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哄人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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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的两个大娘卖完菜准备走的时候,陆明斐从他们家摊子这里拿了两根花簪子送给两个大娘,还用一嘴的花言巧语哄得两个大娘收下了他的礼物,同时还收获了两根大娘硬塞给的甜瓜。
虽然是卖剩下的,不过并不影响食用不是?
拿着大娘给的两根甜瓜,陆明斐心情很是不错的和他爹说:“爹我们也收拾摊子回去吧。”
“好。”在儿子拿了自家的东西去做人情的时候,陆有田就是坐在一旁看着笑,也没有阻拦儿子这么做。
出门在外,别人帮你是好心,不帮你也没什么错。但是得了别人的好处却不给与半点回报的话,一次两次的还好,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如果次数多了的话,下回他们父子俩个要是再来晚找不到好位置摆摊,别人就会对此视而不见了。
所以有来有往,才是和他人之间最好的交往方式。
只是陆有田没想到,自家这个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和道理了。
父子俩个一起收拾了摊子,把没卖完的东西都装回箩筐了。
就在他爹把担子挑起来的时候,陆明斐就拉着他爹说:“爹,我饿了,我们买点吃的再回去吧。”他们还是早上出门,一人吃了半个干馍馍到现在,他早就饿得鸡肠咕噜了,相信他爹也是饿的!
“好,那去吧。”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外头的话,陆有田是舍不得花钱在外头买吃食的。但是今日带着儿子出门,儿子还帮忙卖出去这么多东西,赚到了钱之后他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是舍得的。
于是父子俩个就沿着大街往里走,这边有一家烧饼铺。
陆明斐拉着他爹到了烧饼铺这里来,花了四文钱买了两个大烧饼。父子俩个就摊开折叠凳子坐在烧饼铺的门边上,就着刚才卖菜大娘送的甜瓜,一口甜瓜一口烧饼的吃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个甜瓜清脆可口,真好吃了!
发现他们带来的竹筒里的水喝光了,陆明斐就拿了竹筒来找老板娘:“婶婶,能给我们装点水吗?我们带来的水喝光了。”
“好好,给我吧。”店家娘子接过竹筒,就回了院里装了满满一竹筒的水拿出来,给了外头找她要水的小郎君。
“谢谢婶婶,婶婶您真是人美心善。”陆明斐接过水,笑得一脸甜甜的和老板娘道谢。
一句话就把店家娘子哄得掩嘴笑了起来。
就连烧饼铺老板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对扭头看向他们这里的汉子说:“你家的这小郎君,嘴可真巧啊,哈哈。”
“这孩子也不知道学了谁,从小就会哄人。”陆有田也是忍不住的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家这个孩子怎么从会说话,就总是一嘴的好话哄人了。
陆明斐嘿嘿的笑了一声,没说是上辈子自己一个人在孤儿院学来的生存之道。一个烧饼有他的脑袋大,他自己的这个烧饼也没舍得一次吃完,还剩下半个用布裹了起来,放在他爹的大筐里,准备等回家的时候再偷渡出来拿给他阿娘吃。
等吃了烧饼要走的时候,他还和烧饼铺老板和老板娘道了别,就和他爹一起走了。
陆明斐喊他爹:“爹,家里的布头不多了,我们去买点碎布头回去给大娘做花簪吧。”
想到他们今天带出来的花簪卖了大半,家里也没什么布头了。闻言,陆有田就带儿子到了布庄这里来,然后就看着儿子用一张巧嘴哄得布庄的店家娘子开心,用半卖半送的价格从店家那里买了一袋碎布头。
路过肉摊这里的时候,陆明斐又一次拉住了他爹说:“爹我们买点肉回去吃吧,爷爷奶奶他们都好久没吃过肉了。”经过几个月的农忙,他爹都瘦得脱相了,他看着都有些心疼。
还有他阿娘,当初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大出血,产后又没有得到休息和营养上的补足,这些年来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如果他们一家三口能从陆家那个大家里头分出来,他肯定会想办法多赚一点钱,买些好吃的给他阿娘多补补,说不定能把元气补回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他阿娘的面色总是很苍白,走几步路都微喘,干重活累到就会生病,还晕倒过好几回。
他阿娘都这个样子了,他奶奶非但不关心,还时常因为他阿娘的身体不好而骂他阿娘,几个伯娘和婶婶都是在一旁看好戏和说闲话。他阿爹为了让老娘少骂自个媳妇几句,在家里就是拼了命的干活,地里的粮食一收上来,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出来外面卖货,就是想多赚一点钱好让家里其他人对自个媳妇的意见少一点。
陆明斐知道他阿娘的身体大概率是缺少营养和低血糖,才会一累到,血糖一低就晕倒的。这种情况只要吃好点就能调理过来的,但是他们家里现在却没这样的条件,更也不可能其他人吃糠咽菜,让他阿娘吃好东西的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从陆家的那个大宅子里分出来单过,这样他们一家三口是天天吃肉、还是天天喝汤,就跟陆家大宅的那帮人没什么关系了。只可惜他暗示了几次,他这个傻爹都像是听不懂一样。
“爹看是你想吃肉吧。”陆有田见到儿子盯着肉摊子不肯走,只好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肉摊子这里的东西都是卖剩下的,好肉都没有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瘦肉和没肉的骨头。
这是因为现在的人少肉少盐,喜欢吃肥肉,所以瘦肉就没人买了。
不过比起吃那种肥腻腻的瘦肉,陆明斐还是更喜欢吃这种瘦一点的肉。垫着脚看着肉摊子的肉,他仰着小脑袋问卖肉大叔:“叔叔,肉多少钱一斤啊?”
