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可怕…好可怕的噩梦…”
    沈听澜伸出手，抚摸起他的面庞来，此刻的顾思明面容俊朗，潇洒且风度翩翩，与梦中情景大相径庭。
    “我真的很害怕…”
    他的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
    顾思明轻声安慰他，“你不要怕，那只是梦。”
    只有沈听澜知道，那不是梦，而这个梦让他想起来，背后的那只蝴蝶，似乎隐约和自己重生一事有关。
    哎，想也白想，头痛。
    日上三竿，阳光也很毒辣，沈听澜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在马背上，背后靠着顾思明，头顶一把油纸伞，正为他遮挡酷暑。
    “好漂亮的伞。”
    “喜欢吗？”
    “喜欢。”
    顾思明丢弃马车，二人共乘一骑，行了整整一夜，而令人颇为意外的是，沈听澜的身体在退烧后恢复得极快。
    清晨他又看过一次。伤口处已经要结痂了，一瓶不起眼的金疮药居然有如此奇效。
    “我有点饿，还有粽子吗？”
    这是他头一次从沈听澜口中听到“饿”这个字眼，之前甚至以为沈公子真在修仙。
    “正好休息一下。”
    顾思明找了块阴凉地下马，将人搀扶下来，辛苦了一天一夜的马儿也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在一边吃起野草来。
    “我不该离你太远的。”
    沈听澜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我百毒不侵，这点毒性，退烧后就无大碍了。”
    “若是更厉害的毒呢？”
    “顾思明，你盼我点好。”沈听澜白他一眼，“昨夜那些是什么人？”
    昨夜那些刺客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后来在死尸上翻出圣教的腰牌，却是圣教杀手无疑。
    圣教的杀手，从来都是将顾思明当做第一目标的，可昨夜他们的路数突出一个纠缠，反而对沈听澜下了死手，这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倒有些猜测，我们之前一直走水路，行踪和目的并未暴露，但你为了秦小姐奔走，却是人尽皆知的。”
    “你是说…圣教已经察觉到了你我此行目的？”
    沈听澜点头。“他们不会坐视外人染指自家圣地，杀你和杀我，恐怕在他们眼中一样重要。”
    他说得很有道理，只有一点，那就是妹妹怎么会派人谋杀兄长呢？
    除非墨羽夫人不是沈婉君，若不是，沈听澜又何苦兜这么大的圈子？
    他现在不想琢磨这么多，怀疑和审视沈听澜，都令人无比痛苦。
    “对了，我们今晚还要露宿山中吗？”
    顾思明点头，“恐怕是，走出这片山头，才能有地方歇脚。”
    “我们距西南道也很近了。”
    过了正午的日头一天中最毒辣的，沈听澜昏昏沉沉，顾思明也十分困倦，依旧强打精神给人撑着伞，得赶紧想办法再弄一匹马来，两人同骑还是太不方便了。
    日落之后，行过一道山头，竟然远远地发现了处村落，只有七八户人家，零星亮着灯，道边的界碑上刻着三个大字，杨家村，
    沈听澜皱着眉，翻身下马，四处张望起来，顾思明则走到界碑边上，细细观察着，不时拨弄两下四周土壤。
    “我们继续赶路吧，这里有些蹊跷。”
    沈听澜却摇了摇头，“你我都需要休息。”
    从救出若冷那一晚开始，一直到今夜，不是在喝酒，就是在连夜赶路，顾思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该来的总会来，躲避不如迎击，他伸了个懒腰，十分赞同沈听澜。
    “是啊，最好有一桌子好菜，和一张柔软舒适的床，”
    “再来一壶甜酒，最好是两张床。”
    “你现在不能喝酒。”
    “要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