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莫回家之后，就简单地擦了下，换了身衣服。
    在江里这么久，也算是洗了个澡了，热水也懒得烧了，干脆就这样。换完衣服，简单擦了下头发，就出门了。
    路过陆迟家的时候，朝里面喊了声。
    里面也很快应声了，没过两秒，陆迟就出来了，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陆迟指了下桌子上的几个石榴，说：“石榴还在这呢。”
    程莫“哦”了一声，朝周小华家走去，一边说：“先放那儿吧，等有空了再吃，这么多鱼还不知道得搞到什么时候呢。”
    两人到周家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周奶奶把所有的鱼都倒进了盆里，是那种用来洗衣服的大铁盆，可大了，足足装了两大盆还装不下，旁边还有满满的一桶。
    可见他们，抓得实在是太多了。
    而周奶奶已经在处理鱼了，一个放鱼的盆，一把杀鱼的刀，用刀把鱼剖开一个口子，然后往外面挤，把内脏什么的脏东西挤出去，就处理好了。
    这些内脏则被扔在了地上，旁边的一群鸡鸭哄然而上，都抢着要吃。
    周小华和周晓玉则蹲在旁边，一左一右，盯得很认真，仿佛左右护法似的。
    听到脚步声，这几人才抬头。
    周奶奶：“换完衣服了？换完就好，别感冒了。”
    陆迟看着地上满满的两大盆鱼，有些慌：“呃，这鱼是不是太多了啊？”
    程莫也说：“是啊，周奶奶，太多鱼了。我们至多是拿几条吃两餐就算了，吃不完的。要不全给周奶奶你吧？”
    听到这话，周奶奶连连摇头，手上动作不停：“不要不要，这些还是你们四个提回来的呢，我屋子里还有一桶鱼呢，吃不完吃不完。你们自己留着慢慢吃吧。”
    陆迟惊呆了，这么多鱼，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啊？何况就他一个人吃，这吃到过年都吃不完吧。
    程莫也觉得，有些后悔觉得好玩捡了这么多鱼，结果现在吃不完。“要不周奶奶你把这些鱼送给旁边几家大妈？”
    却是听到周奶奶说：“他们都去了，也抓了不少哩。”
    行吧，这鱼是没地方去了。
    程莫认命了，找了条矮凳子坐下，也跟着周奶奶开始处理鱼起来。
    见状，周奶奶要阻止：“哎呀你这孩子，等下脏了你的手。”
    程莫摇摇头，“没事，刚才还捡了这么多鱼呢，什么脏不脏手的。这么多鱼，都捡回来了，要是今天不弄完，明天就不新鲜了。周奶奶你一个人处理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啊？我以前弄过，这种小鱼的话，我会弄的。”
    闻言，周奶奶只好点点头。
    看见程莫开始弄鱼了，陆迟、周小华、周晓玉三个人也不甘示弱，齐齐地搬了凳子过来，学着要弄鱼。
    “哎呀，有血！”
    “啊啊啊好臭啊。”
    “这挤干净了吗？”
    程莫无语，这些家伙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啊？
    程莫把陆迟刚扔进去的鱼给捡了出来，又挤了一遍，说：“你这条鱼没挤干净，用点力，再往里面一点，不然到时候很苦的。”
    闻言，陆迟乖巧地点点头。
    在一番教习下，这几人算是大差不差了。
    周奶奶也放了心，看了眼已经黑了的天，起身，去煮饭炒菜了。
    周晓玉看天色黑了，把院子里的灯给打开了，是橘黄色的灯，没有那种白炽灯照得清楚，但是凑合凑合吧。
    他们这边在弄鱼，周奶奶在厨房里一阵忙活，很快，饭就做好了。
    随便炒了两个菜，还做了鱼，就红烧，加点蒜叶什么的，闻起来很香。
    大家一人夹了一条鱼吃了，就刚刚抓回来的，现炒的，很新鲜，火候也正好，何况是他们自己抓来的，吃着鱼，大家都很开心。
    一吃完饭，大家又进入了弄鱼的工程中。
    院子里的鸡鸭估计是已经吃饱了，撑得吃不下了，纷纷回了窝里去睡了，哪怕地上还有美食，它们也管不着了。
    这两大盆鱼可不少，他们五个人一起弄了好几个钟头，弄到腰酸背疼的，这才弄完了。
    程莫和陆迟分别拿了一个桶，装了一桶鱼回去。
