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风花剑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31  更新时间:10-08-20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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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过后,就是一片荒山,人烟稀少,村落凋零。生机暗淡,寂寥徒生。
    早就有大批所谓武林侠士前来寻找魅的老巢。想逮住它正虚弱之际剿杀,好名扬江湖。
    无题看着这些相互吹捧,假意谦虚的人们恼皱了眉头。他忍不住说,妈的,真想逮着其中一个,楸住他的衣领臭骂一顿,骂得狗血喷头才泄气。
    呵,书生就是书生,就知道天天呆在房子里念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破东西。不在江湖走动,哪知道这个啊,这早就是他们的潜在规则了。见面就是“啊,久仰,久仰”或者“阁下这手剑法当真出神入化”又或者故意摆手说“我,不行不行”,瞎,我刚出师父那出来到现在,这些东西听得太多,都没什么感觉了。你就慢慢适应啊。
    午红一边跟着相忆们向前一边说着这些。到“啊,久仰,久仰”那几句还故意学着他们的口吻和谄媚姿态。无题见了烦恼尽除,反而大笑起来。
    午红见无题这样笑,狠狠地踩了下他的脚,瞪着他说,你一个新江湖,什么都不懂,还笑。然后她叹了口气,跑到残雪旁边,突然轻轻地拍了下残雪的肩膀说,残雪妹啊,你可得好好交交你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啊,他丢脸,我到不介意。可是坏了我残雪好妹妹的名声那是说什么也不成的。你说是吧,残雪妹。
    残雪听了不由笑了起来。没有说什么。
    她想起了那晚,自己一个人在四季楼屋檐被风吹着,被潮湿冷空气凉着,被暗涌的忧伤吞噬着。
    这个时候一个红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也上来了,靠着她坐下。她抬头看着一半藏在乌云里的月亮说,残雪妹啊,其实我还是羡慕你的。你看,我们同样因一个人才学会了笑,做个真正乐意的女子。你的他虽已不在了,但是他是为你而牺牲,对你的感情那么深刻,爱你胜过了爱他自己。作为女子嘛,苦等一生,不就是为了等待一个可以深爱自己的人么。你已经有了,你爱他,他也爱你,两个人都知道也做到了。而我当初的他虽然好端端的在旁边,可我觉得他就像这天上的月亮,只可以看,却永远也不属于我的。不过没什么,我还是感谢他的,是他使我没有走上孤僻,厌世的道路。我以前是为他而笑,可现在跟他在一起久了,我知道了,是为自己而笑的,做个自己心中欢喜的女子。残雪妹,你也是啊,做最适合的自己。
    喂,午红见残雪没有回答就突然轻轻推了下残雪,然后有点生气地说,残雪妹,你在想什么啊,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残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回答。庄主突然沉声地说,大家停步。
    怎么了?花老大立即调动所有视听观望四方相问。
    我突然有股奇怪的感觉,丹田有股气息一直升升起起。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索引。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相忆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立即调气平息,若任由它升腾,将要破肚而出一般。
    你看!午红突然指着左侧不远处的土丘说。
    大家看去,见许多奇怪模样的东西,像人一样有四只,但手臂末端接着的不是手,是各式各样的爪子。这些东西比人高出两个头来,体积庞大,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开始成批的袭击到达那里的江湖中人。
    是他!残雪恨题异口同声呢喃道。
    午红便立即问他们,他是谁?残雪就说了他们去取雪貂内珠的时候碰到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阵阵惨痛嘶喊声传来,很多人已经被撕烂了躯体。江湖之人开始纷纷逃脱,往回撤退,也有开始反击。
