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口水。”
    周越把一杯从医院走廊的净水器里接来的水递到了姜离面前。
    “为什么变成这样？”姜离抹了一把脸，他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看着里面忙碌的警察身影，还有哭哭泣泣的孙妈妈，安慰孙妈妈的孙爸爸，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周越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不是孙艳艳，孙艳艳死了……”周俊接着说。
    “嗯，她是”魅”。”周越说。
    “就是缠着我，害我经常做噩梦的那只？”姜离问。
    “对。”
    “可是，她为什么知道我妈妈的事情？还有她为什么说我被黑暗之神赫德尔选中了？这世上真的有神灵吗？”姜离茫然地喃喃道。
    “有没有神灵我都不清楚，不过，我想，她说的神灵一定是伪神。”周越淡淡地说。
    “伪神？”
    “嗯，我想，我弟弟告诉过你，这世上有像”魅”，”煞”和”凶”这样的怪物，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怪物。其实，还有一种拥有特殊异能的人，他们是通过基因变异的特殊人种，像人，但比人类拥有更高的智商和更强大的能力，叫做变异人……”
    “你和你弟弟也是吗？”姜离问道。
    “嗯。变异人绝大部分都对人类没有好感，而且有的还以人类为食，所以，你不要以为变异人都像我们这么好相处。当变异人最初出现的时候，人们还妄图控制他们到达某种肮脏的目的，但是，变异人强大的力量逐渐让他们感到了恐惧，所以，人们决定消灭变异人，他们制造了柏菲事件……”
    “柏菲事件？”
    “对，柏菲事件。那是五十年前政府首脑下令有关部门消灭变异人，军方便在柏菲酒店设下了埋伏，把最先进的部队，最先进的武器都用在了那场与变异人有关的战斗中，最终将被引诱而来的变异人大部队消失了大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有的逃跑，有的被俘。被俘的人选择了跟政府合作……”
    “你也是被俘的……”姜离刚想这么说，又觉得不对，若他真的是那批五十年前被俘的变异人，那他的岁数岂不是……可是，他看起来却这么年轻，难道变异人真的能维持不老不死的状态？
    周越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一笑：“变异人的确可以维持年轻的容貌。不过，事实上，我是当时那批变异人头领之一的后代，我父亲并没有加入那场战斗，他早就退出了，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哦……”
    “”魅”，”煞”和”凶”其实都是变异人制造出来的，他们也为变异人服务，所以会把变异人当成他们的神。”周越说道。
    “哥，我查到了--------！”周俊拿着一个汉堡，抱着笔记本电脑从医院走廊另一头跑了过来，兴匆匆地叫道。
    “嗯？”周越挑了挑眉。
    周俊坐到姜离的身边，咬了口汉堡，把笔电放到膝盖上，屏幕对着姜离说道：“你看，这是我调到的有关十年前圣心大教堂发生的火灾事故------”
    姜离凑近了屏幕，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的网页新闻的确是十年前，他刚满十四岁，作为基督徒的父亲和母亲带他到教堂做洗礼仪式，没想到突发火灾，他的父母都死于那场灾难……当时，除了他的父母和亲戚朋友，死的还有教堂的神父，观礼的信众，因为死伤人数众多，惊动了当局，还限期破案，不过，后来警方发布的消息是雷击导致的火灾，奇怪的是，案发当天并没下雨，只听到了可怕的雷声，也的确有雷击的痕迹……
    “真的是雷击？”姜离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周越。
    “有的变异人是可以用异能触发雷击的。”周越说道。
    “也就是说，我父母其实是死于变异人的手中？就像孙艳艳说的那样，变异人很早就想对我下手-------？可是，我当时怎么没有死？”姜离还是有些不解。
    “应该是你的父母保护了吧。”周越说。
    “哎呦，累死了，我得回家休息了。”周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跟你在一起，我可是没睡过一天好觉。”
    “对不起……”姜离听到他埋怨自己的话，想想好像是这样，便有点愧疚地低下头。
    “行了，不关你的事。”周越却显得有点不耐烦，又瞟了一眼弟弟周俊，说：“还吃？当心智商下降，你本来就不聪明。”
    周俊脸色一白，看着手中的汉堡，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哥……”
    姜离看着少年闷闷的样子，莫名觉得他可爱乖巧，笑着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说道：“没事，就是傻傻的也很可爱。”
