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瑜为沈慎之的话怔忪片刻,随即回答道：“不用,我有目标。”
    他母亲去世后留下的那栋房子还在，一直空置着,只要璟愈铮可以松口，他随时可以搬进去。
    而且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不适合租朋友的房子。
    沈慎之收回目光,谁也没能看出他眼神里隐藏的期待,他很简单地说：“那就好。”
    璟瑜伸出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八字没一撇。”
    “会成功的。”沈慎之正过视线,不去看对方贴近的侧脸。
    “借你吉言了。”
    璟瑜看了一会沈慎之那边的课本,觉得有点没劲,他刚想收回手,但看着对方轮廓分明的侧脸,忽地想起了沈慎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璟瑜坐直身体：“你曾经说你见过鬼？”
    那还是在沈慎之家时候的事。
    沈慎之又看向他，用眼神询问对方。
    璟瑜：“你是指什么样的见鬼，是现实里,还是……？”
    坐在桌子抽屉里的人偶发丝慢慢延长,但始终不敢靠近沈慎之。
    青年瞥了一眼同桌，阻止了璟瑜想在书页边上画画的动作。
    沈慎之合上书本：“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璟瑜微微歪了歪头，额前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沈慎之心里微微一动,就像被那缕头发抵在心头一样,痒痒的。
    他握住书本的册页：“等会出去吃饭？”
    璟瑜抬起脸,揭过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好奇：“行。”
    —
    夜晚，璟家。
    放学后，璟瑜出去跟沈慎之吃了一顿饭，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本来以为璟愈铮早就应该跟许梅进去房间，但没想到大厅里灯火通明，璟愈铮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电脑，似乎正在跟别人视频。
    璟愈铮见着璟瑜，对着电脑对面的人点点头，将笔记本合上，挂断了通讯，同时叫住璟瑜：“小瑜，怎么那么晚回来？”
    璟瑜原本已经走到楼梯上了，闻言站住在原地：“跟朋友出去吃饭。”
    “哪个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过？”
    璟瑜没说话。
    璟愈铮看向二儿子的脸，在那张脸上找到了属于他母亲的痕迹，他微微叹息：“就算这样，也不能这么晚，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以后还要为接手爸爸的一部分事业做准备。如果你妈还在，也会这么希望你的。”
    他越这么说，璟瑜反而更加不太乐意，他直接转过身，对璟愈铮说：“我想搬回去。”
    接下来在璟愈铮的注视里，璟瑜艰难地补充了称呼：“……爸。”
    璟愈铮脸上没怎么意外，他像是早知道璟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行。”
    璟瑜：“为什么？”
    璟愈铮的语气不算严厉，但也带着长期久居上位的决断感：“你还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可以。”璟瑜走下楼梯，来到自己并不熟悉的父亲面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在照顾自己。”
    璟愈铮端起一直放在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隔着氤氲的雾气看着自己的二儿子。
    上一次，璟瑜提起要搬出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答对方的——“你还不能照顾好自己。”
    那时候璟瑜的回应是“说的好像你会照顾我一样”，璟愈铮对他那句话的回答是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他的二儿子冷笑一声，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而现在，璟瑜的回应不再那么偏激，他更加沉稳，但偏偏在璟愈铮真正想要补偿的时候。
    璟愈铮心中叹息：“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璟瑜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松软，疑惑于璟愈铮这次的好说话——他准备的那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还没说呢。
    璟愈铮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了二儿子一个拥抱：“那就按照你决定的做吧，这一次爸爸不阻拦你。”
    璟瑜别扭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璟愈铮在他耳边道：“如果不习惯，还可以回来。”
    璟瑜抿了抿唇：“……好。”
    既然璟愈铮应允了，许梅更是巴不得直接把璟瑜打包送回去，那么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璟瑜也没什么东西，整理了一下衣物等杂物，也两个行李箱就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