“你们要的话,十文钱一斤给你们吧。”肉摊老板还记得这对父子俩个的,这孩子从两三岁就跟着大人来城里卖东西了,偶尔会到他这摊子来买东西,也不怕他,每回都会央着他送两根骨头。
果不其然,这孩子买肉的时候不跟他讨价还价,只是在买了肉之后央着他送骨头。
“来,都送你们吧。”正好边上还剩下好几根被剃光肉的骨头,肉摊老板就大方的全给送这对父子俩了。
在儿子跟人讨价还加的时候,陆有田就是站在一旁看着,到儿子买好东西之后负责给钱。
买到了肉还得到了免费送的大骨头,陆明斐一张小脸都是灿烂的,心情很是不错的和卖肉大叔挥手道:“叔叔再见啊,你也早点卖完东西回家去哦。”
“好。”难得有小孩不怕他,肉摊老板也笑了起来。
父子俩个买了东西之后,这才跟着出城的队伍往外走了。
回去的路上陆有田就有些担心他们今天出来花了这么多钱买东西,家中的老娘和其他人会对此有意见了。
仿佛知道他爹在担心什么一样,陆明斐还用小手拍了拍他爹的大腿,“爹你别担心,有我在呢。”
陆有田想到这个儿子长了一张能哄人的嘴,就忍不住的笑了。其实他的心里有些不明白,这么可爱的孙子,他阿爹阿娘怎么会不喜欢呢?还好他们家这个儿子心大,不会和长辈计较了。
其实陆明斐哪是不会和长辈计较,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他也不是不知道家里的爷爷奶奶偏心大堂哥和小叔家的儿子,对他们这些中间的孙子孙女时常都是冷着一张臭脸的。他要是真的四五岁大的孩子,早就被那两张又老又臭的脸给吓退了。不过他不是,他身体里装的是成年人的灵魂,抗打击能力强大,并不会因为爷爷奶奶的不爱就不敢靠近两个老人了。
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们父子俩个才和几个同行的村里人一起回到了村口这里。
他们这个村子叫石花村,村中有百来户人家,村子并不大。村里姓李的人家比较多,还有其他的一些杂姓,他们这些杂姓的人都是早些年逃难来到京都这里,后来在京都这里落户的流民。
所以村子里姓陆的人并不多,只有几户人家而已,同一个姓的人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
远远的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村口这里眺望,陆明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阿娘,“娘!”他小跑着往他阿娘冲了过来。
“哎。”柳氏一把抱住了往她扑来的儿子,脸上露出了笑的看向后面挑着担子走回来的夫君。
不过,只看了夫君那边一眼,她就把注意力放回了儿子这里。
见到儿子一张小脸通红,柳氏就知道儿子跟着爹走了这么远的路回来,肯定是又热又累的。她摸了摸儿子的后背,果然是摸到一手的汗,就忙的掏出手绢出来先给儿子擦小脸上的汗。
“阿娘,我自己来。”陆明斐有些不好意思的挣脱开了他阿娘的手,自己抢过他阿娘手里的手绢随意的擦了擦汗,就把手绢还给了他阿娘。
这个时候陆有田也挑着担子走到媳妇和儿子这里了,他看向妻子喊了一声“三娘。”
三娘是柳氏的名字,叫柳三娘。
柳三娘不是石花村这里的人,她是几年前跟着家里人逃难来到这里的,唯一的弟弟和他们失散了,不知去向;父母皆已不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活着。当初她是饿倒在半路上,被现今的夫君捡回家去,后来两个人就结为连理,她留在了陆家为夫君生儿育女,成了村里人口中的陆三娘子。
见夫君和儿子从外面回来了,她提了一天的心才落回原处。在接到了夫君和孩子之后,跟着夫君和孩子一起归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