    剑若游龙,身似雨燕,轻叱一声,舞起道道剑影,像绚丽彩虹一般罩向这些怪东西。光影过后,它们都拦腰而断,倒在地上。
    彩虹剑法,芳菲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小花城的花小住么?小钉也怔怔地站在原地。
    暮紫突然说,我感觉脸上有多层光影罩来,也许是施展此剑法者离我太远了。剑气传到这里,只是微弱残存一点而已。彩虹剑法,以柔和华美著称。相传是公孙大娘所创,当时只是一种舞蹈。而这位施展者,杀气太重。看来是加入了新的剑法进去,现在倒成了一种专门杀人的剑法了。
    暮紫没有在说下去,但芳菲已经懂得了。眼前这个花小住,早已不是小时候她含羞地叫着小住哥的他了。这样用剑,是要望的霸业了吧。
    常相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厮杀,淡淡地问,暮紫,这些由土黏附而成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曾经看过一本残损的书,叫《幻怪》。里面有记载说,天山脚下,有一个人喜欢用泥巴,木头,石头雕刻各式各样的东西,惟妙惟肖,远观起来和真的无异。隔段时间就会把自己的作品用马车装运,放到雪山的一个自己挖的洞里。后来遇到一个女子,对他雕刻感兴趣,两人开始交往,渐生爱意。于是结发成了夫妇。并且生了一个儿子。后来一天,一帮面容魅惑的男女将他家团团围住,他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原来是千年雪貂。
    那帮人一起要杀了她,说她和人结合,违背天理。但是齐力也不是她对手。那帮人于是绑住她的丈夫和儿子,以死相逼,说只要她愿意受死,保证她丈夫和孩子相安无事。
    她没有办法,偷偷将内珠给儿子吞下后就焚烧了自己。男子悲恸难耐,隐忍多年成了忧虑病,一年后就死了。他的儿子带着仇恨长大后,据说有股奇怪的力量,可以使那些雕刻好的东西复活。他于是带着这些人模鬼样的东西上了雪山,找那些雪貂报仇。
    看来,这些记载都是有所根据的了。
    暮紫说完后,大家陷入沉默之中。
    眼前的厮杀已经休止,它们来的快消失得更快。地面上那些砍断了躯体也都消失。要不是一具具江湖人士的尸体摆在那里,好似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未出现过。
    夜凉如水,浓云遮月,阴风肆意。
    二十年前那场激战过后,荒村就更加名副其实起来。只有些破损的土房子,没有一个村民。破裂的窗户像一道伤口一样镶嵌在墙壁上,一直无人修补。
    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那些拿着剑或者刀的人士带着兴奋的表情向一个方向奔跑。询问之下才得知。那些人模鬼样的东西到处乱打乱刨,却把魅的老巢搅出来了,现在受武林同道围攻。
    相忆寻思下,然后说,魅向来不是那种作殊死斗争的组织。这样的围击,他们会牺牲部分而保留下新生力量让他们逃开。
    我和暮紫,芳菲去他们的老巢。小花,你带着其余人去查看地形,堵住魅逃脱的出口。
    相忆口吻坚决,无半分可以耽搁的紧急。花老大带着朝白他们瞬间消失在夜色当中。
    相忆来到这里,一个凸起的山丘被掀开了一个大口子。火把零星点点,到处移动。兵器相接,哀嚎不绝。
    最夺人目光无非是那彩虹剑影和赤红光线,如若一条火龙。
    风花剑,芳菲脱口而出。
    相忆摇摇头说,组织魅中那个新生起来的男子果然已经逃出了这里。这个风花剑是假的,用以蒙蔽人。
    是的,暮紫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上次棒子峰那个黑衣男子,使剑气势野性残忍,似乎带着杀人的亢奋。而这个,气势虽不错,和他却远远不及。风花剑红,雪月刀白。谁都知道,可是风花剑是红而不赤,是牡丹红。殷实饱满。雍容华贵。而这剑光给予我的感觉是粗糙低下的。
    三招之内,持红剑之人必败。相忆说完就带着她们离开这里。那个男子已经逃脱,他们必须抓紧时间阻击。
    相忆看了看地形。这里四处都是突起山丘包裹,成了一个小山谷。既然魅的老巢是一道难辨的土门建在土丘包上,和土包融为一体。看来,其他的土丘也是有他们挖的山洞的。
    可是光线不足,根本无法辨清这个微小的门和土丘分裂线。
    暮紫没有言语,皱着眉头着急,要还是找不出来,他们已经从密道逃脱。
