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血凤楼的楼主是白……白二公子，那你向血凤楼买消息，是不是就不用花钱了？”罗瑾打量着房间，这艘船确实比他之前租用的那艘要豪华许多，房间宽敞了一倍有余，而且屋内的陈设也极为讲究，桌椅竟是由珍贵的紫檀木制成，这无疑彰显了船主人的雄厚财力。不过，他的问久久没有听不到回答，不由的回头看：白梓玉人靠在椅子上，右手支撑着额头，似是睡着了。
    “我说，白梓玉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罗瑾正准备上前去叫醒白梓玉，可他才迈出一步，一只手臂便搭上了他的肩膀，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罗瑾，我们来聊聊。”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罗瑾一愣，随即他意识到这艘船是白家二公子白梓剑的，换句话说他也在船上。
    聊聊？
    和白梓剑这个疯子聊聊？
    罗瑾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白二哥，那个……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明天再聊？我也……我也感到有点困了，嗯……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话音刚落，不待对方回应，罗瑾便急忙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留下一脸错愕的白梓剑。白梓剑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表情显得颇为不解：“现在不是刚过正午吗？”显然，对于罗瑾突然的“疲倦”，他感到十分意外。
    “那还不是因为你……以前老是”欺负”罗瑾。”白梓玉睁开略显疲惫的眼睛，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容。
    “欺负？”白梓剑闻言，脑海中回想起在平安侯府的日子，确实，自己对罗瑾这小子的态度算不上友好，尤其是因为他老是带着阿玉出去玩，让他颇为不满。所以，自己那时确实是频繁……不对，是经常找机会与罗瑾“切磋武艺”。
    “不如……我们聊聊？”
    聊聊？
    白梓剑在白梓玉旁边坐下，然后手撑着下巴看着他：“阿玉，想聊什么？”
    “血凤楼是你一手创建的？”
    “是啊，是不是很厉害。”
    “所以我六年前寻血凤楼，预买你的消息，那高达千金的报价，是你故意的？”
    白梓剑眼神闪烁，略显躲闪，“这……身为楼主，也并非事事躬亲。”
    “四年前金陵的那件事，你了解多少？”
    “你知道，血凤楼有规矩：不涉纷争，更不涉朝堂。”
    规矩？
    白梓玉眼神微眯，他所熟知的白梓剑，从不是个会乖乖守规矩的人。
    “最后一个问题……”白梓玉凝视着白梓剑，最终目光停留在他嘴角的伤处，“疼吗？”
    白梓剑未曾料到，最后的问题竟是对他自己的关怀。嘴角的痛楚在阿玉的关心之下根本不算什么“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你知道二哥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哎呀！”
    手落下，手指上粘了嘴角流下来的血。
    白梓剑望着正活动手腕的白梓玉，满脸的不可思议，“阿玉，我是你哥哥，亲哥哥。十一年未见，你就这样对我？”
    “你也知道十一年不见，你也知道是我亲哥……”白梓玉步步逼近白梓剑：“千金买你的行踪是吧！血凤楼不涉朝堂是吧！我看你就是欠揍。”
    拳风凛然而至，白梓剑脚点地用力带动座椅旋转，方得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随即他疾身而起，右手敏捷地扣住了白梓玉复又袭来的拳锋，以内力微束其腕，使其动弹不得，语中透着几分无奈与宠溺：“阿玉，你的内力暂且受制，眼下的你打不过我。”
    “是吗？”白梓玉话音未落，右膝猛然抬起精准无误地撞向白梓剑的软腹，迫使他因剧痛而弯下了身躯，钳制自己的双手也不由松开捂着腹部。
    “白梓剑，你莫不是忘了，我曾身经百战，疆场之上，面对的是浩瀚人海，大军压境，内力之威，往往不及拳脚功夫直接有效。”白梓玉的话语中透着强者的自信——他，白梓玉，并非会因内力被封而受制于人。
    “所以，你承认内力被封了。”白梓剑挺直身子，但右手还放在腹部轻柔着被踢的位置。
    白梓玉愣了一下，然后走回椅子前坐下，轻描淡写的回道：“不过是内伤复发，内力出了点岔子。”
    对此，白梓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的内伤未愈，而内力功法又特殊，耗尽内力的事……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闭口不言，白梓玉以沉默表示不想回答。
    “船一路向西，十五日便到药王谷，若不想英年早逝，这次便乖乖的跟二哥走一趟。”
    白梓玉闻言，沉吟了片刻：“若是西行，那便先去一趟安月城吧。罗瑾的钱庄出了点事，需要过去看看。”
    “阿玉啊，不是有句话叫花钱消灾吗。”白梓剑一边揉着腹部，一边扯过椅子坐下：“再说，罗家小子也不差这几万两银子。”
    “可我差啊。”白梓玉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梓玉：“毕竟血凤楼的消息，价值千金。”
    你小子这是记恨上了——白梓剑起身，假装没听懂：“目的地是药王谷，若中途停船，产生的费用你来出。”
    “二哥，”自见面，这是白梓玉第一次唤出”二哥”，这让白梓剑不由的停下离开的脚步：“给点零花钱呗。”
    “船行太湖之上，没花钱的地方。”没说不给，但至少在这太湖上不给。
    “二哥，”白梓玉再次开口：“金陵之战，我是如何从战场之上活下来的？或者，可是二哥的手笔？”
    这个问题，白梓剑以为他不会问。
    “去了药王谷，你自会知道答案。”
    药王谷吗？
    看来，二哥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困了，先睡儿。”白梓玉走到床边，脱了鞋，和衣而卧：“还有，你……别再欺负罗瑾了。”
    听到白梓玉最后的话，白梓剑不由的眯起眼睛：罗家小子，差点忘了，咱们还没聊聊呢。
    迈步离开房间，并轻声关上房门，而门口，青石则站在一旁。
    “罗瑾的房间安排在哪儿了？”
    “楼下丙字号房间。”
    “这些段时间，你便留阿玉身边照顾他起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