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你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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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不要管我,你……你快走……”
走?
看着重伤依旧强撑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阿奴,看着十招之内便被砍下头颅的药人,殷六娘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毕竟,对方十个人中,却也只是有两个出了手。更重要的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毒,居然对他们无效。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十个人,有男有女,以包围的站位站在殷六娘的四周,让她明白她没有丝毫逃避的机会。此时,五十米外的马车缓缓驶来,行驶到他们面前时停下来,车帘打开,车内坐着一个男人,左手放在身前桌案上撑着头,右手随意的翻阅着桌案上的册子。因为位置原因,殷六娘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暗红色的衣袖上用金线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案。
“你便是阴娘子?”车上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并透着几分慵懒。
“阁下都找上了门,这问……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输人不输阵,何况殷六娘好像猜到对方是谁了:“奴家可不记得的罪过血凤楼?”
“血凤楼与阴娘子之间,确实并无恩怨。”男人承认了她的猜测:“可有一笔交易,需要委屈一下阴娘子。”
血凤楼,买卖消息,亦会做一些交易,只要价格合适。
“血凤楼不涉纠纷,”殷六娘在赌一个机会:“楼主要亲手毁了自己的立下的规矩嘛?”
“规矩啊,”男人声音有几分迟缓,似是在思索,然后轻轻的笑道:“再立便是。”
这句话,让殷六娘彻底没了希望。
“要动六娘,除非踏过我的尸体。”阿奴再次开口,他原是一个山匪,除了有一身功夫和蛮力并没有其他特长,多年前重伤被殷六娘所救,便一直跟着殷六娘,更因为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至于她做的事情,阿奴知道,但他不在乎。
“嗯!”车上的男人轻轻的应了一声:“步杀,满足他。“
被点名的人,正好站在阿奴的身前,是一个身着青墨色的长衫的男人。手起刀落,便划破了阿奴的喉咙。
血喷射而出,阿奴在还没反应过来时便烟了气。
殷六娘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她相信,自己的生死,真的就只是车里男人的一句话。
“阴娘子,还有要问的嘛?”车里的男人再次开口。
咽了一口吐沫,殷六娘气息有些不稳定,但骨气勇气还是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交易?请楼主让奴家死个明白。”
是的,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请的动血凤楼楼主。
“药王谷救人的条件。”
话不多,但足够殷六娘明白其中的深意。而她原是药王谷的弟子,二十年前叛离药王谷。药王谷不希望世人知道出了自己这么一个善毒的叛徒,而自己也不希望硬抗药王谷的追杀。所以二十年来,双方都默契的不捅破此事,相安无事。不曾想,他们居然找到了血凤楼,由楼主亲自出手,自己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药王谷,你们……”殷六娘攥紧了拳头,她恨,却也只能:“楼主是要杀了奴家嘛?”
“药王谷要的是你的人,我只是负责人把人送过去。”换句话,他不会杀她。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殷六娘便又听到男人继续说道:“既然问完了,步杀动手吧。”
动手?——殷六娘不解,然后眼看着青墨色长衫的男人走向自己。
步杀把自己手里的长刀丢给一旁的人,蹲下来,伸手扯掉她脸上的面纱,一张精致的脸上却有一道跨过鼻梁的伤疤。抬起左手,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在殷六娘还在疑惑他要对自己做什么时,步杀右手已经拔出了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手起刀落,殷六娘的舌头便被割了下来。
痛苦的嘶吼,却因缺了舌头有些含糊不清,而嘴里的鲜血也止不住的涌出来。
接下来,便是殷六娘的四肢,筋脉是被挑断的,鲜血不多,但人却是彻底的被废了。
“佛衣,你和胭脂、流空、海棠一起,送她去药王谷。”
“是。”被点名的人双手抱拳,欠身行礼应道。但唯独海棠,有几分不乐意的撅起了嘴:“楼主,我能不能跟着你。我……我好久不见小白,有点想他了。”
“一个毛没长齐的小破孩有什么可想的。”站在海棠身后不远处的流空,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要你管。”
“少主离开带走了阿大,我咋记得咱们的小海棠好几次问”阿大什么时候回来?””——胭脂
“哦,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步杀。
“你们……”海棠气的跳脚,然后转身跑到马车边:“楼主,你看看他们。”
车上的男人勾起嘴角:海棠口中的小白便是白疾,可白疾在海棠眼中一直就是一个烦人的小破孩。换句说她真正在意的人,其实是跟在白疾身边的阿大。加上海棠又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所以刚刚的话有几分逗,也有几分宠。
“若你能打赢青石,我便让你跟着。”男人口中的青石,便是当前驾车的男人,也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
打赢他?
海棠撇撇着,默默的转身走到胭脂身边,而刚刚离开的佛衣赶来一辆马车,并把已经昏迷的殷六娘放到了车上:“楼主,那我们走了。”
“嗯。”
胭脂和海棠也上了马车,佛衣驾车,而步杀则骑马跟在他们后面。
“除了青石、青衣和青莲,其他人先回总部。”
“是。”
……
【蓉城】
崔景辰第二日便上门请白梓玉,但不想被李笑以人不在为由拒之门外。
但接下来的三日,日日都是这个理由,崔景辰再傻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是故意的。
“让开。”
“崔公子,不是我不让,是白公子真不在。”
“是他不在,还是他不愿见我?”崔景辰有些气,自从他回到蓉城继承父业,作为蓉城首富,他很少遇到眼下这种刻意被拒之门外的情况,何况他要见的还是曾经被他唤做大哥的人。
“不在也罢,不愿见你也罢,你当如何?硬闯不成?”开口的是罗瑾,他靠着门框,然后上下打量着崔景辰:看似饱经风霜,却并未褪去少年稚气,终究是被人护的太好。
“他若是想不见我,便让他亲口来说。你……”崔景辰也打量着罗瑾,对他有点印象:“不过是他的一个朋友,做不了他的主。”
“这房子——我租的,这里的吃食——我买的,就连他那破烂不堪的身子,也是我花了四年时间才养好的。你说——”罗瑾转头,看向不知来了多久的白梓玉:“我能不能做你的主?”
面对罗瑾的问,白梓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有否定。
“大哥,他那句”破烂不堪的身子”是什么意思?”比起做主,崔景辰更在意这句话。
“意思就是,你们质问金陵之战的真相,可却没有一个人问一问他当前的情况,你们可知道……”
“罗瑾,别说了。”
“怎么,当年军营里的不是兄弟吗,是兄弟,那便告诉他们,你经历过什么。还是说……白梓玉,你也有怂的时候。”
抬手揉了揉眉头,白梓玉知道罗瑾有气。所以这几天他让李笑把崔景辰拒之门外的事,自己便假装不知。
“景辰,你先回去吧,明天老胡下葬,我会去的。”
崔景辰的目光暗淡下来,但最后还是轻声应道:“好。”
目送崔景辰转身离开,白梓玉看向一脸”我不开心”的罗瑾:“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是的,在白梓玉看来,崔景辰还是一个孩子。
“他是孩子,那苗星川和那个钱三呢。他们可都年长于你,你别告诉我,你也把他们当孩子。”
“男人不都喜欢用拳头说话嘛!”
“你讽刺我不是男人?”罗瑾瞪着白梓玉,虽然他打不过他,但被说不是男人,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罗瑾转身进了院子,算是满意白梓玉的回答。
默默的擦了一把汗,白梓玉心中感叹:还是军营好,不开心就打一架,比动脑子哄人简单多了。