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汀兰大人,来找你叙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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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急哄哄的,我又不是不给你这东西,只不过我想告诉你,你烧的那地址根本不是我的地址,而是崔判官的地址,崔判官现在还在地下骂骂咧咧的,他说你上次弄坏了他的判官笔,他还没找你赔呢,你现在居然就给他这点儿纸钱,是打发叫花子吗?他说他等哪天非要上来看看你到底搞什么幺蛾子,居然搞这些有的没的,他一定亲自收拾你。”
楚停澜笑了笑,看着对面那英俊不凡,身上穿着黑色衣服,脸上早就没了面具,已经扔在桌子上的男人,纤纤玉指,修长而漂亮,就搭在桌面上轻轻的砸,他笑了道:“崔判官还是如从前一般这样急色,我又不是不给他赔,我这不就是没回去呢嘛?再说,谁知道那地址是他的地址,我已经到阳间多少年了,谁还会记得那地址?而且你签合同的时候都不看一下或者改一改的吗?流程虽然总要走,但是也不能如此敷衍,到时候有了事情大家都不好过。”
男人僵了僵脸色,突然开始服软,叹了口气道:“是我的疏忽,我倒是忘了,从前这事情都是崔判官负责的,崔判官与你关系还算可以,但是就是急脾气了些,他总是会质问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等不到你,他又火冒三丈的在下面闹,不过也还好,得亏他年纪不大,不然满脸皱纹的估计得吓死你,下次我带他来看看你,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在你面前现身,得等你有能力之后才能见到我,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虽然能解决一些事情,但是那也是因为下面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很多人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就要那合同贴在阴阳搬旁边的时候,只有一些孤魂野鬼会看到,很多在外面工作的阴差还没看到。
他们地处四面八方,总不可能一直收着这里面的消息,所以实在抱歉,很多人不认识你,我也得慢慢科普才是。”
楚停澜摇了摇头,倒是没在意。
“没关系,反正总有一天是要回来的,我都习惯了,就是你总是大半夜的出现,然后白天我又暂时失去记忆,让我多少有些不好受,话说,我就不能一直记得你吗?还有你到底改名字没有?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用着这个名字吧?”
那人没说话,抿了抿唇点点头道:“自然是,毕竟我们是以这个名字相识,我自然是要继续用这个名字的,再说了,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不好的?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名字,所以我一直都用着呢,几千年了,冷不丁的改也改不过来,就这样吧,也省得到时候你回来之后不认识我。”
楚停澜懵了,这名字毕竟是自己给起的,当初自己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对自己说,自己生于天地混沌之间,根本没有名字,下面的人都叫他主上,他没什么特殊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的称呼,他想来想去这东西也不是重要的。
然而自打自己见到他之后,总想着给他做点儿什么,他并不想像他的手下那般总是叫他主上或者是称谓,毕竟两个人又不是上下级关系,总不可能像普通属下那般去做这种事情,所以想了又想,到底是给他起了一个自己觉得周正的名字。
不过他挺喜欢的,自己也没在反对过,从此往后几百年的时间里他也就叫这个名字了,现在依然如此,他想来也是挺开心的。
不过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到底当初为什么会给他起这个名字,但既然人家喜欢,他也不会去在意什么了。”
楚停澜半夜起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个红绳,他看着坐在门口,依然死死望着外面准备随时走的两个人,想了想,将那红绳一左一右牵在两个人的手上。
那红绳渐渐没入手中,渐渐隐没了身形,李天一脸惊喜望着楚停澜,对他表示感谢。
“汀兰大人,我们这就要走了,桂芬寿命已到,我也是算好了她的寿命,又去判官和阎王那里求过,知道她命该如此,所以才来的,既如此,您就帮我处理她的后事吧,别还给她现在的丈夫了,她现在的丈夫根本不关心她,她现在的丈夫只不过是拿她当一个发泄的工具而已,而张桂芬本身也不该属于他,所以那就麻烦您了。”
楚停澜没说什么,也没反对,看着他们两个渐行渐远,有两个又穿着黑白衣服的人来接他们走了,楚停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两个玩意儿,突然就想起前几天李丽出现在自己杂货铺里拿了烟,蓬头垢面,满脸是血的样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他似乎明白了这两个人是什么,这两个人估计是地下勾魂的黑白无常,而自己自李丽死那天开始就已经能见到这东西了,虽然一开始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大半夜的有人来给他递合同,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他抽了抽嘴角,十分想将面前的门关上,然后蒙头就睡,权当这是一场梦。
然而不行,他根本不知道这些鬼呀神儿的谁会大半夜的来买东西,虽然他并不想接待,但是既然签了这合同也没办法了。
楚停澜无奈地想,要不要将楼上的房间也改成杂货铺子,然后自己在楼下睡,也省着半夜来人了自己睡得很死,听不着,到时候惹怒了人家不高。
不过想想,暂时还没有这资金,也没有这能力,等过段时间自己若是可以了,可能会这样做的吧。
后半夜他睡了一个好觉,没有人再来他梦里找他,也没有人大半夜的再来买东西。
第二天早上鸡鸣响起的时候,他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哈了一口,然后下楼了
。已经早上3点多了,他去洗了一把脸,看着外面昏黄昏黄的天,暂时没有人来,他想了想,将那床重新铺在门口,躺在那上睡了。
6点多的时候有人拍他的脸,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刘大爷,蹭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揉了自己有些钝疼且有些迷糊的脑袋,沙哑的声音对刘大爷道:“大爷,您这一大早不会又出去晨练了吧?你比年轻人还有自律呢,我这后半夜才睡,你又这么早来找我,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刘大爷道:“你李大妈想吃桂花糕呢,来你这儿整点儿,说个不好的事儿,昨天晚上,李大壮家的媳妇儿张桂芬去世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明明昨天上午还活蹦乱跳的,但是昨天下午突然有些许的脑子昏,等今天早上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身体都硬了,都已经凉了,李大壮直接就给吓跑了,他以为是自己又把自己媳妇儿折腾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呢?咱们小区里年轻人又少,所以我来问问你到底该怎么处理?将她埋在荒山野岭里还是怎么的?”
