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不会再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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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来这儿?而不是去医院?”
徐爻略微定带点疑惑,看着面前的小区。
他前不久刚去医院看过杨奶奶,总觉得奶奶的病情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并且他不是没来过这儿,相反他来过很多次,以前过节过年的时候他经常和杨奶奶一起去她女儿家做饭吃饭,当然了杨姐和杨奶奶是不会让他进厨房的,死活都不同意的那种。那时候他只好去客厅拿着零食看电视。
“是这儿,你等一下。”
陈直译打开后备箱,拿出刚刚从超市买的燕窝粥和一些其他的保健品,他不知道哪个牌子好,索性哪个贵就买哪个。
而徐爻则是带了一条他织的红色围巾。
“咚咚咚”来到门前,徐爻敲敲门。
“来了来了,是小陈和小徐吧”,门后便传来了杨奶奶的声音。
“快快快进来,外面冷。”,门开后,杨奶奶急急忙忙的挥手让他们进来。
“小徐来了?”杨念念声音和缓温柔。
“念念姐,我们来了,给您添麻烦了。”徐爻望向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杨姐。
“麻烦什么,这有什么麻烦的,杨奶奶就是稀罕你”,杨奶奶笑得和蔼,但脸上带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位是小陈吧”,杨奶奶拉住陈直译的手问。
“是的奶奶,我是小陈,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他说话依旧干脆,一边说一边把礼物递过去。
“不收不收,也就简单地吃个饭,你们来我就很开心了。”
杨奶奶态度坚决。
“拿着吧,我不喜欢吃这些的,你要是不接我就扔了,这样怪可惜的。”
没办法,陈直译只好试一下这样笨拙的办法。
“妈,你就收下吧,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厨房里的杨姐眉眼浅弯看向他们。
“收了他的就不能不收我的了”徐爻眼尾微微上挑,嘴唇带笑说道。
“好好好,等会儿让你们好好尝尝我的厨艺”
杨奶奶说完就回厨房了,笑的依旧疲惫。
“咚咚咚——”
门又响了。
陈直译走过去开门。
是张三。
……
“你怎么在这儿?”张三满是警惕地说道。
“和徐爻一起来的”
“你接手的那家铺子是念念家的?”张三接着问。
“没错”,听到这儿,张三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陈直译是来抢念念的。
“谁啊”,杨奶奶问。
“阿姨,是我,你女儿的后男友”,他说的问心无愧。
“小张来了?”
“诶~是我,昨天刚好得到了一箱新鲜的牛肉,今天又刚好路过这儿,刚刚好又想到了您……”当然了,还有念念。
张三朗声道,之后缩着脖子虚虚地看了杨念念一眼。
被瞪了……
没关系,念念看我了。
他凡事总能往乐观处想。
但……
当着学生的面有点丢脸。
陈直译本来想去厨房搭把手,但却被张三暗地里硬挤开了。
没有人可以在念念和杨奶奶面前装懂事乖巧,超级无敌会装的陈直译更不行。
陈直译没事可干,只好去客厅。
但他好累,他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更不喜欢在热闹的地方虚假的微笑,也不想假装幸福。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会答应杨奶奶,更不明白自己总会看到徐爻而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的弟弟。
今天又给弟弟打电话了。
还是没接。
他怎么可能接电话,他永远不可能接。
为什么看到徐爻会想到自己的弟弟。
我又打错电话了了……
陈直译微蹙着眉,肉眼可见地暗淡,当回想往事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掏出一根烟,出了门靠在楼梯的拐角处。看着烟头处清灰的灰烬一点点掉落,他内心涌起一阵酸痛和苦楚。
然而徐爻将陈直译那酸涩的神情看在眼里,他刚才悄无声息的盯着他……
栗子头,眉眼浓黑锋利,眼尾上挑,是丹凤眼,小麦肤色,长得很高,肩宽腰窄,很像自己的哥哥……徐爻只是简单粗略地描绘了一下,他穿着皮衣,徐垵也喜欢穿,很薄,他应该会着凉……
“外面凉,饭快做好了。”
徐爻站在楼梯上看着他,眼睛里说不出有什么样的情绪。
他在抽烟。
“进屋里等吧”,徐爻接着说。
陈直译依旧大口大口地抽烟。
他没动。
徐爻依旧看着他。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陈直译叹了口气进屋。
“你喜欢吃汉堡么”,他正要进门的时候,没由来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喜欢”
但我的弟弟陈一添很喜欢。
整场饭下来,气氛很融洽。杨婆婆一个劲的被张三叫妈,张三一个劲的被杨念念瞪,陈直译只是埋头吃饭不说话,当别人笑时,徐爻偶尔附和着微笑。
陈直译现在感觉很热,头痛得厉害,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直觉告诉他自己发烧了……
回到家,他径直上楼,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只留下徐爻在楼底下看店。
夜晚的灯光清淡而微小,徐爻将刚才做完的卷子收拾在书包里,而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十点多了,该下班了。
他没下过楼。
徐爻关掉铺子里面的灯,正要关门时,又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后认栽似的返回到里面一路上了楼。
他敲了敲门,没人开。
他又敲了一下门,还是没人开。
……
过了很久,徐爻等不了了。
咔嚓,徐爻轻轻把门打开了。
屋子里面很黑,陈直译蜷缩在黑暗里细微的发抖,徐爻走到他的床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地贴贴,很烫。
他发烧了。
徐爻二话没说,下楼直往药店走。
路边的灯光将少年的影子拉长,那个小小的身躯,越发显得渺小。
今天一早见到他时,桌子上摆满了酒瓶,第二眼便看见他那双眼睛里绕着猩红的血丝。在杨奶奶家吃饭时,他便察觉到了陈直译的神色有点难看,好像很不舒服。
回来时,他开了一壶开水,将一包退烧颗粒泡开,等晾到不那么烫嘴的时候,扶着陈直译的脑袋将那杯药喂了下去,而后又给他吃了两颗胶囊。
陈直译一直没醒,睡觉的时候他一直拧着眉毛,痛苦摊不开……
屋子里面有暖气,陈直译不会再着凉了。
月光越过玻璃洒在床铺上,他的侧脸淹没在阴影里。
他们都太执着于过眼烟云的一切,以至于当世界静止的时候,分明挣扎着的是一颗苦涩而又痛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