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秋岩呵呵地笑着说：“紫金山有所斩获，但逮住暗物质，悟空变成至尊宝还需要一个历程。”廖大伟笑了：“怎么又扯到玄幻里去了？如此造化，你又是何方神圣呢？”也跟着笑，“我希望这只小猴子能够蜕变，变成真正的火眼真睛。暗物质、暗能量这一块是未知的旷野，等待着去发现。”廖大伟说：“人类的前景并不像有些人想象得那样美妙，人类在浩瀚的宇宙面前还是太渺小。宏大的宇宙讲究道德吗？黑暗森林是我们面对宇宙的图景吗？”瞅瞅廖大伟说：“我以为你不关心这些，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放大招，刘慈欣说过，零道德的宇宙文明完全可以存在，有道德的人类文明如何在这样的宇宙中生存？”
    廖大伟点点头说：“我最近看了一些课外书籍，觉得有些观点不错，值得讨论。关于人类与外星生命体的关系，目前科学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外星人的存在。即使民间有大量的目击证据或者劫持事件，各国政府都极力否认，如此种种，地球内部自己也在制造纷纷扰扰。外星人对于当代科学界来说，似是等于一个幽灵问题存在。这无疑很矛盾，科学认为存在概率很高的事情，偏偏在现实中找不到痕迹，让科学界很尴尬。
    那些科学家仍然在使用各种手段，包括寻找生命的标志物质，来进一步研究这个深刻而引人入胜的问题。要知道，按照尼古拉·卡尔达舍夫宇宙文明不同发展程度等级的假设，目前地球文明只能处于0。7级，连一级都达不到，已经掉入凡夫不可语道这个环节。我们同外星人不是一个级别，就是低维度的，星球科技也领先地球百万年以上。可以说，星球科技高并不能说道德和爱心水平就高，总的来说，有高有低吧，只能这样说。”郝秋岩说：“不能太悲观了，宇宙看似是一片黑暗森林，可事物并不是孤立存在。”
    四个部门在自己领域展开相应部署，人员与设备也逐步进行补充。现在尽管条件简陋些，建筑工地正在加紧施工，一期工程明年春天能够交付使用。
    [781]临时驻地，一楼一间宽阔的实验室里，向景兰正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扳着控制台上的数字按键，眼睛死死地盯着几乎占满西面墙壁上的海洋地图。海洋对于中国从来就是个复杂、多重的矛盾集合体，也是一个不够清晰的模糊概念。海洋给中国人留下了太多的历史伤痕，而中国又是个历史感极强的民族，这些记忆至今仍然是很敏感的神经。
    这是一幅电脑控制的大型立体的电子屏幕，可以调控需要的画面。电脑里存着整套的世界地图资料，包括卫星图片、水文数据、海底地理、各种有价值的坐标等，都能一一显示在电子屏幕上。尤其方便的是，不仅能够提供所需要的全图，还能通过经纬度上的鼠标指示箭头，任意放大某一部分，有中景、近景、特大景。
    而如今，海洋又赋予了更大的使命。向景兰呆呆地望着窗外，根本没注意到李祝平进来，直到李祝平同她打招呼，才转过身来。李祝平说：“不要考虑太多。”向景兰说：“在过去，反潜战由少数高性能船只和有人驾驶飞机来进行。他们的任务就像是警方一片广阔的原野里找寻罪犯，由于缺乏人手覆盖整个区域，必须把力量集中在最有可能的路径和藏身之所，希望能够撞大运。”李祝平说：“小型无人平台可以承载多种类型的传感器、主动和被动声呐、磁异常探测器、尾流探测激光雷达、热传感器，能够穿透海水的基于激光的光学传感器。”向景兰说：“到目前为止，装载核导弹的核潜艇一直被认为是一个国家核力量中坚不可摧的支柱，因为它能躲在大洋深处，现在的海洋正在变成一个无人的多传感器环境。”
    八月的高温不可小觑，极端高温直逼40℃。在极端性的高温影响之下，不少人也感受到了，完全是无法离开空调屋。没错，八月的高温发展还在继续，至少从上旬的趋势来看。房间里的电风扇高速运转着，李祝平用手摁住被风扇吹起的衣襟说：“五角大楼公开谈论机密项目——无人潜艇，试图通过其作用继续保持军事优势，来震慑中国和俄罗斯等潜在的竞争对手。”向景兰回过身说：“智能性潜艇将获得空前发展，并在海战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李祝平说：“无人潜艇战早就打响了，只是各国都在秘而不宣。”她语气坚定：“这是科技竞争，声纳探测像是大海捞针，各国都在想办法。”李祝平走到窗前，望向花坛里的丁香花，星星般的小花缀满枝头，说道：“蛟龙号最大潜深突破7000米。”向景兰想了想然后说：“目前已知前苏联深潜达11034米，位于马里亚纳海沟的斐查兹海渊。”李祝平说：“我得去同领导谈谈这个问题。”
    江雪红也挤进了热门的[蓝光计划]里来，她是向景兰的学生，急切地想着有一天能成水下自由呼吸的人。她有些才气，在科学上有多方面的修养，也尝试了几个科研项目。很年轻，三十出头，但也很聪明，同向景兰在一起搞科研，往往能够明白她的某些想象。向景兰在研究领域处于苦思冥想的时候，根据她的理解，一个歪点子就能让她思路大开，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方法能否奏效，可问题却解决了。不知这算不算科学的脑袋，结果却是很神奇，很得力的一个人。
    向景兰这时感到有些累，在电脑上找出一段音乐，节奏舒缓轻松。江雪红冲了两杯咖啡，递给她一杯，然后拿起另一杯；一边喝着，一边在办公室里走着。向景兰轻轻地说：“这首乐曲似乎很缓慢，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江雪红笑着走过来说：“是柴可夫斯基《胡桃夹子》里的〈花之圆舞曲〉。”她莞尔一笑：“是的，很好听。”钢片琴的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节奏感很强，好像小木偶一动一动的样子。她俩正兴趣盎然地听着。
    试验室的门是开着的，有个纱帘挡着，郝秋岩挑开纱帘走进来，房间里出现死一般的寂静，江雪红站在实验台前擦着实验器械。郝秋岩说：“我可是踩着舞点进来的，不喜欢轻描淡写的那种不动声色。”向景兰转过身来，郝秋岩急忙说是同江雪红说话，正当江雪红不知所措时，郝秋岩说：“又不是行政机关，我们搞科研难免压力大，听听音乐对思维有好处。”领导来到办公室，知道有事要谈，江雪红自觉地走开了。
    实验室里，巨大的屏幕开始发亮，突然像移身到了珊瑚礁畔，海水扑到了他的脚边，前后左右都是突凸的礁石。不自觉地往旁边躲闪了一下，防止海潮溅湿了衣裳，可马上又觉察，仍然还在实验室里，完全逼真的景色。郝秋岩说，“这是激光全息电视吧，激光器负责投射一个”图像云”，仿佛置身其中。””向景兰说：“李祝平刚才出去找你。”郝秋岩说：“是吗？我刚回来，还没有上楼，找我什么事？”向景兰说：“上海深大深渊探测，我们应该加入到这个团队中。”郝秋岩说：“这样也好，过几天我去谈合作。”向景兰说：“海洋探测任重道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