    突然相忆腾空而起,以鬼魅身法在土丘上来回半圈之时突然折回。他沉声说,找到了,跟我来。
    暮紫和芳菲应了一声,不多言,跟着相忆即刻离开。
    暮紫心想,庄主刚才巡视回来,莫非是因为,倘若有密道,就必将有用以和外界通风的口子。里面需要烛灯点燃,火光自然会在口子里隐隐若现。对于庄主,这样一点点小如米粒的凋零火光,已足以让他找到密道所在。
    他们赶到的时候,花老大已经站在了那里。
    和身前的黑衣人形成了对视僵局。
    相忆闲适地走过去,看着拿着一柄红木剑鞘,红木手把,看似古朴,红色红而不艳,色调给人舒适感的剑的男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恶狠狠地看着他说,又是你。
    相忆淡淡一笑,然后说,开始吧,不用耽搁时间了。语气随意,却给人一种难以喘息的压抑感。
    相忆这句话刚说完,雪月早已按捺不住,带着吼声出鞘。
    朝白,相忆温和的喊着他的名字。朝白听了,落回原地,刀入鞘,看着庄主。
    相忆转身看了看他们。小花,朝白,午红,暮紫,芳菲,残雪,无题。红草白叶黄花。一个个跟了自己些许时光,有着悲伤过去的人们。为了给自己寻来解药,将生死抛到脑后。一直奔波到现在,出了那次西湖泛舟。他们从未真正好好舒适休息养身过。都已经疲倦了吧。
    相忆慢慢地说,这一次,你们就不要动手了。语气同样随意,就好似朋友相见,他说一句“坐下喝杯茶”一样。但隐约含着温和和不可反驳的意蕴。
    也不见他拿出什么兵器,一步一步,闲适地走入那些黑衣人当中。黑衣人小步后退,面露惊恐地看着这个看似淡然却有霸气之势的男子。知道他举手投足间,自己将奔赴黄泉。
    啊……持风花剑男子无法在容忍,拔剑而起,凶狠凌厉地将一拨拨杀气推向常相忆。只见相忆如鬼魅一般在包围的人影当中穿梭。每次举起右手在黑衣人脖子上横向一挥之时,仿佛时间定格,黑衣人不会动了,像个木头一样,瞪着惊恐的眼睛等待这轻轻一挥,然后倒下。
    只需半刻来时间,只剩下持风花剑的男子了。相忆依旧随意,但是目光认真,眉毛微微向下弯了一点。对方的一招一式,都细心看到心里,自己的一步一挥,好似已经经过了电光火石的思考,才展现出来的。
    相忆一直移动身法,避开杀气浓厚的疯狂剑影。双手背在后背,一直不动,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埋伏着,伺机待发。
    片刻过后,相忆的手动了。明明快如闪电,却在大家眼里却好似很缓,很轻。拿起右手在男子的脖子上横向……相忆这次,没有拉,手仍然放在他的脖子上。
    男子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嗫嚅地说,这……这就是指间刀。
    相忆用左手拿过他手中的剑,然后收回右手,淡然一笑,对着他说,这就是指间刀。然后转身走到残雪跟前说,这把剑,以后你用吧。
    残雪看了看剑,又看了看庄主摇摇头说,我还是用这个。
    庄主笑了笑道,你还是放不下他,也罢。不过这剑,你还是收着,不用可以,权当收藏好了。其实,高手之间,兵器占风。其实,好兵器带着灵性,才可以和人息息相通,带来慰藉,你需要的。
    残雪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不愿舍弃这柄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铁剑,已经锈迹斑斑了。就像她不愿舍弃自己的信仰一样。她接过庄主的风花剑,笑着道了声,谢谢庄主。
    相忆嗯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到朝白跟前,带着略微歉意的笑说,朝白,我擅自做主把你母亲的剑赠给残雪,你不会怪我吧。
    朝白看了看庄主,点了点头。给予残雪,对于风花剑,也是找到了好归宿了。
    庄主看了看朝白,也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对着那个黑衣人说,你走吧。
    黑衣人抬头惊诧地看着他,这个两次撕裂了自己梦想的男子。
    我们走。不等他回答。相忆带着花老大们一起离开。
    庄主,我们现在去哪里?午红问道。
    当然是去游山玩水自在逍遥一番。
    呵呵。大家同时温馨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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