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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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玉楼这一拳下去宁闻知倒不觉得疼,反倒是有些说不上的滋味,他松了松捏住澜玉楼胳膊的手,三言两语就将夜疏星支走。
人走后他松开澜玉楼。
澜玉楼小心翼翼扯住宁闻知衣角,抿了抿唇,试探道:“你生气了?你不会……”揍我吧……后半句话澜玉楼未说出口,因为他觉得说出来不好。
宁闻知侧头,微风拂过少年额前碎发,明明正值意气风发,可神情中却流露出不一样的情,他薄唇微起:“并没有。”他停顿几秒又道:“师尊怎么不喝药?”他转过身俯视澜玉楼带有几丝玩味,“师尊若是不想自己直接喝,徒儿愿意换种法子,帮帮师尊。”
他不会揍我吧……
澜玉楼抿嘴未出言,只一味低着头,轻微摇了摇头,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宁闻知换了个话题:“师尊手可疼?”虽然宁闻知自己被捶了一拳但毕竟自己皮糙肉厚不怕疼,不像自己师傅从小身子弱,养得尊贵,不食人间烟火,更别提做什么粗活,这一拳怕是弄伤自己的手。澜玉楼虽早已而立之年,却因从小锦衣玉食,样貌又生得不凡,倒像刚刚及冠的翩翩公子。
“不疼……”澜玉楼的确不疼,他只是手红了而已。
风吹得澜玉楼眼眶微红,似要哭闹一般。
这风辣眼!
宁闻知觉得澜玉楼像只小猫,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格外招人疼。
澜玉楼小声嘀咕:“药太苦了,不想喝。”
“师尊若把药喝完,可吃些蜜饯。”
蜜饯?
澜玉楼想问他能不能多给自己一些,可宁闻知早已扬长而去。
天还未醒,只有几抹还未被完全晕开的红。
林间颠簸的土路上行驶着一架马车,说不上华丽,但亦绝非普通人家,宁闻知坐在车头驾驶,澜玉楼坐在车内他撩开车帘子,将头靠在窗外。
呓中县。
随着马车的驶入,刻有这三字的牌匾渐渐映入眼帘。
一路上马车颠簸,到了过鹤观脚下的县城时,已是晌午,他们在一家客栈歇脚。
好晕啊……
澜玉楼左摇右晃从马车下来,一个没站稳一头扎进宁闻知怀中,“师尊您可还好?”
“好难受……”
“这一路上颠簸,师尊还是好生休息休息。”言毕宁闻知将澜玉楼横抱起,“师尊可搂住徒儿,别摔着您。”闻言澜玉楼惶恐环住宁闻知脖颈亦将头埋进。其实就算澜玉楼没搂住宁闻知,宁闻知也不会摔着他师尊。
他干什么!他真的不害臊!
宁闻知提议晚间时去集市上逛一逛,路上的人瞅见他们会好奇地打探,但眼神绝非善,澜玉楼羞涩不已,他太过在意他人的眼光,头越埋越深,他用宁闻知一人能听见声音“嗯”了下。
我的活祖宗!
柜台前站着位白发老者,老者不停拨动手中算盘。
宁闻知道:“掌柜,要间大床房,要软的。”他往柜台上扔了袋银子。
闻言,澜玉楼莫名觉得脸发烫。
掌柜见此,立刻知晓他这是何意,眼前少年衣着不似普通人家,想来定是那家的贵公子,再一瞧怀中人,虽不见样貌但这肤如凝脂定是位美人,一个贵家公子哥怀里又抱着美人出来住客栈能做什么?
掌柜收下那袋银子,奉承道:“我这床可是这县里最软的,二位客官好生享受。”
享受?
宁闻知一脚踹开门,将澜玉楼轻手轻脚放在床上,澜玉楼鼓起勇气问的:“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徒儿同师尊不正是如此吗?不!师尊一世清白不染凡尘,是徒儿歪门邪道,偷香窃玉,指染了师尊这块白玉。想来师尊定对徒儿恨之入骨!”这声音似蛊,蛊惑着澜玉楼轻易动荡的心。
听着宁闻知过激的言论,澜玉楼惶恐不安,身子止不住发颤,“我不是这个意思,别这样……”澜玉楼用手扶上宁闻知胸膛试图撑开自己与宁闻知的距离。
不料被他攥住手腕,“应当剥我皮肉,剃我仙骨……”
“闻知别这样……”
宁闻知知道自己玩笑过度,此时澜玉楼眼眶微红,眼睫一颤一颤,自己太过激了,人差点被自己弄哭。他放软语气哄道:“师尊是徒儿失态了。”宁闻知将澜玉楼的手扶上自己脸颊,“师尊……”见澜玉楼有些动容,宁闻知眼角弯起,是盯着猎物的眼神、是胜券在握的眼神。
他怎么这样盯着我……
澜玉楼垂眸,不理他。
“师尊……”
换来的依旧是沉默。
“师尊……”
澜玉楼终于舍得抬眼瞅他,“你莫要闹。”
“徒儿知道错了……”
管用?
澜玉楼抱着试探的心理,轻抚他额头,“为师累了,想要休息……”
宁闻知擦去澜玉楼眼角泪水,“师尊累了吧,好好休息,徒儿就不打扰了。”宁闻知落下床帐。他舔舐抚过澜玉楼泪水的手指,眼神晦暗不明。
……
街道上灯火通明,货郎的叫卖此起彼伏,嘈杂,太嘈杂,澜玉楼不太喜欢这种环境。他咬了口手中的糖葫芦,安安静静的跟在宁闻知身后。恍惚间宁闻知好像觉得自己回到儿时,师尊带着自己逛集会,即便不感兴趣,却依旧耐心的陪自己逛完。
好吵……
“师尊可有什么想要的小玩意?”宁闻知从摊位上拿起一个拨浪鼓。
澜玉楼扫了眼摊位上卖的东西,“都是些哄小孩的玩具。”
“那师尊买了徒儿好不好?”
闻言,澜玉楼摸了摸口袋,自己并未带银两。宁闻知将三个铜板放在摊位上,“就当是师尊赠我的。”
“师尊可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嗯。”澜玉楼回神时自己已然站在石桥中央。蓦然回首,恰好与站在桥下男子对视。
是他……他为什么在这?
“师尊?”宁闻知见澜玉楼出神,眼底生起不悦。
闻呼唤澜玉楼恍然回首。
“师尊怎么了?”宁闻知朝他看的方向望去。
“没什么……”澜玉楼愣了下,随口一说:“想吃蜜饯了。”
澜玉楼一时惊讶自己虽然见那人一次,但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又奇怪的男子有种说不上的熟悉感。他忽略了自己手腕上系的红绳已然掉落的事实。
“去买,徒儿这就去买!”
!我就随口一说……
澜玉楼掉落的红绳悄然被方才那奇怪的男子拾起,他望着澜玉楼与宁闻知离去的身影亦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