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臣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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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参白丞相,参他教女无方。”
“哦?”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似是来了兴趣:“朕若没记错,白爱卿之女闹脾气离京出走快月余,怎么……还有其他好玩的事?梁爱卿,你不防细细说于朕听听。”
闻言,礼部梁户梁大人心头不由一惊。
白丞相之女离京本就不是秘密,可皇上却用了”闹脾气”三个字,那自己接下来的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梁大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臣听闻,丞相之女,指使下人重伤官府衙役,还大闹府衙,更过分的是居然胆大到在蓉城府衙设置了灵堂。这不合礼制,臣作为礼部侍郎,不能不言。”
“不能不言?”皇上轻声重复道,然后看向白梓墨:“那白爱卿……你可有话说?”
“臣无话可说。”
“那你可知罪?”
“臣领罪。”
领罪,却不知罪。
一字之差,其意相差千里。
“既然如此,那……即日起白爱卿便闭门思过吧。”
“臣遵旨。”
“若无其他事,便散朝吧。”
对于事情的发展,梁户有些意外。本来这事若是严查,白丞相的对错参半。可……不过两三句对话,皇上的罪责便降下。虽说也不是什么重罚,可皇上没说时间,换句话,这责罚可以很轻,又可以很重。
散朝之后,众臣退出大殿。梁户带着自己疑惑走出大殿,抬眼却见皇上身边的容福公公来请白梓墨。
“梁大人,”户部尚书罗坤喊住梁户:“若无事,不妨去为兄家里坐一坐,幺子昨日托人送来一坛好酒,说是蓉城特有的十年女儿红。”
罗坤与梁户本是同窗,关系一直不错。平日里偶尔也会相约小聚,所以他们的对话再平常不过。可今日罗坤的话,却让梁户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罗坤的幺子便是罗瑾,他们父子关系其实一直算不得特别好。
“罗瑾去了蓉城?”
“大概吧,你也知道他离家之后的事,我也懒得管。”
罗坤与白丞相之弟白梓玉相熟,四年前一起离京——这本就不是秘密。换句话说,白梓玉也在蓉城。
可自己收到的消息里,根本没有提到白梓玉。所以……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今日还有事,改日再到府上叨扰。”
“好吧,那改日再约。”罗坤并不强求,或者说他跟本不在意能不能请到梁户。
【御书房】
“竹轩的事,抱歉,朕的人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近一年,阴娘子频繁各地作案,虽然皇上刻意压下了各州府衙呈上的案宗,但却非长久之计。毕竟阴娘子本该是二十年前被处决的犯人,而这个犯人偏偏牵扯到先皇和当今丞相白梓墨。虽然皇上理解先皇当年是为了安抚民心草草结案,可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案子封白梓墨为丞相。即便那时的丞相之位已空缺一年之久,但却不足以让先皇那么急于封白梓墨为丞相,毕竟那是文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当年,白梓墨因抓捕阴娘子被重伤,人在昏迷时被受封丞相,所以除了先皇,没人知道那事背后是否有其他原因。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当年阴娘子是被人救走,然后刻意隐去了踪迹。即便之后的数年内,偶尔各州府也有类似失踪案件,疑似阴娘子再次行凶作案,不过每次失踪人口都不超过两人,甚至有的人最终被从山匪手中救出。所以也只是疑似,无法确认到底是否为阴娘子所为。直到一年前开始,案子变得频发,且基本可确认背后便是阴娘子。这才有了皇上安排了人,一直暗自追查阴娘子的之举,可总是扑空无果。就像这次蓉城之事,皇上的人赶到时,便远远看到白梓玉已经到了,所以便没有露面。
端起容福公公呈上的竹叶青,白梓墨眉头微皱,但片刻舒展开,简单说道:“当年是冠郡侯的人救走了阴娘子。”
冠郡侯林寰,当今太后的父亲,亦是靖王的外翁。不过二十年前,他还只是一名镇守边境的三品将军。所以救阴娘子之事也有当今太后的手笔,毕竟那时林寰的女儿已被封为皇贵妃,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二十年的筹谋,眼下的浪花……似乎太小了。”
喝茶的白梓墨动作一顿:此次他们的目的,确实并非是针对自己,或者说竹轩与依依只是偶然卷入其中。
“陛下,济城、双柏城、安月城、郎州、博影城五个远离京都的商城,城中首富都莫名惹上了官司,最后大都是散尽钱帛保了平安。而这次蓉城,很巧,牵扯的也是蓉城首富。”
钱,是个好东西。
远离京都的商城——那便很难引起京都的注意。
散尽钱帛,便是自愿行为——那谁又会怀疑此事背后另有阴谋。
“阿玉出现在蓉城,之后的事,怕是瞒不住他了。”
“那便不瞒了,毕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他知道该怎么做。”
“……”
皇上抬头看向白梓墨,似是不太确认他刚刚的话:“他可是白梓玉,京都闻名的白家小疯子,你真不怕他……”
“陛下若怕,那当年便不该放他离京。”
“白爱卿啊,当年……你也是默许了他离京。”
“所以啊,臣现在突然不想让他回京都了。”
皇上认真的打量着白梓墨,相信他不是在玩笑,可却又不信他不是在玩笑,毕竟:“依依可是也在蓉城,你就不担心?”
白依依,是白梓墨的独女,亦是平安侯的掌上明珠。
“刀,要有刀鞘。不过……”白梓墨放下茶杯,起身向皇上郑重行礼:“陛下,家父脾气不太好,所以臣想请一道圣旨。”
听到白梓墨的话,皇上先是一愣,然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白梓墨,你是想让朕承受平安侯的怒火?”
“君臣有别,家父对陛下还是很尊重的。”
“容福,给他吧。”空白的圣旨,皇上早已备下,是为了白梓墨后面便宜行事的,不过现在看来,白梓墨怕是另有安排。
接过圣旨,白梓墨行礼后便离开了。
看着白梓墨离开的背影,皇上再次叹了口气,身子向后仰靠在椅子上:白梓墨啊,你是真的不怕阿玉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蓉城】
因剿匪之事,加上昨日见白梓玉受伤,李丹便拉着林远并备上了一颗五十年的人参,要登门拜访正式致谢。不想人到的时才发现,白梓玉一行人已然离开了蓉城。
“走了?”
“是啊,一个时辰前便退了房子离开了。”房牙正好在整理房子,毕竟院中最吸引人的几颗桃树都秃了,而且是一片桃花都没了,好在树还活着。
林远拉住正准备追人的李丹:“他们既然悄悄的离开,那便是不想惊动任何人,别追了。”
“可……为什么?”李丹想不明白,以他这几天对白梓玉的了解,他绝非薄情之人,而且怎么看和崔景辰、苗星川的关系都不一般,怎会悄无声息的离开。
“也许,是保护吧。”
保护?
李丹想了想,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人情还是要还的。”
至于如何还,眼下还不知道,但李丹和林远都猜到,这人情会怕是要还在崔景辰和苗星川身上了。
而另一边,白梓玉一行人驾车到了太湖后,便换了船。因为白梓玉口里的”十日之约”,所以若想按时到达吉州城,水路便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