    周奶奶嘱咐他们，一定要把鱼放冰箱里，明天要把鱼给炸了。
    程莫提着鱼回去，用了好几个大盆分装，也是幸好他一个人住，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不然这一桶鱼，压根就装不下。
    看着冰箱里满满的鱼，闻着这鱼腥味，程莫已经预料到，明天会是一个大工程了。
    第二天早上，程莫刚吃完粉，就看到陆迟来了他家，一脸无措地问冰箱里的鱼要怎么弄。
    考虑到陆迟压根就是个厨房小白，程莫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是双份的。但是又不可能不帮，程莫叹了口气，说：“我记得，你家的炉子有两口对吧？”
    陆迟点点头：“对，但是就一口锅。”
    打定了主意，程莫很快安排：“行，那就去你家炸鱼。你把我厨房里的锅拿到你家去。”自己则去冰箱里搬鱼了。
    又是想到了什么，朝厨房里的陆迟说道：“哦，我怕油不够，你把厨房里的油也给提过去。”
    “好。”
    两人来回搬了几趟后，就把所有东西给搬到了陆迟家厨房。
    程莫直接双灶一起开，往两口锅里倒满了油，开始炸鱼。
    没办法，这么多鱼，一口锅，一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炸完，不过，两口的话，也是够呛。美好的假期，结果就因为昨天手贱抓了这么多鱼，今天就要浪费一天来炸鱼。
    有点憋屈。
    怕程莫两口锅一起会顾不来，陆迟也帮着搅一搅，但是没敢乱动，以程莫的指挥为令。
    “刚到这里就闻到了炸鱼的味道，你俩这么厉害在这儿炸鱼？”
    周小华忽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程莫翻了个白眼：“废话，不炸的话，让这些鱼废掉啊？”
    周小华看了眼桌上满满的待炸的鱼，望而却步，却是想起了来这儿的目的，赶紧说：“我奶奶说鱼太多了，吃不完，最好是用辣椒腌制起来，我要和奶奶去街上买辣椒灰，问你俩要不要？”
    闻言，程莫连连点头：“可以，用辣椒腌起来，可以保存很久，吃半年都没问题。你去帮我俩买吧，买多少你奶奶应该知道。”
    见周小华就要走，陆迟赶紧喊住了他，说：“我去把钱拿给你。”
    周小华却说：“等回来再说吧。”
    陆迟一想，“也行。”
    程莫朝外面的周小华说：“街上不近，你去骑三轮车带着你奶奶去吧，反正你会骑，骑过几次。”
    “行。”外面传来周小华走远的声音。
    然后，两人就开始了漫长的炸鱼之路。
    又嫌难站，两人干脆找了条长椅，一边坐着一边炸鱼。
    等到快中午，周小华带着辣椒灰回来的时候，他俩进度几乎只是过了一半，把周小华看得直乐。
    两人各自拿了钱给周小华后，又继续炸鱼了。
    一边吃着石榴，一边吐着籽。
    程莫这才反应过来，这都中午了，怪不得感觉有点饿呢，于是对陆迟说：“你那边这一锅鱼捞出来后，先停一下，拿水壶烧水，煮两包方便面吧。”
    听到这话，陆迟才反应过来，还真有点饿了啊。
    于是，炸完这锅鱼后，陆迟就拿水壶先烧水了，然后泡了两包方便面。
    等泡好后，锅上的火没敢停，他们一边吃方便面一边炸鱼，等吃完后，又专心地炸鱼去了。
    几乎是在厨房里度过了一整天。
    总算是在快傍晚的时候，炸鱼的工程完成了。
    一完成，程莫就估量着鱼的分量，和陆迟各自找了几个可以用来腌制的大玻璃瓶，叫来了周奶奶。
    周奶奶把鱼和辣椒灰、油、盐和少量糖放了进去，很快，就帮他们弄好了。
    然后，两人就各自分了鱼，都打算先洗个澡再说，身上的油几乎是满满一层，头上的头发油腻得可怕，全身都有一股油味和炸鱼味。
    程莫一连洗了两个澡，用了两大坨沐浴露，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身上有味道。
    终于放弃了，随便吧，过两天就好。
    实在是身心疲惫，腰酸背疼，动都不想动了，闻着这炸鱼的味道，也不觉得饿了，干脆就这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