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风云再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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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政目眦欲裂。面色阴沉,眉头紧蹙,眼中怒火焚烧,此刻双手紧握。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咔吱咔吱作响。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严。
却不想她与他的柔情都是假的,那位西域的舞者。他甚是宠爱,放在心头。
那片片绯扬的樱花,曾为她的舞姿卓越而心生迷恋。
却不想那凄凄的淡迷过后,全是虚情假意虚与委蛇。
南冥宫,他弯起一抹好笑的弧度——
“来人!”
“太子殿下。”
“速去调查南冥宫。”殿下的眼神犀利无比,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一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飘落的绯色樱花,成为一团谜底,压抑在他心头。
手紧紧攫着的那抹绯红。
他想,宫冥姽婳,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又是,南冥宫……
泉国举国奔丧,太子政继位,改国号丧;在举行完盛大的祭祀后,全国张榜公布,通报铲除昆山派南冥邪教!
“南慕哥哥,你看这个好不好吃?”南慕茗芗将一块上好软香玉包夹给身边的白衣公子。
“芗儿,你吃。”白衣男子淡道,温和似谦谦公子。
“你听说了吗?太子政继位。”
“那可不,现在全国都知道太子政在通缉南冥宫主。”
“那可不,南冥宫主平时作恶多端,这次在劫难逃。”
“那不,好事?想那南冥宫作恶多端,平时拐咱们多少良家妇女,害得咱连老婆都娶不到。”
“说的也是,还有那北冥欲女,自称昆山教派,也不知拆了多少人家家室。”
“此次陛下发帖,捉拿南冥宫也算是好事一桩,为咱老百姓除害呀!”
白衣公子执箸的手突然放下,上好的白玉象筷停在眼前。
少妇装扮的芗儿,担心地看了公子一眼。
公子眉头紧蹙,却还装作尚有食欲的样子——
梅花糕点,小巧精致,包在上好的翠绿荷花莲叶中。粉嫩光泽,玲珑剔透,梅间幽香。香气馥郁,淡淡清雅别致。雕刻精美的银壶醉酒,上面盘刻精美的龙凤相间,壶间琼浆玉露,似神仙甘露,光润莹泽。
这全是依着公子口味喜好,做出来的美酒佳肴。南慕茗芗知道公子向来不喜繁文缛节,铺张浪费。便特地选了这出清幽雅致别苑,又亲自挑选了饮食清淡的上好佳肴。配着一壶美酒,别样精致。
南慕哥哥恢复尚不久,神医如莱好不容易为他驱除了腿疾。
此刻天寒夜露尚须好生调理,便贴心为他披上一件羊皮裘。
“我们走吧。”南慕茗芗起身善解人意。
“不,我还要再听听。”白衣公子皱眉,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从容伸筷去细细品尝。
谈笑自若间,仿佛风淡无痕,却神色略寞。
他又怎会不知,此刻的宫冥姽婳早已易主。
那同样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双瞳剪水似的秋水。同样白皙的脸庞,想要爱抚的胭脂红唇……怎么不会是,他的柔儿?
唐彩柔,他在心中淡淡默念这个名字。
从第一次与她相见,他望进她的眼底——
他永远不会忘记有那么一双眼,天生无辜。明明有着如同宫冥姽婳一样的异养美貌魅惑世人。同样的双瞳剪水,他都不会认错。
那双眸,简单单纯,没有心机……
他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宫冥姽婳!
只是震惊于她同样倾城的异样美貌。
还有那如同宫冥姽婳一致精致面容。
他知她,不是她,却还是轻易被吸引,带她在身边,他想他是为了设计利用她,那如宫冥姽婳如出一致的别样容貌,倾世无双总有一天能用的上。
还不如说他一开始就被她吸引而不自觉想要带她在身边。
也许是震惊于她的美貌,也许是为了利用算计她,也许是为了调查她——
他总是这样,要能去找一个理由带她在身边。身为大宋的后裔,唯一的血脉,行走江湖的人,太清楚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在身边。
会给自己招致怎样的祸患。和带来怎样的麻烦?
