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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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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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色彩犹如打翻的墨水染红了半边天。满山枯枝唯独那棵匆匆绿色显得格外,常青树下一簇簇枯草丛中藏着一块墓,墓碑上的笑容是那样灿烂那样生生不息。又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碑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可她的笑容仍然灿烂,是不朽的长存于世的生气。
彼时,有人来了。青年的背影笔直如杨,一束玫瑰摆在了墓前,野草丛中,一抹红色格外耀眼,轻风拂过,花瓣随风四起,满天绯红是墓主的回应。
青年抬头望着,宛如狂风吹过芦苇道,显露出远处庄园内盛开的猩红玫瑰花群,风停后早已沉沦的悸动。就这样,青年从白昼待到了黑夜,夜里周身的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唯有那抹红如此醒目。
似乎芦苇道丛中那双眼腈,心中却想着不属于自己的那片庄园。
本是明媚的天空沾上一抹哀伤,雨水落在脸上,使人喘不过气。青年面露难色,通红的眼与雨水相会,不知滴下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就那样倚靠在碑旁,嘴里呢喃着听不懂的语言,一刻间听见了世界崩溃的声音。
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刀从衣角滑落,盯着看了许久并没什么动作。
黑色的夜总是藏匿着危险,一双金黄的眸正悄然的靠近与周身的枯草相比格外显眼,青年却同死物一般没有丝毫反应,肆意的让它缠上早已失去灵魂的肉体。纤细的手指捡起沾染上泥土的小刀,仿佛宣泄般划开寸寸血肉绽开,许是疼痛难忍小蛇一口向下咬去。
血液夹杂着泥土与雨水相融渗进土里,衬衣上血迹斑斑。如青山远黛万花丛中独自傲的梅,朵朵绽开。
视野模糊之时,从前的记忆,如同走马观灯般浮现在眼前,少女的面庞与她的字字句句。历历在目:
少女一蹦一跳的走在苏何跟前忽而想到什么蹦哒了一下,就看着苏荷的眼睛说着“苏何,南山的花开了耶,带你去爬山吧”但少女的心事总是变幻莫测不等他开口,转口又变了主意“唉,想想还是算了,睡觉比较适合我。”
又看见了一处美如画卷的花田,少女急忙拉着少年在花丛之间穿梭。走累了又那样随意的坐在路边荡着腿“苏何,花好漂亮,给我做花环吧”命令一出,少年即做。刚摘了花少女又恼了“算了,你的手那样好看,不能做这些。”
暖风肆意的裹挟着二人,迎着风刘海也被掀了起来“苏何,要是我能飞,那就太酷啦”16岁的她丝毫不掩抑着自己的快乐“你不用飞也很酷了”27岁的苏何替17岁的苏何回答着年少挚爱。
眨眼间乌云密布,苏何抬头看了看天“我们走吧,这里太无聊了”见苏何发话还没玩够的她也只能妥协“好吧好吧真是的,还没玩够呢。”
弥留之际,如梦初醒。窗外微风拂过,枫叶片片落入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耳边传来无比嘈杂,少女的声音格外明显。“苏何!苏何!快醒醒!”见人未有回应,少女又用力的摇晃了几下沉浸在回忆中的少年,苏何忽然感受到了动作,不禁睁开了眼。看见少女稚嫩的脸庞不禁想起少时的模样,梦同现实般真切,泪止不住的滴滴落下。
少女的急躁瞬间化成无措。柳笙慌乱不已的将苏何拥进怀中安慰断断续续道“别哭了,我下次不这样了”“我保证我再也不这样了”“再哭眼睛会坏掉的”许是少女的不安让苏何止住了流泪。