    周俊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姜离哥，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次日天明时分，姜离，周越和周俊离开医院的住院部，搭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在周越把他那辆路虎车开出停车位，姜离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忽然感觉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就连身边变了脸色的周越和周俊的呼叫他也听不见了……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一首幽怨的宛若女子呻吟的歌声……
    几个模糊的画面闪现在眼前------
    那是一辆出租车，车里放着的歌就是那首女子唱的歌，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轻轻地拍打着节拍，一个人影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孔，只听到他跟着歌声低低地哼着歌，似乎心情极好，一个火影忍者的手办吊在他的眼前……
    后备箱里有什么人在拼命地敲打着，发出咚咚的声音，可是因为车里放着歌，开车的人并没有听见……
    车子经过一个高速路口，有警察在向前方的车辆盘问，开车的人方向盘一转，车子调换了个方向，下道去了另一条山路，一个路牌在画面前闪过……
    “姜离？”
    周越大声呼唤的声音蓦然传入耳鼓。
    “啊！”
    姜离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怎么回事？那个纠缠我的”魅”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我还会做噩梦？”他在后座上急促地喘息着，望着身边的周俊问。
    “我想，那个”魅”只是为你制造了可怕的梦境，但是，她很可能无法控制你会梦到什么……告诉我，你刚刚梦到了什么？”前面驾驶位上开车的周越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我……我梦到了一辆出租车……”姜离平复了一下心绪，把自己这些梦到的内容都跟周越说了一遍，说得极为详细，“……我记得最后我看到了一个路牌，是……往S市去的路牌……”
    “看来，你做的是预知梦，”周越想到了什么，猛地踩下刹车，害得后座上正在狼吞虎咽的周俊身子往前一扑，差点撞到他前面的驾驶椅背上，但周越根本没顾上管他的弟弟，看着周俊说道：“姜离，我想，这很可能就是你的异能。”
    “异能？”姜离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我也是变异人？”
    “不知道。不过，也有普通人类成为变异人的例子。”周越说道。
    这时，周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对着周越说道：“是谭警官打来的，说是找到了那辆有着火影忍者手办的出租车，那是假的出租车，目前被送到了报青森废车场那边。”
    由于周越和周俊他们职业特殊，跟警察也有过多次合作，而且，周越的官衔比谭明还要大一些，相当于一级警督，所以谭明对周越完全是听命配合的状态。也因此，谭明调查到任何线索，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周越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直接在高速公路下道，沿着一条曲曲弯弯的山路往前开，山路有些陡，还好周越这辆车性能很好，基本感觉不到有多颠簸，但姜离也许是睡眠不好的原因，感觉头很疼，胸口也被仿佛被堵塞住，几乎有种呕吐的感觉。
    “姜离哥，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坐在后座的周俊问道。
    周越闻言，立刻在路边停下车子，正好前面就是服务区，周俊把姜离扶了出来。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姜离靠着门边，有气无力地说。
    “给。”周越一下车就走进服务区，从那里的超市买了一瓶晕车药和三瓶矿泉水，又走了回来，把药和矿泉水塞到了姜离手里。
    “谢谢。”姜离仰头吞了药，又喝了几口矿泉水。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加一下油。”周越让姜离坐到服务区的长椅上，又叫周俊陪着他，自己则把路虎开进了服务区右侧的加油站加油去。姜离靠着长椅闭上了双眼，虽然很疲惫，却不敢睡觉，因为怕自己一睡觉就会做噩梦，不过，这么闭着眼，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逐渐的恢复，一边的周俊没敢打扰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玩起了目前比较火爆的一款吃鸡游戏。
    “姜离？你是姜离吗？”一个男子不确定的询问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