所以他需要一个理由,去好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去带她离开。
说服自己,让她留身边。
而直到,她中箭的那一刻,他为保护她而不惜一切代价离开。他才明白……从一开始就是,倏然的,突如其来的心动。
是他早已在看到她第一眼。
早已,爱慕上了她……
而后的种种带她在身边,一边是利用,一边是观察,不过是为了佳人能够长伴于侧,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应当是与良人说。
而其后她对他的种种误会,不过是咎由自取。
毕竟,他算计过她,也利用过她——
他不觉得苦笑,行走江湖的人,又怎会似她那般天真无邪。然而,充满心机的算计与城府,他铲除了宫冥姽婳,也留她在身边。
他达到了他的目的,却也放弃算计。
推举武林盟主灵山穆安,设计诱杀南冥宫主宫冥姽婳,挑起昆山派南北冥的争斗。将这天下搅肴,四分五裂再坐收渔翁之利。
江山如棋,亦如子。所有的棋子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人可以例外。
他的算计,他的心智,他的城府。非是棋中人。却是局外人。
环环相扣的一环,他却解漏了一环……而直到,他遇到她,他设计了宫冥姽婳,她却以身相跳,坠崖徇情。
他想放弃那些算计与她重修旧好。
却高估了她对自己的情。
浅薄她对宫冥姽婳的爱。
最后掉的那一拍,是看见她,独身孤傲,也始终为她唱空城;蒲扇下的睫毛颤颤,哪怕唇边溢出的鲜血,也始呢喃救她。
原来,他也低估了自己的爱。
心脏漏掉的那一拍。当天下已经唾手可得。他却放手……成全她的爱,她的牵挂,而转身倒戈相向间,多年来的筹谋布局。
皆是毁于一旦。与整个江湖天下为敌。
他利用她,扎向宫冥姽婳的刀。
最终也成为一把淬毒的尖刃——
扎向自己。
此刻还坐在这里的理由,公子的手……略为停顿,踌躇,思愁之间,原来:
竟然是,自己,还想她……
很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不知道她还过得好不好?他早已知南冥宫易主,却还想再听到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哪怕,那是对手的,南冥的。
还有此刻,也不想让芗儿担心的缘故……
明明这一桌酒菜早已食之无味,而此刻他还依旧强装笑脸。食欲振振,谈笑风生间,却将隔壁厢房听。
看着南慕哥哥强装笑颜的样子,南慕茗芗的泪都要落下来了。
她怎么不知,他心高气傲。从小精于城府,老谋深算。
而此刻,腿疾尚且恢复。一腔抱负难展,仍还牵挂她。
明明食之寡味,却顾及她,也不让自己难堪。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仍旧是玉树临风,翩翩谦谦君子端坐于此,与人对饮,置若罔闻。
“这杯,乡儿喝下了。”她端起酒杯直饮。
两颊绯红,浅若桃云。摇摇晃晃好不惬意。
然而脚下一软。听见公子淡声道:“我送你回去。”
很久,只听见一声淡淡的叹息。她无疑有些惊讶,然而望去,南慕哥哥却依旧神色无异。那一色清冷的雪袍,雪松清静。
她眨眨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幽微的叹息,恍若,梅花淡淡……
南慕茗芗他们一行,伴随众多的家仆,簇拥着公子。行走在山间,绿森葱葱,马车阵震。此间,为一处乡间辟幽的绝密小道,鲜少人知。
然而,却是,通往落霞谷的必经之地。
此刻山野茫茫,翡翠一片。山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窸窸窣窣,然而远处似乎有几抹黑影掠过,细听之下仿佛有打斗的声音。
青璞和白衣公子互交换了一个眼色。
很快进入戒备当中手按着剑柄不发。
细细听去,远处,打斗声此起彼伏,一个红衣女子飞身而出,脚尖点林,一众黑衣人很快紧随而上,个个蒙着一样面纱身手不凡。
几把暗器交错,穿梭在树林间。
须臾之间,女子身形一转,轻盈灵动扬起的红绫纱,巧妙避过倏不可见的暗影。
如影随形,猛然之间,曼妙红纱布。
如猛蛇一般向敌人直扑而去——
招招凛冽,一袭穿红,狠毒致命。
黑衣人应声倒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很快又有一批黑衣人追了上来,直取女子首级。
女子向后轻划,如行云流水般的干净利落,优美如画。
艳红的花瓣散落,瞬间化成无数伶俐刀锋,刀刀致命。
飘逸蹁跹间,花瓣悉数落下。而敌人,也应声倒地:
红菱飘然而起,随风上扬。女子身姿轻盈落下。
绯红的衣衫,女子回眸,眉间的鸢尾花,赫然出现在眼前,九幽玄冥圣女十重天印记,眸宇清幽,双瞳剪水,肤如凝脂。
异样的倾世美貌,流转在她眸间淡淡的光环。
站在白衣公子身侧的青璞,震惊:“宫冥姽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