课铃阵阵响起,周身的嘈杂声瞬间全无。苏何坐在位置上回忆着之前的种种无比真实,这不是梦,无法言说的奇迹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心情还未平静突然间的声响打断了思绪。“苏何,这题你来解释”班主任严肃的语气,略显不耐。
苏何走上讲台,平静的写下答案,行云如水。李浩大致略过,点了点头道“上课时间不是拿来胡思乱想的,要考好抓紧时间是必然”。苏荷应会,回到了座位上。看着柳笙昏昏欲睡的样子,苏何无声的挪了挪,刚好挡住后桌的柳笙。
自习课上,苏何又为柳笙讲解了因范困落下的内容。正是黄昏落幕时候,课铃声响起,学生陆续出了校门享受着不多时的自由。苏何与柳笙走在小道上,此时太阳半身藏入云彩并不似那日骄阳如此明媚。路过小吃摊柳笙如同施了咒般挪不开腿,两个小人,左看右看,东吃西吃。很快太阳已然看不见全身,剩下只有微微泛黄的光亮洒在大地上。
漫漫小道上满是行色匆匆回班的少年其中便有柳笙苏何,阵阵风吹过枫叶如蝴蝶般在空中漫舞,柳笙忍不住开口“苏何你今天好奇怪哦,以前都没见你哭的耶”随即转身嬉皮笑脸的看向少年清冷的眸子自顾自说道
“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还是第一次见呢”
冲着苏何笑了笑不料却被路边石绊了一下重心不稳眼看倒下,苏何迅速拉过,两个渺小身影就此撞个满怀,不等互相慰问,忽然间的铃声使两个小人慌乱不已,卡着第二道铃声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教室。
语文课上,听着班级里的读书声,苏何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细小的树枝在风中一晃一摇,可惜它太脆弱风稍大,啪嗒一声便断了。
溶溶月色映照着单薄的影子,柳笙拾起风吹断的枝条插回了土里。“柳笙快点,你这么大了怎么还玩草?”余戈转身看着少女满是疑惑,见柳笙不急的样子欢玥也附和着“就是啊,你再不来糖葫芦就要没啦!”话刚说完,欢玥就吃上了。“哎呀,知道了”柳笙听着尹欢玥和余戈的催促忙不迭的跑了过去。见柳笙过来余戈又在小摊那买了个糖葫芦,“给,你的”将刚买的东西递了过去,看着她俩目中无人的样子欢玥夸张的来了句“哇!余姐姐你也太狠心好了吧,对柳笙就是亲力亲为,对我你就是不要也罢,你真令我心寒!”并自故自的用“国王的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见欢尹玥戏精上头余戈淡淡嗯了一声好像给欢玥送去了寒极之地,眼看又要闹个不停柳笙缓和气氛道“好啦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吧,看在笙笙的面子上我就先原谅你,哼”说罢欢玥转头就走了只留下了柳生和余戈以及余戈泛红的耳朵。
由于路线相似余戈与柳笙一同走在道上,走了一会儿,余戈突然开口问“你明天有时间吗”“有啊怎么了?”柳笙疑惑的停下了脚步,“尹欢玥好像生气了。”“哦,所以呢?”柳笙玩味的看着余戈。察觉有人盯着她不禁把头撇向了另一边“帮帮我”看着微微泛红的耳朵柳笙爽快的答应了。岔路口上,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幽暗的楼梯口,苏何回想着白天的种种经历,从死亡到复生又到青春洋溢的十七岁如梦幻般不知真假。他用力的掐了自己的皮肉,是言说不上的痛或许他该相信神学,即使短暂又杂夹痛苦他依旧贪恋。窄窄的阶梯存载了忘不掉的回忆,从前的斑斑点点苏何都依稀记得,是他和她独家回忆。房间内苏荷摆弄着曾经柳笙送的雏菊,小雏菊被养护的很好,花的清香包裹了整个秋天。她总说苏何像个木头,木纳死板。在冬即将长眠时给了苏何几粒种子说着人故有一死不如珍惜当下要似朝阳蓬勃生辉的道理又说要他去看看雏菊的花语一定会喜欢死的话语。
夜,是听风声呢喃的最好时机。随风而动的枝叶是风诉情的传声带。柳笙回忆着今天的苏何,很是古怪总觉奇妙,他的忧郁好像又重了,感觉刚死过一样。窗外的风声浅小,沙沙声响来回拍在玻璃上是自然的呼唤,对于刚才的猜想她只感荒谬。转而又闷闷着想要是让苏何这个无神论者知道,肯定会笑话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