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光篇 (五)死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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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算是个平静的夜晚,他几次清醒又几次陷入昏迷,精神状态很是糟糕,要不是肯塞提雅及时回到体内保住,恐怕命运的结局也止步于此。
直到雨渐渐停了,天蒙蒙亮,远处走来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发现了夜鸣月。
光耀骑士的徽标被挂在胸前,染血的铠甲带着最后的希望回到了方幽的腹地勒昂市。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实力,都是一等一的诺延很快注意到了躺在地上快死的男青年:“还活着吗?”
无数次的战斗经验让他能够迅速做出判断,哪怕是在世界末日这样的环境下,同样可以保全自己。
夜鸣月似乎是听到有人说话,便动了动手指,很轻微,但这是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唯一机会。
诺延:“那看来你我是这世上仅存的人类了。”
他在腰间的便携储物盒里翻找出一瓶蓝色药剂,小心翼翼地喂到夜鸣月的嘴里,不多,可对濒死的人来说足够了。而喝下救命药的夜鸣月慢慢地恢复意识,发出了微弱的声响:“水……想喝水……”
满眼的荒芜,从云层里透出的光零零散散地照耀着大地,哪还有什么水呢。
诺延没有说话,而是背起夜鸣月朝着勒昂市继续前进。作为腹地,是肯定有应急避难所的,运气好呢,里面还有足够的物资。
夜鸣月:“……”
不知道是什么还在支撑着诺延,他硬生生又走了两公里,才到避难所的入口。此时就算是超人也会精疲力竭了吧,但他喝下那种药,只要一点就会像吃了兴奋剂似得精神:“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补充体力了。”
避难所的入口被火球炸出一个缺口,安保措施统统失效,附近残留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有些瘆人。不过诺延显然已经麻木,他轻松地用腕带唤出一把重锤,单手将剩余的钢墙给砸碎,可惜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血痕拖向了深处。
诺延沉默着把夜鸣月带到避难所的最里面,试图打开电源开关,结果就一盏还是好的。周围摆放的床失去原本的秩序,地上全是零碎的血肉和散落的物资,血痕的尽头是个无头女尸……
究竟还要看多少遍这样的情景。
诺延把夜鸣月安顿在一张还算干净的床上,便去寻找还能用的物资,哪怕是个罐头或者半瓶水都行。悬在头顶的光有些刺眼,夜鸣月费力地揉了揉眼睛,刚开始视线模糊不清,得亏有药剂的作用,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几分钟。
他坐起身查看目前的状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一瓶矿泉水就扔到了跟前。
诺延:“喝吧,你不是口渴吗?”
夜鸣月二话不说拧开瓶盖一顿猛灌,清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入胃部,别提多舒服了,整个人都精神不少。接着是个牛肉罐头,打开即食,盖子背面还附赠个勺子,吃得嘎嘎香,全然忘了现在是什么处境。
忙活了好一阵的诺延也准备休息会,疲惫感在彻底放松的时候压垮了他的不死意志,选择沉沉睡去。夜鸣月愣愣地瞧着那个拯救自己的男人,光耀骑士诺延,猎光者的传说人物,竟然能亲眼见到,简直跟做梦一样。
曾经夜鸣月也希望凭借努力当上猎光者的最高荣誉——光耀骑士。可如今命都是别人给的,还是别夸下这种海口了。
“好多了吗?”
原来是诺延醒了,他面色憔悴,看起来状态很差:“要是不够吃,那边还有。”夜鸣月看向男人身后的食物和水,却什么胃口都没有。
诺延:“这种环境下,能找到吃的就不错了,年轻人。”
夜鸣月:“我不是这个意思。”
诺延:“看你手上的腕带,是猎光者吧。”
夜鸣月连忙把手藏进衣袖:“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显然这次对话并没有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倒是外面来了个不速之客。一头全身包裹着火焰的四脚异兽,嗅到了避难所的人类气息,它先是探头张望,接着很快锁定了目标点,嘴里忍不住粘稠的口水,正一步步走向避难所深处。
身经百战的诺延也察觉到了有杀意在逼近,便起身唤出重锤,挡在了夜鸣月的面前:“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夜鸣月:“…什么?”他回想起之前的战斗,心里不由得一紧:“是体态化命光吗?”如果是这样,起码自己还有点用处。
诺延:“是比命光更强的东西。”
突然,一双猩红的眼睛从黑暗中闪过,伴随着东西被撞到的各种声音,异兽终于现形。
夜鸣月顿时吓得不敢出声,两腿发软地坐在床上,求生的本能在此刻失去作用。
不过,异兽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身为光耀骑士的诺延,他们围绕着几张破床盘旋,都是蓄势待发的姿态。
可饥饿的异兽早已按耐不住,朝前扑去,差点咬破诺延的咽喉!好在夜鸣月及时变出把手枪,射中了异兽的右大腿,才给了诺延反击的机会…好险,挥舞的锤子猛砸异兽的头部,那血液喷溅而出,只留下逐渐冰凉的尸体。
结束了吗?
诺延站在原地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正一滴滴顺着脸颊滑下,看来并不太轻松,哪怕是光耀骑士也很费力吗……夜鸣月这么想着,一边上前扶住诺延:“前辈,您没事吧?”
诺延:“……呼,没事,叫我诺延就行。”
俩人重新坐回床上,夜鸣月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说点什么:“诺,诺延,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诺延长舒了一口气,打开一瓶水喝了起来:“嗯,这没什么。猎光者的使命就是保护平民不受命光的危害,不是吗?”
夜鸣月:“……可我,却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死在了面前,什么都做不到。”
诺延:“在异界入侵方幽大陆的那几天,数不清的战友死在了最远的前线。我作为猎光者的最高荣耀,不也没做到吗。”他喝完手里的水,接着说道:“关于异界入侵我知道一些事情,是和某样东西有关。”
夜鸣月:“那则预言我知道。”
诺延:“哦?那就长话短说吧,听闻东西的核心就在勒昂市,如果毁掉,或许就能彻底解决问题了,而我希望你能一起去。”
夜鸣月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怀疑,然而没有足够强的能力自保,抱大腿才是当下最优的选择。于是再三思考,夜鸣月答应了下来,并和诺延相处了几天。
期间俩人尝试过寻找其他幸存者,但无一例外,都是徒劳无功。直到第六天的太阳升起,笼罩着方幽大陆的黑云才完全散去,诺延觉得是时候实施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