楚停澜想起昨天晚上李天给自己交代的那件事儿,就道:“张桂芬昨天还来我这儿买东西,她说她不想埋在李大壮家的祖坟,她想单独去埋,大爷,一会儿我让灵车来将她拉走,然后随便埋个地方吧,只要不进李大壮家的祖坟啥都行,这辈子李大壮对她又不好,咱也没必要。让一个本就不幸福的女人非要魂归故土,然后埋在人家的祖坟里,虽然李大壮可能不乐意,但是既然李大壮这些年都当浑蛋,咱们也不至于惯着他,就让张桂芬求选一种自己想要的去世方式得了。”
刘大爷虽然不太同意,但是也知道桂芬这些年过得辛苦,所以想了想,点点头,说:“听你的吧,停澜,咱俩一会儿去处理,大爷我买点儿李大妈喜欢的桂花糕,咱就去。
你李大妈呀,这两天对我的态度转变了不少,虽然她也知道当年我们两个没走到一起,但是毕竟是刚死了老伴儿的,外面的人容易对她指指点点,所以她前两天一直在躲着我呢,但是一想到李大壮的事情,你李大妈也想到了当年她老伴儿对她不好的事儿,所以对我态度有所改善了,我倒是要谢谢桂芬了,就是不知道桂芬下去之后会过得怎么样。”
楚停澜笑了,他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人手拉手走的样子,道:“一定会幸福的,毕竟张桂芬终于脱离了苦海,也许下半辈子他们两个没有缘分了呢,到时候桂芬姐一定能嫁给一个好人,也省的一辈子在人家家里蹉跎了。
要我说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就是婚姻了,投胎的好,一辈子幸福,投胎的不好,一辈子受冻挨饿还要挨打,丈夫可以出轨,自己却不行,想来也是对女人不公平的。”
刘大爷:“也是,所以女人结婚得擦亮眼睛,不然的话,总有一天社会遭受到不公的待遇,万一被家暴多惨啊。”
刘大爷拿着桂花糕,楚停澜跟在身后,两个人去了莲花小区张桂芬的家。
屋子门果然开着,李大壮没在家,估计是真的被自己的媳妇儿吓得穿裤子就跑,根本不在意他老婆是否会臭了。
两个人强忍着恶臭,打了殡仪馆的灵车将张桂芬拉走,然后帮她火化,也听了张桂芬的话,将她随意埋在了一个地方。
他将这事儿捎下去,告诉了投胎办的人,让他转告给李天和张桂芬他们,他答应他们的已经做到,也希望下辈子他们幸福安康。
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反正他也不在意了,既然自己已经做完了事情,也算是问心无愧,所以哪怕他们没收到,到时候去找判官问就行了。
反正崔判官和地下的人总有一个会给自己面子的,崔判官都能那样气急败坏,也能想象得到地下的人跟他关系不可能不好的。
楚停澜这样想着,端着自己的小盆儿回家了。
他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即使是遇见了鬼,但是说句实话,有时候鬼比人好相处多了,起码鬼很少做那种背刺你的事情,虽然鬼也是从人的演变过来的,但是却比人要简单许多,那鬼并不会在背后捅你刀子,他起码还会在杀你之前寻个由头,但是有的人恶意满满,跟你发生冲突之前根本一点缘由都没有,就是嫉妒你,所以想来跟鬼相处比跟人相处舒服多了。
楚停澜一边往回走,一边听着周围人吵吵闹闹的声音。
最近马上要七月十五了,他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一切,夹杂着烧纸钱以及烧金元宝的壮丽景象,突然想到,也许他店里也可以扩展一下这样的业务,他可以进点儿金元宝,纸扎钱之类的,到时候若是下面的人没钱了还可以来他这儿买,不过也不知道需不需要。
他端着盆回去的时候,站在门口就看见屋子里面有个老太太。
她穿的十分单薄,正在那里买东西,见有人回来了,那老太太睁着满是眼白的眼睛,头发花白,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转过头来看着他。
楚停澜的脚步顿了顿,看得出来她与常人不同,但是也没多计较,直接走进去,依然一脸热情对那老太太道:“大娘有什么要买的尽管拿,我是这儿的老板,您不用怕我,我不是什么坏人。”
那老太太看了他半天,好像才认出他,点点头道:“汀兰大人,我是看了阴间办的公告,知道您回来了,所以来买点儿东西,这家货铺又开起来了,你已经多长时间没回来了?我们下边的人都十分想念你呢。”
楚停澜已经接受了这个称呼,就道:“是有挺多年了,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正好回来就操持一下子杂货铺的事情,您老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就是不用在意我。”
老太太咧着嘴轻轻笑了道:“汀兰大人,你还是如从前一般性格,我们太怀念了,最近七月十五了,我想来看看我家儿子有没有给我捎东西?对了,汀兰大人,我记得早些年你这儿不是有捎带业务吗?怎么最近没有了?我想看看我儿子有没有给我捎东西。”
楚停澜抽了抽嘴角,突然好像明白了自己的灵感来来自于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