另一侧看着江乔的反应。
    根据林医生刚刚的说法，无论是确定病症还是决定治疗方案，都需要江乔在主观认同，且配合的情况下再做一次全面的心理评估。
    但他也拿不准江乔目前对于心理测评的态度。
    江乔走过来，拿起餐具，低头安静的吃饭。
    “还行，挺好吃的。”江乔突然开口说，声音相较于前不久柔和了许多。
    顾灼川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那就好。”
    顾灼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看起来江乔的状态还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好好聊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说服他的可能。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空气中的紧张感慢慢消散。
    江乔吃了几口饭，停住动作，看着顾灼川。
    顾灼川正低头吃着饭，并没有注意到江乔的注视。
    片刻后，江乔突然开口:“我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对酒精味有应激反应。”
    顾灼川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江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他没有打断，只是点点头，静静地听着。
    江乔深吸了一口气，又低下头继续搅动碗里的饭粒，“我小时候就这样了。”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原因？”顾灼川微微挑了挑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当然知道。”江乔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想接着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喉咙吞咽了一下，很笼统的说:“江泽文……他喝醉后会变得很可怕。”
    顾灼川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几次想伸手去碰江乔。最终还是没忍住的站起身，走到江乔身侧，拉开椅子坐下，把手轻抚上他的后背。
    “我不想去看心理医生不是因为我不想治疗。”江乔瞥了顾灼川一眼，又垂下眸。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因为我不想再回忆那些事情了。但好像我不面对，就没办法……没办法和你正常地生活在一起。”
    “江乔……”顾灼川的手移上江乔的肩膀，做出一种把他半揽在怀里的动作，“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我可以等，我们可以慢慢来。”
    江乔扭过头看他，语气平静，“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应该有一个正常的伴侣。”
    江乔的喉咙有些发紧。他能看得出顾灼川是真的在努力，虽然方式笨拙，但他确实在尝试靠近自己。虽然他们的开始并不美好，但是自己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对方。
    “我不在乎。”顾灼川的身体微微前倾，的声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只在乎你。”
    顾灼川直直盯着江乔，也许是顾灼川的眼神太过炽热，江乔竟开始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江乔对顾灼川的情绪太过复杂，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从妈妈去世后，自己似乎就失去了世界上唯一一个爱着自己的人。
    江乔很清楚，顾灼川最初对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只是来源一个alpha对于自己omega妻子本能的亲近感和控制欲。
    但事情发展如今，他不可否认，顾灼川的确给予了自己一定的爱和尊重。起码是自己在江家不会得到的情感感受。
    “给你看看这个。”顾灼川松开手。掏出手机调到和林医生的聊天界面，把刚刚二人的对话拿给江乔看。
    江乔迟疑的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缓慢的拨动着。
    顾灼川等了一会儿，见江乔看得差不多了，轻声开口:“林医生的意思是尽量重新做一次心里评估，如果你想去看心理医生，我会陪着你，”顾灼川语气顿了顿，“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意见。”
    江乔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