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此子渊之悲也。“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此梦得之豪也。为秋一也，在心有悲喜何也，意瘗于衷，而发乎文，故诗云灼灼桃夭，在子美云，“轻薄逐水”者。夫子渊，“瑰意琦行”脩然绝尘，而众庶不誉，盖亦若斯也。故人有挹月之豪，可就不世之业，怀自嗟之叹，徒堪薄命人怜。今人孙中山云，心信其可行，则移山填海之难，终有成功之日，心信其不可行，则反掌折枝之易，亦无收效之期。余嗟叹久为之赋，其辞曰，
    敝铁莫邪，秋蛩鲲鹏，此屈孑之遘迹也。天凛霰零，浮云暧日，汩罗一水，沉骨永诀，人言灵均者慷慨死节之士，余意不然。
    夫士之遘困厄也，杂戚施之中，共薤露之歌，而凌云之怀如故，千金可复之豪如曩，故渊深而龙翥可迓穹苍，尘凝而琼珪可煜淖中，俯仰之际，月桂之清芬可挹，睇眄之时，天地之浩荡可倾，故千金市骨，豪杰为之折肱，扬戟重回，天下为之易主。此之谓慷慨疏豪之士，而长沙之谪，秋纨之怨，非是也。夫任侠之士，剑铗飘零而信倾天下可为，幽尘生牖而意荡千城可就，故聂政举事，霓霞为感而凌日，专诸逸行，疏星为陨而袭月，何哉，信与不信也。
    秋蛩吟怨，讵非清响，浮云澹月，可谓胜景。潜渊幽隐，未为名士，左芬凄咏，亦非佳人。此心疏豪，千寻铁锁可断，斯意未歇，万代凌云可就。天涯羁客，伤怀则徒泫然，悲歌垓下，吟嗟则空余恨。昔范睢见辱于厕，意气反为之扬，故为相于秦。苏秦貂裘尘涴，一念反为之昂，故天下连横，余为之咏怀，诗曰
    寂寥秋侵闺，萧飒吟蛩悲。
    长沙谪万水，纨扇零鸳帏。
    仰睇皓魄光，俯首九州回。
    剑铗慨歌士，羁零隐荆扉。
    啸咏三江靖，扬戟五城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