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血染蝶翼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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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利欧睁开眼睛,大脑却还是没有启动的状态,他迷茫着,直到手术刀划破他背后的肩胛,他才终于摆脱掉那种悬浮于空中的晕沉。
    他的身体下意识挣扎,细小的汗水从额头渗出,发力的肌肉在极度的痛感中不断痉挛。
    这是他在黑暗中度过这么久之后,听清的第一句话,“快快,他醒了,把腕部绑好,别让他挣脱出来!!”
    紧接着还是他的声音:“翼根素呢?准备好了就打进去!”
    机械手臂旋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只辅助医虫将大约有手腕一半粗细的针管放置在它的手心里。
    很快,它识别出针管的大小,机械手臂调整握住他的位置,以及识别出利欧脖颈处的中心位置,利落下针。
    利欧再也控制不住的喊出声,双目甚至在无法视物的状态下就已经充血。
    “啊啊啊——”
    他的翅翼在激素作用下不受控制的舒展开,而一开始收缩翅翼的肌腱就已经被划破,他的翅翼如同被待宰的羔羊,只能裸露着,舒展着,展现着它的美丽。
    辅助机械将他伸展出的翅翼向两边抻拉开,将这至多3米的蝶翼完美的撑开在众虫眼前。
    在众虫还在因为这美丽的蝶翼感叹时,那只正好站在利欧的面前的辅助医虫却双腿发软,跌倒在地。
    因为在利欧猛的抬头的一瞬间,他正好完全直视到那双温和的湛蓝色瞳孔变为猩红的全过程。
    辅助医虫的脑海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句话:Kra”zelVok-thra(他在坠入地狱)。
    “法布。”
    一声呼唤让他猛的回头。
    他的老师在那边温和的喊他:“不要愣着了,这是你第一次主刀的手术,快过来。”
    他的招手就像是呼唤虫崽回家的母虫,那般温柔,那般……不真切。
    手术刀放在法布手心时,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浮于他的内心。
    他被推向手术台,在老师和众虫期待的目光下,划开了他职业生涯正式的第一刀。
    不知道过了多久,做手术的虫为了留存翅翼的美丽大费周章,不辞辛苦的一遍又一遍“叫”醒晕过去的利欧。
    他们必须留存翅翼的最佳状态。
    利欧无力的低垂着头,他已经无法喊出声音了,相较于什么感觉,他似乎已经独立于意识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直到,眼前漆黑的墙壁突然如白昼般亮起灯光,墙壁的那般站立了许多虫,可只有那一只虫,始终让利欧无法移开眼。
    淡金色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像是打量着橱窗里的物件,让他恍若置于冰窖。
    利欧抱着希夷的目光,微弱的呼吸间,唇齿轻启默念出那个名字。
    ——帕特里克。
    然后他看到了,那张清冷的脸庞扬起笑容,对他说了一句话——别担心。
    利欧的攥紧的手松开了。
    或许一开始,他会怀疑眼前的虫不是帕特里克,但那个眼神,和他温煦的面容都让利欧恍惚,念头不断横生在他的脑海里:
    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被算计了,从另一个维度横跨过来的帕特里克根本不是来帮他的?
    他是否太过轻信了?
    是他……将对方短暂释放的好,当做了超越时空仍能留存的情感?
    透过玻璃,利欧看见了自己的惨状,四、五只虫围绕在他身后,黏腻的血液在他背后粘连,牵出血丝。
    利欧笑了,他笑自己身为人类的孤独让他想要拥有依附的天真和想要追求认同、归宿卸下的防备心。
    他不觉得自己这是爱,只是对于自己产生依赖的嘲讽。
    可是为什么这么痛,为什么在情感来临行时候无法察觉,却又在背叛的时候如刀割心绞。
    这是利欧无法不承认的事实——他在意他了,在意这个唯一知道他是向阳的虫。
    可是这一层玻璃,是隔阂,是屏障,阻断的不只是他和帕特里克,更是他们难以依偎在一起的心。
    那般近,又那般远。
    倏然,背后,以及窗前都传来欢呼!
    众虫恭维着法布。
    “法布,你简直太棒了!这手术做的很完美了。”
    “就是啊,法布,艾弗利阁下一定很满意你的杰作。”
    “……”
    接下来的话,利欧就完全听不见了,他的身体如同和外界割裂,让他的五感彻底丧失。
    他的灵魂像是被关进了狭窄的黑屋子,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摸不到……
    手术的主虫公——法布在众虫的道贺下笑了笑,从虫群中脱身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杰作”——薄如蝉翼的蝶翅被完美剥离,在充血的状态下依旧闪烁着独属于它的美丽,而下面的翼根部还在缓缓滴落新鲜的血液,血腥和华丽交织让蝶翼更加梦幻。
    老师虫走过来拍了拍法布的肩部,欣慰地笑着说:“手术辛苦了法布,威达会为你办庆功的。”
    法布看着翅翼若有所思,“老师,翅翼摘除手术,真的不可以打麻药吗?”
    “法布,你在开什么玩笑。”
    老师虫的语调立马降低,闻言道:“你难道不清楚,翅翼在打了麻药后会多么的暗淡无光,那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随后,他又道:“我看你是太累了,胡言乱语可要不得。”
    法布勉强的笑了笑,若有所思。
    虫命还真是卑贱啊。
    他以为拿起手术刀的自己可以救任何虫,可到最后救谁的选择权却不在自己手里。
    这么看,他与那只被摘除翅翼的虫也没什么两样,同样可悲。
    老师虫又说了一句:“对了,以后这种手术最后不要缝合了,多此一举了。”
    但这一次,法布只是点点头,说道:“好。”便没有多言了。

    作者闲话:

    十月一过的好快,快过完了(-^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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